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家裏的頂樑柱,我這心裏鬧騰的啊,天天晚上睡不着覺,什麼也顧不上了,總想着小曼和寶寶那裏有兩個月嫂照顧着,誰知道這兩個死人滿月這麼大的事兒也不知道來提醒我一下。等我明天就把她倆攆走,換兩個機靈點兒的來。”

    陸羽風一聽趕緊安慰姜欣到:“阿姨,前陣子叔叔的病大家都着急,我看了都很難受,何況您呢,小曼的事兒您不要放在心上了,我這個親哥哥當舅舅的都給忘記了,我怎麼好意思埋怨您

    何況您已經把小曼照顧得很好了,我們陸家,感激您還來不及。寶寶滿月,我們孃家人做得不好,我一會兒就去給寶寶買個長命鎖,希望她健康快樂地長大。

    現在我們兩家,非常時期,彼此照應着,對我們陸家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只要洛叔叔沒事就好,我爸爸現在不在我們身邊,對我來說,洛叔叔就是可以依賴的長輩,有什麼事兒,我還有個地兒商量商量。”

    姜欣一看陸羽風也說了掏心窩子的話,當下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她知道蔣蘭還在家裏等着陸羽曼,去吩咐了月嫂收拾收拾東西,跟着小曼一起回孃家。陸羽風見姜欣想得周到,給小曼和孩子帶的東西也是樣樣俱全,心下十分感動。

    陸羽曼出了房門,見是哥哥,咧着嘴笑了笑,也不說話。

    雖是剛出月子的小媽媽,可陸羽曼的樣子弱不禁風的就跟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陸羽風心疼地走到她的旁邊,攬着她的肩站着一會兒才說:“怎麼這麼瘦啊,你這個懶丫頭,一定是沒好好喫飯。”

    陸羽曼離哥哥很近,彷彿有了保護神一般,四處張望,確定洛之川不在家才高興地轉過頭看着陸羽風:“哥放學了,我們回家吧”

    陸羽風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蔣蘭心神不寧地待在屋子裏,翹首企盼着陸羽曼回來。

    她後悔自己當初太慣這個女兒了,把她當做是溫室裏的小花呵護着,這孩子從來沒受過一丁點兒委屈,像個童話裏的小公主一般長大。

    如今卻無法承受家庭變故的打擊,又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種種壓力下,她竟然抗不住變得精神失常起來,這可叫蔣蘭怎麼放心呢

    正胡思亂想着,門被推開,陸羽曼和陸羽風腳前腳後的回來,陸羽曼人還沒進門就在外面在喊着:“媽,我要喫餡餅,我餓啦”

    蔣蘭恍惚回到了十年前,上中學的陸羽風帶着上小學的陸羽曼放學回來,每次都是陸羽曼嚷着餓了,等到飯上桌了又吃不了幾口。

    重新請回來的阿姨也是在陸家做了十幾年,看着陸羽曼這副樣子心裏難受,嘴上卻是“哎哎”地應着:“小風小曼你們等着,我這就做餡餅去。”

    蔣蘭向陸羽曼伸出那支好用的手:“小曼,來,到媽媽這裏來。”

    陸心曼乖巧地撲過去,半蹲着窩進蔣蘭的懷裏,蔣蘭的臉上兩行淚下,抱着懷裏的還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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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心頭肉,可是卻不再機靈聰慧,而是癡癡傻傻,若老天要懲罰陸家,罰她一人便好,爲何如此對待她的兒女,他們陸家,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晴天霹靂

    “媽,這是婷婷。”

    陸羽風把寶寶小心翼翼地抱到蔣蘭的跟前,蔣蘭細細端詳着婷婷的小臉兒,都說女兒肖父,婷婷長得竟酷似洛之川,蔣蘭嘆口氣,問陸羽曼:“小曼,小川對你還好嗎”

    陸羽曼聽到小川兩個字,費力地想了一會兒才說:“川哥哥他對小曼很好啊,小曼喜歡川哥哥。”

    說着微微害羞地低下了頭,然後又擡起來,這回的眼神時卻全部盛滿了驚恐:“可是媽,川哥哥不見了,他丟了,找不到了

    有一個和川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特別可怕,我不想見到他,不想不想不想,他會害死寶寶,也會害死我的”

    陸羽曼說着,眼前浮現出那天深夜裏洛之川獰笑的臉,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嘴上不停地喊着:“媽,媽媽你快救我,我不想再見到他,他是魔鬼。”

    蔣蘭和陸羽風面面相覷,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陸羽風小聲跟蔣蘭說:“姜阿姨說小曼現在特別容易衝動,腦海中經常出現幻覺。可能是家中有變故,她缺乏安全感纔會這樣的。”

    說完,爲了分散陸羽風的注意力,他把婷婷抱到陸羽曼跟蔣蘭的眼前,眼神也比之前柔和了一些:“媽,這就是小曼的孩子,您的親外孫女,婷婷。”

    蔣蘭把陸羽曼扶起來,然後接過婷婷,小小的嬰孩睜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神,眼神滴溜溜轉的看着自己的外婆,看着看着,竟咧開嘴笑了,像一個小天使,給這個陰冷灰暗的家庭,帶來了一絲喜悅的溫暖。

    “她朝我笑了呢,小曼你快看,婷婷朝我笑了”

    蔣蘭高興地告訴陸羽風,又轉向陸羽曼說到:“小曼,這孩子真漂亮,像你了。”

    陸羽曼疑惑地湊到寶寶面前細細端量,然後忽然開懷樂起來:“媽媽,她是誰”

    蔣蘭柔聲說到:“她是你的寶寶,小曼,你做媽媽了。”

    一家人終於圍坐在一張桌前喫飯,蔣蘭不停地給陸羽曼夾菜,陸羽曼喫着喫着,忽然愣神說到:“媽,我的寶寶還餓着呢。”

    然後就跑回屋裏,開始給孩子餵奶。蔣蘭心裏有些感動,做了母親以後,無論你神遊何方,你的心裏都只有孩子。

    回到了熟悉的環境,陸羽曼的精神好了許多,有時候會說一些正常的話,比如她會問:“媽你身體好了嗎我想回家來住。”

    比如她會喃喃地說:“我想爸爸了,可是爸爸暫時不會回來了,再回來婷婷都要生大了。”

    蔣蘭見陸羽曼一會兒正常一會兒不正常,建議陸羽風跟洛家說說,讓陸羽曼先在孃家住幾天,或許就會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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