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仙祺的項鍊,似乎因爲被戴了許久,格外的光滑圓潤。
怎麼就會傷到自己呢洛之溪也想不清楚。
回到家裏,陸羽風守着她,讓她好好睡一覺。
閉上眼睛,好像累得虛脫了一樣,洛之溪真的沉沉睡去。
夢裏,一個少年,有好看的眉眼,明淨的笑容,着藍青色的錦緞長衫,搖一把月白摺扇,明明很倜儻,卻無風流脂粉色。
反而,那麼清朗純淨,像不諳這世上任何的憂愁。
似遠似近,何其熟悉。
似曾相識,又似曾,再無相見。
仙界此刻,也是亂了套。
天帝以深厚功力探得靈樂並無大礙,可靈樂就是撫住胸口呻吟,神志迷湖,不肯清醒。
因爲閉着眼睛時,他看到了那麼美的漫天花雨,花瓣揚起飄落,悽美絕倫。
那花瓣裏,一個少女,手握扇形法器,赤腳起舞,翩翩欲飛,如癡如夢。
靈樂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以後,只許跳給我一個人看。
靈樂再醒來時,對夢裏的事情記得已經不真切了。
他只是疑惑地問天后:“母后,我們天族,有一支舞,叫做無憂舞嗎在夢裏,我彷彿看到有人在跳這支舞。”
天后一愣,進而緊張地看着靈樂:“你,怎麼會夢到這些”
靈樂搖搖頭,然後後怕地摸了摸胸口,確定胸口不再疼痛的時候,才說話:“母后,剛纔孩兒特別疼的時候,好像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天后見靈樂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暗舒一口氣:“乖,我們天界的仙家體內本來就靈性大勝,你又得你父皇骨血,得緣德天君真傳,所以偶然這樣疼痛,也實屬必然。”
天后隱隱覺出靈樂這次怪異的疼痛跟天音有關,故意把話尾留足,免得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靈樂起疑心。
她只有兩個兒子,一個兒子已經隨天音輪迴人間,下落不明。一個兒子她盼了三百年才盼出來,怎麼可能再讓靈樂陷入對天音的追憶。
天音是個可憐的孩子,但,忘了也好。
洛之川和陸羽曼約會的時候,把藍寶石裸石還給了她。
“對你有幫助嗎川哥哥”陸羽曼興奮的問洛之川。
她多想盡早和洛之川堂堂正正地站在陸岷山的面前,她多想洛之川也像哥哥那樣,每天陪着女朋友喫早餐,接女朋友下班。
她幾乎在用她所有的感情,去憧憬和洛之川的光明未來。
哥哥陸羽風對洛之溪的寵愛,令陸羽曼十分羨慕。早晨那幾只珍貴的澳門蛋撻,竟然沒有她這個親妹妹的份兒。
忍不住向洛之川發牢騷:“川哥哥,我哥哥可壞了,他買了特別珍貴的蛋撻,卻不給我喫,只知道哄小溪,我感到太受傷了”
洛之川看着她,圓潤的小臉兒,紅嘟嘟的嘴,一個還在耍着小性子的小女孩。
你們陸家的兄妹,都這麼令人生厭,卻偏偏自我感覺良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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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噁心之極。
“別在意,蛋撻有什麼好喫的,以後我給你買別的。”洛之川淡淡地說、
“嗯”陸羽曼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孩,只要有洛之川這句話就足夠了。
洛之川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陸羽曼:“對了,小曼,你爸爸給你的這塊原石非常珍貴,我手上的貨色跟它沒法比,你要把它保存好。”
陸羽曼一聽,有些失望地說:“這麼說,這次你幫不到爸爸了。”
洛之川點點頭:“我對原料不精通,這次算是看走眼了,幸虧有你這的樣品作比對,纔沒有全部買下,損失太多。小曼,謝謝你。不過,請你不要對我失望,爲了你,我會更加努力的。”
如果是一個別的女孩,大概會感覺到洛之川每次背書式的表白,是多麼生硬而敷衍。
但陸羽曼自小同洛之川長大,她以爲,能說出這些話,已經是不善言辭的川哥哥,最動人的情話了。
“怎麼會呢川哥哥,我永遠不會對你失望的,我只是對我自己失望,沒有幫到你。”陸羽曼心疼地對洛之川說。
洛之川擡起頭,看着她:“小曼,你永遠不會對我失望,是嗎”
陸羽曼堅定地點點頭:“不會的。”
洛之川微微一笑:“小曼,謝謝你。”
仙祺一天沒有見到洛之溪,十分惦念。
跟天銘說:“我們去看看她吧。”天銘有些爲難,想了想,終於還是開口了。
仙祺對他有養育之恩,如果不是仙祺,那麼小就流落街頭的他,不知還在不在這人世間。
對仙祺知無不言,在這人間儘自己的所能幫助仙祺,是天銘曾暗暗下決心要做到的。
“董事長,你最近,跟洛之溪走得太近了。”天銘說。
“那又怎樣”仙祺反問。
“在我們這裏,對一個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來說,如果跟另外一個男人太親近,會招人閒話的。”天銘委婉地說到。
“閒話我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女孩,去看看她而已。”仙祺覺得天銘多慮了,像個瞻前顧後的老太太。
“您,真的只是把她當成小女孩嗎還是天音的替代品”天銘大着膽子說出了許久就想說的話。
仙祺大怒。
天上五百年,人間千萬年,何曾,他想過要用誰代替過天音
便是鳳鳴,他用盡全部感情,錯愛了五百年的鳳鳴,都被他拒之門外,再無瓜葛。
他負了天音一生,幾世償還都不爲過。
他願承受這孤獨的淒涼,這找尋的痛楚,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代價。
天音,是任何人所無法取代的。
仙祺看着大着膽子的天銘,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就算是他自小養大的天銘,也不可能這樣冒犯他的天音。
天銘知道天音在仙祺心中的份量,可他勇敢地直視着仙祺,毫不退縮。
仙祺在天銘質詢的目光裏,忽然想起天銘剛纔的問題。
“你,真的只是把洛之溪,當成一個小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