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德山形容枯槁,雙眼中佈滿了血絲,用焦頭爛額來形容絕對不過分。
往日打理的油光水滑的髮型,此時也凌亂的猶如雞窩一般。
筆挺的西服因爲兩天未曾熨燙和更換過,在手肘和腰腹位置也起了很難堪的褶皺,讓他本就臃腫的身材,更顯得難看了幾分。
但是現在,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外表上的問題了。
“兩天就特麼兩天時間,趙氏集團旗下的商鋪門面,娛樂會所,被人打砸乾淨了”
趙德山抄起桌上的茶杯,憤怒的砸向了辦公桌前站立着的壯漢,破口大罵道:“老子一年給你們金水安保公司兩千萬,你們連個場子都看不好,你還有臉來見我”
站在趙德山面前的,正是金水安保公司的執行隊長,也就是俗稱的安保頭頭。
安保頭頭躲過了趙德山的茶杯襲擊,一張臉像苦瓜一般滿是褶皺,就差沒哭出來了:“趙董事長,不是我們金水安保公司的安保工作不到位啊,而是敵人太強大了。”
“虎哥可是龍城的地下大佬,說一不二,有他親自帶隊打砸趙董事長您的公司門面,別說是我們一個小小的安保公司,就是玉皇大帝如來佛祖來了,在這龍城一畝三分地,也得給虎哥面子啊。”
安保頭頭苦着臉解釋了一番後,勸道:“趙董事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罪了虎哥,但是小弟在這裏必須要勸你一句,寧惹閻王,莫惹虎哥啊,你還是去跟虎哥道個歉吧。”
“冤家宜解不宜結呀,趙董事長也是生意人,想必明白我話裏的意思,生意人嘛,道個歉算什麼,不丟人。”
“滾”
趙德山勃然大怒,抄起辦公桌上能砸過去的一切物件,劈頭蓋臉朝着金水安保公司的安保頭頭砸了過去。
一通發泄過後,趙德山憤怒的大吼道:“廢物,都他媽是廢物,沒一個有用的,全都是混喫等死的廢物”
歇斯底里,青筋暴起的吼完後,趙德山頹然坐在了老闆椅上,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哪怕虎哥無緣無故帶人打砸了他在龍城的門面,他還是得捏着鼻子去找對方說清,請求對方高擡貴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想到這裏,趙德山簡直像是吃了一頓死蒼蠅一般噁心,有氣無力的叫來了趙清明,吩咐他安排約見虎哥的事宜。
夜色會所,vip包廂內。
趙德山忍住心中萬馬奔騰的恨意,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對着大大咧咧坐在對面的虎哥舉起酒杯,恭聲說道:“虎哥的大名我趙德山早有耳聞,可惜緣分未到,一直未能相見,今日一見,果然英雄氣概,令人欽佩。”
“媽的,唧唧歪歪說他媽什麼鬼呢,別跟老子拽文,看不起我是嗎”
虎哥一巴掌拍在矮木茶几上,眼神不善的看着趙德山,說道:“老子小學沒畢業,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惹得老子不高興了,今天下午就帶人再去砸一遍”
虎哥話音剛落,侍立在他身後,猶如鐵塔一般高大的一個壯漢咧開了嘴,笑呵呵的接過話茬,說道:“虎哥,下午要去的話,記得帶上我啊,我昨天還沒砸過癮呢。”
趙德山心中一慌,哪還敢拿捏着腔調,一杯酒仰頭喝下,叫苦不迭道:“虎哥,請您高擡貴手啊,我就是個小生意人,經不起這般折騰,您要我怎樣,給句話,我一定照辦”
說完這句話後,趙德山對着身後的趙清明擺了擺手。
趙清明會意,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支票。
“這裏是一個億,一點心意,虎哥請務必要收下。”
趙德山忍着肉疼,面帶微笑的將支票推向了虎哥的面前。
“一個億”
虎哥身後的兩名壯漢眼睛頓時一亮,齊聲驚歎了一句。
對於自己闊綽出手造成的反應,趙德山表示滿意。
然而正主虎哥似乎並沒有買賬的意思。
虎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矮木茶几上的支票,旋即就移開了目光,淡然說道:“看來趙董事長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誰啊,這心意我恐怕沒有福氣收下了。”
“虎哥,這這是何意啊。”
看到虎哥面對一個億的支票都無動於衷,趙德山徹底傻眼了,顫抖着聲音問道:“虎哥要是嫌少,我再加五千萬,您看行嗎”
“不是錢的問題。”
虎哥咧開嘴,笑着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答應了寧先生的事情,沒辦好之前,可不敢收你的錢,要是被寧先生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寧先生”
趙德山聽到虎哥口中的這個稱謂,臉色頓時大變,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道:“虎哥口中的寧先生,莫非是許氏集團在龍城分公司的總經理寧凡”
“正是。”
虎哥微笑點頭,望向趙德山的眼神中充滿了玩味的笑意。
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是寧凡在背後搗鬼,但是親耳聽到龍城地下大佬如此尊敬的稱呼寧凡爲寧先生,趙德山瞬間就感覺到一陣絕望。
龍城雖大,似乎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也沒有趙氏集團的立足之地了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爲他得罪了寧凡。
“虎哥教教我,該如何做,才能取得寧先生的原諒”
趙德山咬着後槽牙,努力讓自己的情緒顯得平靜,低聲問道。
“呵呵,寧先生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你今天會來找我和解。”
虎哥哈哈一笑,欣賞了一會兒趙德山變幻不定的臉色後,悠悠說道:“寧先生的要求很簡單,送出趙氏集團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親自送到許氏集團分公司,然後在門口跪一天,以示悔過。”
“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還要跪一天”
趙德山和趙清明同時驚呼,四目相對,憤怒無比。
“寧先生的話,我已經交代了,這份謝禮,我也可以安心收下了。”
虎哥沒有理會趙德山的震怒,收起了矮木茶几上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