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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 風流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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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仙庵後院走了一陣,藤葛繞圍牆,青苔布石板,除清幽外無甚優點,回來中堂,中間有一座洛神雕像,棱角磨損,零件脫落,餘韻猶在,賈琮出前院天井,一個小尼姑當面進來,眉目俊俏,輪廓有點熟悉,記不起來:“小道長是……掌院嗎?”

    “以前不是,今兒大抵當得了了。”道姑手執着一把竹製長笤帚,方纔興許是在外面清掃落葉的。

    “怎麼說呢?”

    “有一位貴人奶奶,跟老姑子盤下了整座庵,說留我幫着照看。我恰巧是被賣到此地的,這位大爺,也是貴人多忘事。”年輕尼姑英氣勃發,自有一股風韻,清清嗓子:“翠鳳毛翎扎帚叉,閒爲仙人掃落花……”

    一支熟悉的崑腔水磨調,賈琮恍悟:“芳官……”

    芳官本是和齡官她們從江南被賈薔買上來,一場貴妃的省親,改變了她們的命運,貴族與資本,隨意玩弄擺佈底層人。老太妃國孝期間,各戲班不得不解散,十二人隨波沉浮,芳官先爲寶玉丫鬟婢女,後被王夫人大發雌威,名爲“慈”,跟智善等出家,實際被老尼姑們拿來做奴隸,王夫人去掉“狐狸精”,又白賺仁義名聲。

    若晴雯跟賈寶玉,也早隨芳官蕙香這場風波,芳魂消散了。

    數年不見,賈琮見她形色性子已大變,不大會反抗輕佻了,鳳眼已無光彩神色,該是人世的折磨,令她起了閉塞視聽的自我保護,出山門來,偶有乞丐過,小徑荒蕪,模糊中聽得那支曲《賞花時》在腦海飄,賈琮悵然:“李紈選這裏做幽會歡好之所,又選了這樣學了乖的人,也當真是小心謹慎,性子近我。”

    快到了出殯日子,賈琮不急不緩地觀賞了一路風景,或進入關廂坊裏,聽聽市井聲音,看看民俗風氣,胸襟漸次開朗,最後纔回府中,照例是要拜別一下長輩族人,商談出殯等各事宜。

    西府東跨院大太太正堂,穿斬衰麻布孝服的邢夫人臃腫無美感,不見清減,倒顯得爲丈夫之死稱心如意似的,環顧大房衆人齊聚請安,邢夫人接過平兒奉上的濟南秋露白,提起茶蓋子來回扇,得意不已:“琮兒送進來的各地名產、故土三吳特產,尤其南洋香料象牙,我喜歡得緊。照理說,家下也該做些恆定產業,穩定開支,單靠莊子,往年就不行了。”

    庶子賈琮可是涉及古代利潤最高的走私海貿,自己小金庫從不缺錢,嫡母邢夫人自當得討好,吝嗇自私的邢夫人收了大把益處,何等高興,賈赦一死,大房之中,唯我獨尊,捨我其誰?

    “太太慮得長遠,無恆產者無恆心。近來寬裕,我倒想提議開兩家錢莊的,錢莊票銀匯兌,銀銅匯兌,又可鑄私錢,助市集流通,錢貴銀賤,私錢氾濫,不怕違律,且有穩定的二三倍之利,不失爲長久之計。”薛寶釵慢條斯理。

    賈琮不知該欣慰該苦笑,想道:“通商口岸大開,海貿大盛,刺激商民資本與生產力,這個時候,最高級的手段不是戰爭,而是金融、經濟槓桿、馬哲經濟學……寶姐姐的眼光果然準,薛家本來就開過典當行的,可惜……大舅子薛蟠沒腦子。”

    “啓動一家錢莊,少說得二萬兩,這一宗得四萬兩銀子,京城彙集天下商人,倒也不怕開不下去,確實是長久之道。”平兒想想,贊同。

    “開吧,喫相別太過分就行。”賈琮點頭,思忖:“錢莊票號,未來得重視,經濟如果崩盤,家國都得玩脫。”

    邢夫人賈璉雙眼放光,嫡母嫡子一點兒也不懂經濟手段,但一個是斂財極品癖好者,一個是花錢敗家極品愛好者,時時夢想一夜暴富,再花個幾百萬,邢夫人笑意盎然:“辛苦你們這些少爺奶奶,大老爺那幾十個妻妾婢女,我留下兩個使喚,其餘全打發了,省得破費。”

    “秋桐……”賈璉急切地脫口而出,之後尷尬地笑。

    “嘁。”平兒不動聲色地冷笑一下。

    薛寶釵恍若未聞,賈琮摸摸鼻子,他背後女人也夠亂夠嗆,五十步笑百步,乾咳了兩聲,拜別出來。眼望名義上的兒子兒媳全走,邢夫人顧盼自雄:“秋銅,嫣紅,咱們再把傢俬點一遍。”

    回耳房私庫,邢夫人這樣愛不過來,那樣歡喜不過來,手翻一本本賬目,不忍釋卷,又覺得不該讓任何一個人清楚她傢俬,想到這裏,又心痛王善保家的攆出去了,身邊無得意人。經手一件賈赦勾結賈雨村訛死石呆子得來的古玩畫扇,再次愛不釋手,迷戀地自言自語:“一定值很多錢,拿去古董行競價好了。”

    金箱銀箱,耀目生輝,邢夫人伏下臃腫軀體,一件件掏着賣掉賈赦幾十個小妾婢女換來的珍珠項鍊,猶如沙漠徒步者接近水源一樣,她有巨大的滿足感和安全感,冷冷笑道:“都是我的!誰嫁誰娶,都別想搶走!”

    陰風拂着滿院白條白燈籠,燈臺蠟燭如淚,嫣紅秋銅竟覺恐怖森然。

    “二姑娘的月例和一應事務,老爺太太們都從來不管的。”臥室的晴雯發牢騷,伺候主子換一下便服。

    香菱幫着打包被鋪,薛寶釵道:“要你們多嘴,二姐姐月例並出嫁,頂頭不過幾千兩,謄得出來。”

    “她不管,我們管就是了。”賈琮習慣似的,只換上一雙宜興蒲鞋,其他搖頭不換,鬍子微有寸許了:“不是說守孝澡也不能洗,鬍鬚頭髮都不能掉一根嗎,就這樣,別換了。”

    禮是如此規定,但一般不用完全死守,看看賈敬死後,親子親孫賈珍賈蓉晚上立馬脫掉孝服,泡小姨子泡姨媽,誠如我東哥,不知奶茶妹之美,換個“民主氣息”的美利堅,來個豐滿美女度假遊。

    “你這樣就很好了。”薛寶釵深以爲然,摸摸夫君的胡茬,又心疼又好笑:“蓄長鬚纔有官相有官威,有男兒氣概。”

    賈琮一手在嬌妻香肩柔背摸索,貼額頭碰臉龐,擠壓雙峯,笑道:“受不了怎麼辦?青禾不得雨露滋潤,會枯萎的。”

    薛寶釵一把推開,圓圓俏臉光潤無暇,暗香逼人,腰間一條麻布帶襯得曲線隱露,弓鞋婉轉兩步,杏眼帶春:“相公,只要你熬過去了,到時,不論何時、何地、何種花樣都成,寶姐姐都聽你。”

    “真的?”賈琮驚喜,恨不得就地正法,諸葛亮擒孟獲七進七出,可薛寶釵早跑了,賈琮愈發對丁憂制度憎惡不已:“該死!每次都有人挑火,就是放不出去!”

    出偏廳才見有人,一個小妮子*一統瓜皮帽,足登皮靴,一小身皁服,好個玉面公子,賈琮道:“雲妹妹來了,你不忌諱三房嗎?”

    舊時靈房產房病房爲大戶講究忌諱,史湘雲俏臉生暈,奇怪道:“什麼是三房?我在家待不住,更奇的是嬸子嬸孃也叫常過來,真是怪事。”

    “常過來也沒什麼,親戚不走動,害怕成仇人了。”賈琮帶偏話題,只得自個兒一路進園,幸好中路穿堂有賈薔、賈芸等他,呆霸王薛蟠、柳湘蓮也來了。

    期間內宮太監劉康又帶皇宮祕事私信給他,兩人曖昧不斷,暗度陳倉,賈琮籠入袖中,面不改色,穿南北寬夾道,進院門到西南綴錦樓擺席,其時盛夏,百花盛開,空氣瀰漫花香味,蝶舞蜂聚。

    族人男女重要的都來了,賈琮賞心悅目,曠性怡情,綴錦樓風景佳麗,南望紫菱洲,鴨鵝鴛鴦嬉戲,蓼汀花漵排排竹筏,隔遠似也能聞道蓮藕清新,東北則是一片翠綠的柳堤、翠滴亭、柳葉渚:“大觀園真有獨到之處,找機會在此花前月下,也不錯。”

    外客只有薛家,賈母賈政也出席了,司棋蓮花繡桔等倍顯風光,不能沾葷,顯威風吩咐廚房造各樣糕點、入食花品、水果,賈琮先在外席和男性談事,再和姐妹們談到書籍刊刻。

    宴席擺滿整個樓上,襲人侍立王夫人身邊,隨時準備被耳提面命:“大太太看着盛氣凌人得很,太太顧及自個身子,不要慪氣的好。”

    王夫人卻越提越氣,極度地不自在,史湘雲活潑好動,年輕人裏一片歡聲,長輩們則心情各異。看起來是她們宗法制長輩爲尊,手握生殺財政大權,可是中心主場,早已轉到賈琮那兒,暗流涌動,不知涌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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