“還沒呢,快定了。”薛寶釵細思不對勁:“不也是你哥嗎怎麼是我哥”
賈琮若有所思地端詳薛寶釵,心裏無力地嘆息一聲,果不其然,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爲什麼這麼一個好妹妹,非要配一個一無是處的哥哥呢
薛蟠這個惡少,將來還不是等着他幫人家擦屁股
攤上了一個惡劣的大舅子啊。
“等會兒再跟你說。”賈琮迎頭就碰見垂頭喪氣的薛蟠,薛蟠這貨因爲把妹妹的婚事搗鼓壞了,被薛姨媽臭罵一頓,整天沒好臉色,其實賈琮對他也沒好感。
“哎呀,妹子、妹夫回來了快請,快請。”薛蟠眼睛一亮,對妹妹覺得很是愧疚。
薛寶釵跨門進去,旁若無人似的不看哥哥,一邊說道:“我去看看媽,你若嫌熱鬧,別理哥哥就行了”
“嗯。”賈琮認真點頭。
薛寶釵笑道:“你就不會跟我客氣客氣”
賈琮撇嘴道:“一家人,客氣什麼,我知道你說的是客氣話,我還會給你丟臉不成”
“這話應該我來說。”薛寶釵道。
“難怪孔夫子說”賈琮拖長腔調。
“難怪孔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怨,遠之則不恭,是不是”薛寶釵點點頭:“好,我離你不遠不近就是了。”
“唉”賈琮仰天長嘆,老婆太聰明瞭也不好啊。
“唉”薛蟠也仰天長嘆,拍拍妹夫肩膀,領他到後院聽曲。
那唱曲的就是柳湘蓮,等唱完了,共同入座,好酒好肉擺上來,當場烤那暹羅國泰國進貢的豬肉,薛蟠捲起手袖,一隻腳拖地,一隻腳踩凳子:“妹夫,柳湘蓮你應該見過,也聽說過了,京中戲班子唱戲的,就琪官和他不分伯仲”
“那一年賴尚榮上任,我和他還有些仇怨,後來在平安州遇到山賊攔路,反而是他救了我,一回生,二回熟,這就殺殺血爲盟”
賈琮喫相文雅:“是歃血爲盟。”
“管他呢,都一個樣,反正就是殺血爲盟了,嘿嘿”薛蟠傻笑道:“這次回來,嫁了妹妹,我媽說你是個有前途的,什麼仕途官場,我是一竅不通,別虧待了我妹妹就行第二給柳賢弟說一門親事”
賈琮認真打量柳湘蓮,皮相真是生得好,儘管也有些偏向女人的陰柔,大概是柳湘蓮喜歡串女人的戲而培養出來的,不過柳湘蓮會武,生得比賈薔要好看順眼一些,賈琮隨意道:“柳兄看中哪家姑娘了”
不會要來禍害尤三姐吧,但是二尤沒去參加賴尚榮酒席,他們現在應該不認識。
“正在找呢,找不到也不着急。”柳湘蓮彬彬有禮:“我浪跡江湖慣了,萍蹤俠影,現在安家定居,總覺得不習慣。”
“我那一房的堂妹生得好,和柳賢弟是絕配。”薛蟠傻呵呵地笑。
“寶琴她不是進京和梅翰林的公子完婚嗎”賈琮道。
“那是老黃曆了。”薛蟠不以爲然:“梅翰林的兒子一病死了,他們又不是指腹爲婚,自然做不得數,不能過去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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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同喜來叫人:“太太叫大爺帶姑爺、柳小爺過來喫飯。”
賈琮進堂屋的時候,薛姨媽正和薛寶釵嘮叨,也聽不見說什麼,幾人重新坐下,重開杯盤,丈母孃一直在打量姑爺,“今兒總算大局已定,姑爺在任上很忙嗎”
“也不怎麼忙,講講書、考考試的事,過幾月,職位應該會有變動。”賈琮坦然無懼。
薛姨媽誇道:“見過皇帝的人,這氣勢就不同,媽就寶釵這麼一塊心頭肉,你們得閒了,常回來看看。”
“應該的。”賈琮給丈母孃夾菜,薛姨媽越看他越歡喜了。
除了庶子的地位,在家裏不得勢,容貌、官位、品性、談吐,那簡直沒得挑了,她還生怕寶釵套不住這位姑爺,畢竟她們家只是商家,飯後還回房拉寶釵長談:“有了兒子,你地位就穩固了媽看你們,不像是行過房的,寶釵啊”
“媽,別說了。”薛寶釵臉紅得把頭埋進母親懷裏,這種事情,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賈琮扶她上了馬車,叫孫福牽馬,自己也踏上去,進了車廂,他們誰也沒問誰,行了一段,賈琮道:“你哥雖行事荒唐,但對你可好,我們賈家,還有王家、史家,就找不到這種事。”
薛寶釵鼻頭一酸,以帕掩口哭了一會兒,賈琮拍拍她肩膀:“又不是生離死別,還是親戚,要回來一趟,還不容易麼。”
“你看我臉哭花了沒”薛寶釵擡臉問,白得吹彈可破。
“沒有,哭花了也好看。”
“你說哥哥怎麼荒唐了”薛寶釵皺眉道。
“公然搶婢,打死馮淵,算不算荒唐”賈琮說完,薛寶釵不反駁,但她也不鄭重其事,寶釵似乎也不怎麼覺得,哥哥打死馮淵是多大一件事,賈琮驀然想起寶釵是外熱內冷的,即使家中打死丫頭,寶釵也會覺得只是小事而已。
到家清洗完了,兩人談了會詩文,這方面倒是有共同語言了,賈琮趁機和薛寶釵坐在一起,薛寶釵笑道:“近之則怨嘛,你不怕了”
“聖賢還有句話說,食色,性也。”賈琮的大手掌從寶釵腰間一路向上:“你想什麼時候圓房”
“你問你自己,別問我。”薛寶釵大羞。
“那得看你,你不說,我可不知道。”賈琮一副欠揍樣,薛寶釵眸中淚光楚楚,天吶,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河南,開封府。
“反對士紳當差反對士紳一體納糧”
“反對士紳當差反對士紳一體納糧”
整條府城主幹大道,充滿了秀才、舉人們的身影,和抗議的聲音,物議沸騰,三品孔雀補子的賈政跺腳道:“宋巡撫,孔孟聖賢,開科取士已有千年,宋巡撫怎麼能、怎麼能不顧聖賢之道呢”
站在布政使、按察使前面的河南巡撫宋問達道:“賈學政,咱們腳下的是什麼是黃河都水灌開封了本撫不是兩榜出身嗎今天老子不管你是誰都得給老子當差都得給老子納糧”
賈政跌足長嘆:“這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