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陸羽風有三分像,那眉眼的俊美清雅,但不是陸羽風,這個少年更天寬地闊般丰神俊朗。

    跟仙祺也有三分像,那氣質的高貴恬淡,但不是仙祺,這個少年更氣定神閒般自在逍遙。

    “這是誰”僅從簡單的線條便能看出的如此出衆的少年,令姜欣有些上心了。

    難不成,洛之溪喜歡上了別人

    洛之溪自己也大爲訝異,什麼時候春心萌動,畫了個絕世少年在紙上

    端詳半天,她“呀”了一聲。

    明明,是夢裏的那個男子,飛花飛舞天地間,他踏歌而來,映入自己的眼眸。

    “到底是誰”姜欣追問着不放。

    洛之溪笑了:“放心,我的好媽媽,你不是武則天,你女兒也不是太平公主,朝三暮四,朝秦暮楚,朝什麼暮那個什麼,我有一天看日本漫畫,看人家畫的實在是好,就學了幾筆,怎麼樣,畫的像吧”

    跟媽媽說是夢裏的男子,是虛無的人物,媽媽一定不會相信,因爲雖然是畫在紙上,這少年竟如此逼真,彷彿隨時會站起身來,喊她的名字。

    連洛之溪自己都驚訝,把夢中的少年畫出來,一眼望過去,竟也心如撞鹿般有奇妙的感覺。

    索性編個能立刻搪塞過去的瞎話,把媽媽哄走了再說。

    可是,他真是虛無的嗎

    姜欣放了心,見女兒出差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才下樓。

    洛之溪等媽媽走後,端起素描本細細地打量,禁不住也被紙上的少年迷惑。

    他從夢中走出來,翩然紙上,似乎也在默默地凝視她。

    洛之溪心念一動,在小像的旁邊寫了幾個字:靈於幻夢,樂於無憂。

    不愁不苦,不溫不火,仙祺在人間歷經千萬年以後,忽然就因爲洛之溪,改變了自己。

    這個天音以外的人間女孩兒,像是會施咒的魔法。

    董事長要帶着助理去澳門出差。

    一向低調身家過億的天胤董事長,即將帶着二十歲的妙齡女助理單獨去澳門,是出差,是度假,是公事需要,還是暗渡陳倉

    頭一次,仙祺的名字跟女人沾上了邊。

    天銘拿着手機跑過來:“董事長,你看你看,你普普通通地出個差,都上今日頭條了。”

    澳門炎熱,仙祺今天穿一件阿瑪尼的新款襯衫,配同系列的長褲。

    一邊繫着袖釦,一邊淡淡地說:“查查是哪家報社這麼無聊發這樣的頭條,回頭把它收購了。”

    天銘無語,默默走開。

    有錢人的世界,你永遠不要招惹。今天你還是主編,明天可就變成下里巴人了

    澳門不大,以賭業爲主,東方的拉斯維加斯,光怪陸離,紙醉金迷。

    天銘把酒店訂在威尼斯人,洛之溪不喜歡澳門熱鬧繁華的那一面,她想住在老城區,喜歡窄窄的小巷,青石板橋,沒有紅綠燈,看到行人就會停下來的慢悠悠的小汽車。

    這個女孩挑剔又讓人煩,事兒事兒的。

    不過,怎麼她挑剔起來,也是那麼可愛呢

    仙祺允了洛之溪,天銘搬着行李跟着他倆走在老城區裏,叫苦不迭。

    處處都是手伴禮的店,有好喫的蛋卷,有好喫的點心,當然,還有好喫的蛋撻。

    仙祺,這個失了法術,內心仍不食人間煙火的天族太子,此刻坐在老舊的巷子裏,陪一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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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的姑娘喫着蛋撻,還時不時地點點頭,表達一下好喫。

    恍若夢中,如此的不真實。

    又如此的美好。

    靈樂被炎凰帶到了後花園。

    正是百花綻放的時節,後花園裏奼紫嫣紅,花香襲人,爭奇鬥妍。

    在梔子花與夾樹桃的掩映深處,傳來陣陣絲竹古樂之聲,悠遠飄渺,十分悅耳。

    時而激昂,時而清越,時而又婉轉低迴,情意纏綿。靈樂聽着好聽,就牽着炎凰往花園裏面走去,想一探究竟。

    撥開層層疊疊的樹枝,眼前豁然開朗,百花圍出的空地間,擺了一張仙桌,上面蟠桃李果,瓊漿玉飲,精緻的小點心金燦飄香。

    仙桌旁,一隊樂師們正奏着曲子,而空地的正中間,落英鋪地,不知使了什麼法術,唯有那一處漫天花瓣,飄揚起舞,如六月飛雪。

    鳳鳴身着紅衣,長髮束腰,正赤腳踏在落英上,隨鼓樂起舞。

    白色的花瓣兒如雨如雪,朵朵飄起又落下,紅衣的鳳鳴如真身鳳凰,曼妙動人,煞是好看。

    這曲子,怎麼如此熟悉。

    而這舞蹈,這舞蹈分明是夢裏的那一支。

    靈樂鬆開炎凰的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

    分明,那疼痛還在,從不曾離開。

    靈樂細細打量舞中的鳳鳴,莫不是從前,他也曾見過鳳鳴跳這支舞

    鳳鳴貴爲鳳族首領,又是天界第一仙姬,姿色芳華,毫無瑕疵。這支舞跳得極美,靈樂看得有些呆了。

    然而,他還是分辨出來,鳳鳴不是他夢中的那個人。

    那個女孩,更輕靈優雅,更恣意奔放,更能舞進靈樂的心裏。那舞,比鳳鳴還要美。

    一曲終了,鳳鳴收了舞姿,微微嬌喘,迎到靈樂的面前,展顏施禮:“二皇子見笑了。”

    靈樂一笑,掩藏起內心的疑惑與恍惚,回禮到:“鳳鳴仙子有禮。”

    上百年前,按皇兄衍岐太子與鳳鳴的關係,靈樂是要親暱地稱呼一聲“鳳鳴姐姐”的,如今,他不知爲何大哥同鳳鳴仙子形同陌路了。

    鳳鳴微微一笑,內心卻因爲靈樂的稱呼而淡淡悵惘。

    天族與鳳族,原本該是一家人的,

    若不是因爲天音,若不是因爲她,一切怎會不堪到如此地步空有鳳族首領的虛名,天界第一仙姬的美譽,鳳鳴依然不快樂。

    這幾百年來,自衍岐走後,她何曾真正快樂過。

    “鳳鳴仙子,敢問,剛纔這支舞,可是無憂舞”靈樂終於問出了心中疑惑。

    鳳鳴暗自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靈樂,心思單純,想問便脫口而出了。

    正中她的下懷。

    鳳鳴不動聲色,反問靈樂:“二皇子認得這支舞”

    靈樂搖頭:“不曾認得確切,恍忽見過,又記得不分明。”

    鳳鳴回他:“二皇子博學,這支舞,確實是上古傳下來的無憂舞,會的人極少。除了我,難不成二皇子還見過別人跳這支舞嗎”

    靈樂想了想,那夢裏的人如此清晰分明。

    面上卻搖了頭,笑着說:“無憂奇舞,只有鳳鳴仙子才舞得如此出神入化。恐怕是鳳鳴仙子跳的時候,我在夢裏偷看過吧,靈樂還從未見過別人跳這支舞。”

    鳳鳴微微一笑,低頭作揖:“二皇子說笑了,鳳鳴謝過靈樂皇子的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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