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斌聽了孫旭的話,不禁有些唏噓。
他雖是商賈之家,可是自幼讀書,自詡聖人門徒,最常的便是“子不語怪力亂神”。
一生奉行聖人之道,沒想到臨到自己花甲之年,竟然被這怪力亂神之事弄得差點身敗名裂。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府邸竟然都有了神怪護衛。
他感嘆片刻,覺得似乎有些不妥,趕緊問道:“我兒,那臥牛是否可靠他護衛府邸,若是起了歹意”
孫旭聽了,遞給父親一個放心的眼神,笑道:“父親勿慮,臥牛是真心投效。便是他有歹意,孩兒也有手段拿他。”
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成長如斯,將那困擾自己多時的惡蛟、連帶着邪神都被他輕而易舉地誅滅,不由得滿心欣慰。
孫旭忽的想到了程郵,便問道:“父親,那程郵現在何處”
孫斌剛剛得知昨晚程郵欲置自己的兒子於死地,不禁惱恨地道:“他計劃落空,已經連夜回了京師了。如此齷蹉行事,當真是丟盡了他父兄的臉面”
孫旭慢慢走上前,輕撫父親的後背,道:“父親何必爲此等人動怒。”
孫斌吐出一口怒氣,平復了心情,道:“爲父已經遞交了辭呈,可能下月便有回信。”
“父親爲何如此急迫”孫旭聞言有些驚訝。
“並非爲父急切,而是爲父年歲大了,精力已然不濟。”着,孫斌無奈地笑着指了指兩鬢的華髮。
孫旭看着父親蒼老的面容,心中思量起如何替父親延壽:父親早已過了修煉的年紀,只能用金丹的法子了。只是自己雖然知道丹方,手中也有些材料,卻沒有煉丹的爐子。
“看來是時候弄一個煉丹爐了。”孫旭暗道。
“距離下次穿梭時間尚早,要不要去遊歷一番”想到這裏,孫旭道:“父親,近日孩兒打算帶着阿衣、阿食出去幾。”
孫斌自然不會反對,微微點頭。
見父親現下已經沒事了,孫旭便告辭出去。
回到尚心苑時,只見阿衣、阿食二人正在盤腿而坐,七竅之間白氣運轉不休,分明是已鑄就了道體,有了道基。
昨日孫旭臨走前,她二人還因心繫孫旭而心神不寧。雖然知道孫旭有祕法護身,也親眼見過他收服白玉,可是這次要面對的卻是一頭蛟龍,不比鬼怪。孫旭安慰了她們半,又以祕法相助,二人才入了定。
而孫旭昨夜回來之後,發現二人還在練氣存神,便沒有打擾她們,隨便在苑中尋了一間房子休息,到了剛亮又先去見了孫斌,這會兒纔過來。
阿衣二人到了這個境界,自然也是耳聰目明,在孫旭進院子的一瞬間便知道他回來了,趕緊出來查看他是否有受傷。
孫旭被二女拉着看了好一會,無奈地道:“娘子,爲夫真的沒事。那惡蛟真的已經被爲夫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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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二女看了這許久,又聽他的言語,確信孫旭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孫旭又道:“二位娘子,爲夫已經跟父親商量過了,這幾日咱們三人出去一趟。”
阿食雖已爲人婦,可是跳脫的性子卻是照舊,聽了孫旭這話,有些雀躍,問道:“相公,我們去哪裏”
孫旭見她如此踊躍,有些失笑道:“阿食,這些日子讓你在府中許久不曾出去,憋壞了吧”
阿食嘟起嘴道:“還不是相公非得讓妾身在家中練氣只是如今妾身已經鑄就道基,是不是可以解除禁制了”
孫旭還未話,一旁的阿衣斥道:“阿食,怎能如此大道在乎修持,若是像你這般,何日能與相公並肩”
阿食平日裏都是被阿衣管教着,最是怕她。這會兒,阿衣一張口,阿食便縮了縮脖子,癟着嘴不敢吭聲了。
孫旭擺手道:“阿衣,你此話卻是差了。所爲大道三千,擇一而從之。各人緣法不同,修持之道亦是不同。你性子持重,日日調和龍虎,自然大道可期。阿食性子跳脫,若強要讓她時時練氣,這便有違性,再求大道豈不是南轅北轍”
阿衣聽了,沉思片刻後垂首道:“相公所言,妾身記下了。所謂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若是人人都恪守一條緣法,緣法就不是緣法了。”
孫旭點頭笑道:“阿衣,你悟性不錯,他日成就必然不低。”
一旁的阿食卻直聽得雲山霧罩。
她本就不愛讀書,對於那些道家經典她都是一知半解,多虧了有孫旭引路,阿衣在旁指導,她的道途才能一帆風順。
反正阿食聽孫旭駁斥了阿衣,覺得有他撐腰,便又笑嘻嘻地上前,扯着孫旭的手臂問道:“相公相公,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啊”
孫旭指着一個方向道:“郭北縣。”
阿衣聽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道:“相公可是想要去除那邊的邪祟”
阿食一聽,也想到了往事,道:“我想起來了,那日母親回鄉省親路過的郭北,沾染了邪物,回來後發狂來着”
孫旭接過話頭道:“不錯,此去正是爲了除卻那些妖物,還郭北一個寧靜。本來我應該依照金華、鹿虞二縣,冊封餘下諸縣的。可是諸縣氣運被妖物干擾着,若是強行冊封,神祇並不能完全。只能先誅殺妖邪,再行冊封之事。”
阿衣有些擔憂道:“相公,可有把握要不要找些幫手”
孫旭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輕拍了拍阿衣肩膀,道:“娘子放心,絕無失手之理。”
就算硬拼不過,他還可以動用言出法隨的神通。那地方最厲害的不過是樹妖。
那樹妖雖然活了千年,可若是論實際的道行,絕對超不過兩百年。
孫旭三人所修的本就是正宗仙家法門,專門剋制妖邪。便是剛入道的二女,此時若碰上樹妖也是能斬卻它幾分道行的。
碰上他們三人,樹妖此次絕對會被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