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川一口氣兒地把洛之溪要說的可能性都堵死了,實在不願意再談論這個話題。洛之溪聽完他的話並沒有多想,只道是男人還是有些粗心,則更加認真地說到:“哥,不管多忙,這個時候小曼最需要的人是你,你都應該多陪着他。

    就算她現在這種低落的情緒正常,度過這一段時間也是很艱難的,你纔是她最大的安慰。”

    見洛之溪堅持着要跟他談陸羽曼,洛之川先就煩了,只得打個哈哈說:“好的,放心吧,明天我就去看他。我累了,你也早點睡。”

    說着,自顧自地先上樓去了。洛之溪感受到了哥哥剛進門時的高興和現在的冷淡,有些無奈,只得安慰自己哥哥最近工作確實是壓力太大了。她沒有看到背對着他走上樓去的洛之川一臉的怒意。

    那天晚上,洛之川在紙上畫着他和小溪未來的生活,在他和小溪之間,畫了幾個小人兒,有男的,女的,年長的,年輕的,然後他一個一個的打叉劃死,讓他們都統統消失了。

    按照阿偉的指示,卓力很快交待了事情的全部經過,說是他通過陸氏的陸羽風,進到了陸氏的內部,陸氏的採購主管後來又主動找到他,說有一批原石質量非常好,但是手續不全,如果卓力不介意這些,可以以低於市面價格半成的價格優惠賣給他。

    卓力的公司是個剛剛起步的小本生意,降低半成的優惠對他來說太有吸引力了,雖然有朋友提醒他這批貨有可能有問題,涉及走私,不然他沒關係沒背景,怎麼可能拿到這麼優惠的價格,但他創業之初,借的錢太多,抱着僥倖心理,還是跟陸氏做成了這筆生意。

    案子看起來已經很清晰了,陸氏確實存在走私及銷贓的行爲。

    原石的進口是董事長和總經理親手負責的,原石的交易又是採購部長親自進行的,這不可能是個人打着公司的名義乾的違法勾當,應該是一個集體行爲。經過查證,所有經手的文件、保函,都是陸岷山的簽字,沒有洛之川的名字。

    檢察院正式將陸氏的走私事件立案,陸氏進入霜凍之期,再想翻身,比登天還難了。

    陸岷山被帶走的那一天,交待給洛之川和陸羽風,公司停業,遣散員工,他給蔣蘭留了家用,給陸羽曼留了生孩子的錢。

    私下裏陸岷山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子蔣蘭,他給陸羽風留了五百萬的現金,是多年前就存在陸羽風的個人帳戶上的。

    陸氏上下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人心惶惑。他們知道公司出了問題,但從來沒有想過會到了關門的地步,洛之川跟陸羽風忙着折現給員工發遣散費,而家裏,蔣蘭每天都以淚洗面,把陸羽曼都顧不上了。

    洛楊和姜欣這幾天都早早地來到陸家,照顧着已經哭得有些傻了的蔣蘭,還有肚子越來越大卻不喫不喝的陸羽曼。

    “蔣蘭,你多少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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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你不喫小曼也不喫,她還還懷着孩子,你能不能替她着想着想。”

    姜欣不知該怎麼勸蔣蘭,氣得語氣重了些,蔣蘭只是搖頭不停地哭,人都有這樣的時候,道理都懂,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洛楊見蔣蘭確實已經崩潰了,走到她的旁邊坐下,安慰她到:“蔣蘭,堅強些,陸兄只是先進去醒合調查,還並沒有定罪,我正想辦法打聽裏面的消息。如果陸兄真能平安回來,你和小曼再出點兒什麼事兒,這個家可真就完了。”

    蔣蘭聽到洛楊說找人打聽,急切地抓住洛楊:“錢我有,我捨得花錢,只要能把老陸給保出來,這個家不能沒有他啊”

    洛楊輕輕拍拍蔣蘭:“花錢的事兒咱們回頭再說,現在,你得帶着小曼一起喫點飯,不能垮掉,你們要當陸兄的後盾纔行。”

    跟姜欣相比,蔣蘭是個普通人家出身的婦女,也沒有過多少文化,這一生隨着丈夫沉沉浮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曾有過什麼主心骨。

    她性子軟弱,道理卻還是明白,洛楊講的是這麼個理兒,抽抽噎噎又哭了一陣子,蔣蘭抹了把淚,起身去找陸羽曼。

    陸羽曼比前幾天更加沉默了,洛之溪在旁邊苦苦地勸她,她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所有的人都離她很遙遠,像在另一個星球上一般,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星球上,四周是汪洋一片,再也找不到一條逃生的路。

    蔣蘭一進門,看到陸羽曼癡癡呆呆的樣子,一個孕婦,除了那明顯的肚子,小臉兒竟瘦了一圈,眼淚又一次落下來了。

    孩子是孃的心頭肉,蔣蘭這才知道自己哭了這幾日,陸羽曼竟比她還要憔悴,擔心陸岷山的那一顆心暫時放下,她靠近陸羽曼,輕輕地攬住她:“小曼,乖,跟媽媽一起下樓喫點飯。”

    陸羽曼順從地靠在蔣蘭的胸前,在小時候那樣緊緊地依偎住母親,抓住母親的手不鬆開,卻仍是一句話也不說。

    “小曼,乖,媽媽知道你是全家最關心爸爸的人,可你還有媽媽,還有哥哥,你現在也是當媽的人了,爲了肚子裏的孩子,要堅強一點。

    小川這幾天忙得顧不上看你,他要是見到你都瘦了,該怪我了。”蔣蘭壓抑住自己的悲痛,柔聲安慰陸羽曼。

    一聽到蔣蘭提到洛之川的名字,陸羽曼小臉兒煞白,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蔣蘭以爲這是說到陸羽曼心裏去了,接着說到:“要不,我讓小川回來看看你”

    聽蔣蘭這麼一說,陸羽曼終於有了反應,眼神和蔣蘭地接觸上,開口說話到:“別,不用,我現在就去喫飯。”

    見陸羽曼終於恢復了正常,一羣人都鬆了一口氣,姜欣早就親自下廚做了白粥跟幾樣小菜,洛之溪看着陸羽曼像個紙片木偶一樣被蔣蘭牽着領下樓,心裏難受,眼圈兒也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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