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纔,他將裝有自己全部身家的銀行卡,和那一本如今像是燙手山芋一般的賬本通過會長的門房,遞了進去。
現在他已經在明月樓門外站了將近半個多小時了,卻始終沒有得到會長讓他進去的呼喚。
他當然想進去,但是站在門口的門房臉色冷如鐵,絲毫沒有給他這個現任龍城商會副會長半點面子。
“馬建國,你可以回去了。”
就在馬建國心神不寧的時候,清幽的木門被推開,郭慶天的門房神色冷淡的說道。
“啊會長人呢,我要見會長”
馬建國這回是真的急了,就像是一個漂浮在海面上的遇難者,忽然發現自己手裏抱着的那根足以救命的木頭突然飄走了。
“會長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見外人。”
門房聲音清冷,眼神淡淡的看着焦急萬分的馬建國,沒有半點通融的意思。
“我要見會長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只需要十分鐘”
馬建國雙腿不斷的抖動着,幾乎都要哭出聲來了。
這些年來,他之所以能在龍城商會大肆斂財,在郭慶天身上當然也打點了不少。
事實上,如果這本賬單裏面的內容盡數曝光出去的話,就算郭慶天位高權重,他的家族在龍城也有不小的能量,也沒那麼容易擺平。
想到這裏,馬建國眼中露出一絲狠色,旁若無人的大叫道:“會長,我知道你在裏面,你想清楚點,你要是不肯救我的話,我們會一起玩完的,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等等”
門前的門房皺着眉頭打斷了馬建國的話,小碎步跑進了房裏。
沒過多久,門房再次出現在馬建國身前,聲音依舊清冷,淡淡說道:“進去吧。”
“謝謝,謝謝”
馬建國忙不迭道謝,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表面功夫,連鞋子都沒換就跌跌撞撞闖進了明月樓。
腳下踩着地板上高級名貴的波斯地毯,臉上猶自帶着惶恐之色,馬建國還沒來得及找到郭慶天的聲音,一個猶如砂紙一般的聲音就在客廳處響起了。
“馬建國,我對你太失望了。”
郭慶天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打量了一眼已經有些失魂落魄的馬建國一眼。
“會長救我,救我啊”
馬建國這時候那還顧得上什麼禮儀,看到郭慶天的身影,簡直比看到親爹還要親,幾步跑上前去,馬建國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毯上,大叫道:“會長這次不撈我的話,我們龍城商會可就要完蛋了。”
“少說廢話。”
郭慶天皺着眉頭,冷聲打斷了馬建國的話。
他此時正在翻看馬建國的賬本,越翻看到最後,眉頭皺的越厲害。
“你的腦子裏面裝的都是狗屎嗎,這種要命的東西還敢記錄,而且還落在了別人手裏,你是嫌自己這些年過的太順風順水了,想給自己找點樂子嗎”
郭慶天嘲諷的意味異常濃烈,馬建國黯然低下了頭,絲毫不敢有任何反駁的語句。
“會長,我也是一時糊塗啊,您一定要幫幫我啊。”
馬建國扯着嗓子叫道:“這個寧凡目中無人,他拿賬本威脅我,簡直是要將我們商會一舉推向深淵啊,此子不除,日後必爲大患。”
“除拿什麼來除”
郭慶天憤怒的拍了一下沙發扶手,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之色。
寧凡
現任許氏集團龍城分公司的總經理。
這個身份在郭慶天面前並不足以稱道。
事實上在他的明月樓裏,每天不知道要接待多少跨國公司的首腦。
這些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在他面前一個個都乖順的很。
但是寧凡的另一個身份修羅大人
郭慶天看着手下迅速收集的寧凡資料,心臟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
他不同於普通人,在消息渠道上,背靠龍城商會和郭家的他,比馬建國這種人知道的更多。
但與此同時,他也更明白修羅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
原本打算棄車保帥的郭慶天,在沙發坐着想了很久後,終於還是將馬建國叫了進來。
他不敢猜測寧凡現在的心情,如果一個馬建國不能讓他滿意的話,或許龍城商會真的會直接栽在今天
這當然不是因爲他手上這本被馬建國忌憚的賬本,而是因爲寧凡
因爲修羅這個名字
“看在我們多年共事的關係上,我給你指一條生路。”
郭慶天將賬本合上,聲音冷冽的說道。
“謝謝會長謝謝您”
馬建國忙不迭的說道,跪在地上一絲不苟的聽着,乖的就像是郭慶天養的一條忠犬。
“不用謝我,你的命運並不取決於我。”
郭慶天垂下眼瞼,沉聲道:“現在馬上去龍城分公司,請求寧凡的原諒,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能不能成功自救,看你自己了。”
說完這句話後,郭慶天將賬本連同馬建國送上的銀行卡拿在了手裏,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朝着樓上走了過去。
“馬副會長,你可以走了,會長要休息了。”
門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馬建國猶自陷入了呆滯狀態,遲遲沒有醒來。
向寧凡請求原諒這是什麼意思
馬建國心中泛起了深深的不解,但是郭慶天的態度毫無疑問的證明了,他並不打算對付寧凡。
“那小子不過是一個小破公司的總經理,郭會長在害怕什麼”
馬建國心中疑惑不解。
“馬建國,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願不願意做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郭慶天在樓梯口停住,深深看了馬建國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寧凡,我惹不起。”
被門房推着離開明月樓的馬建國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裏了的。
在駕駛座呆坐了半個小時之久的他,眼中閃過一絲悲憤之色,將車開向了龍城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