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揚的身體這幾天好了些,起因是洛之川這幾天總想起洛之溪那張臉。那臉上寫滿了憂愁與擔心,“哥,我有點害怕。”

    這句話一直在洛之川的耳邊迴響,讓他的手始終艱難地不肯將藥放進洛楊的杯子裏。

    洛之川想想還是讓洛楊先痛快幾天吧,這回估計即使覺得舒服了,姜欣也不會讓洛楊回公司去工作,怕像上次那樣,病剛好就回去工作,結果又犯病了,而且比上次還要嚴重。

    洛楊對洛之川的藥物明顯有了依賴性,雖然沒有服這種藥,但康復的程度遠遠小於上次,每天雖然喫飯走路有了些力氣,但仍提不起精神,也不知是身體的問題還是心理作用。

    洛楊總感覺自己大限將至了,有時候流露出的情緒難免悲觀,姜欣看着心裏難受。

    私下裏曾跟洛之溪說過:“小溪啊,你爸這病來得奇怪,去得也不利索,纏纏綿綿的他心裏煩,前幾天總唸叨小溪這快畢業了,以後工作有什麼打算,趁他還清醒的時候,能幫就幫幫你。”

    洛之溪聽了心裏難受,跟姜欣說:“媽,工作的事兒你叫我爸不用操心,我準備考研的,而且差不多能考上。

    就算我本科畢業想工作的話,留在咱們洛氏就可以啊,或者天胤都行。”

    姜欣搖搖頭:“你爸不想讓你留在洛氏,也不想讓你去天胤,他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去國外讀研吧,將來在國外找工作。

    小溪,你爸現在狀況不太好,我也不瞞你,當初洛氏是給你留着的,可現在看來,你爸這一病,你哥就接手洛氏了,將來再從他的手裏要回來不太好。

    我們洛氏是家族企業,就算你哥接手了,你將來會擁有我和你爸兩個人的股份,依然是大股東。

    你爸的意思,你就當股東分紅利就好了,不要再參與到洛氏的經營管理中,畢竟你哥是養子,而你是我們親生的,你在洛氏,怕你哥對你有所顧忌。

    我們知道你跟你哥自小就感情好,你一直把他當親哥哥對待。可是孩子,媽媽跟你說,有些東西該考慮還是要考慮的,因爲人心是很微妙的。”

    洛之溪雖然近日跟洛之川之間有些不愉快,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更深層的意思,她一直拿洛之川當親哥哥,即使對洛之川有所不滿,也是基於妹妹對哥哥的那種想法。從來沒有想過家產啊,血緣啊這些親情以外的東西。

    洛之溪疑惑地看着姜欣,那眼神分明在說:媽,你和爸有些多慮了吧但她沒有問過口。

    姜欣卻看懂了洛之溪的眼神,憐愛地摸摸女兒的頭:“按正理,你要是繼承你爸的心血的,但你爸偏心,就希望你過得衣食無憂,不希望你承受太多的壓力。

    媽今天說的話要記住了,還有,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如果有了合適的男朋友就帶回來給我們看看,讓你爸也高興高興。”

    洛楊其實剛過五十,歲數不太老,正常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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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十年八年的沒問題,但人只要身體一不舒服,心氣兒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洛之溪感覺到自己還沒完全長大,父母似乎真的老去了,不由得難過,搖搖頭說:“媽,我纔不想聽這些呢,我要你和爸爸長命百歲,一直守着我。”

    姜欣又想笑又有點難過,點了一下洛之溪的額頭:“傻丫頭,我跟你爸是老妖怪啊,還能活到一百歲。”

    姜欣說的話雖然洛之溪沒有全聽進去,但對洛之川也是有了半信半疑地想法。

    而洛之川卻並沒有想到過姜欣會對洛之溪說這樣的話,他見洛之溪很聽話地去了天胤幫忙,非常高興,藉着這個由頭,送給洛之溪一枚刻有她名字縮寫的鑽戒。

    那天喫完晚飯,其他人都回房去了,洛之溪剛要離開,洛之川叫住了她:“小溪,等等,哥哥有話跟你說。”

    洛之溪不知是由於最近跟洛之川之間的相處總是不太愉快,還是因爲姜欣說了那些話,現在面對着洛之川總有一種微妙的尷尬的感覺,似乎兩個人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聽到洛之川喊她,洛之溪停下腳步,掩藏起內心的不耐煩,朝洛之川笑笑:“哥,有事嗎”

    洛之川那麼細心縝密的一個人,看着洛之溪卻彷彿已經拋卻了他時刻如驚弓之鳥的警覺,變得很簡單直接,他沒有注意到洛之溪情緒上的起伏,而是興沖沖地站起來。

    拿着一個首飾盒子,走到洛之溪的面前遞給她:“上次是哥不對,去天胤這件事兒沒有跟你商量,謝謝你幫哥哥保住了面子,去訂製戒指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枚是今年洛氏的限量版,我已經刻上了你的名字。”

    首飾對於洛家來說實在是太稀鬆平常的東西了,但這麼漂亮的鑽戒還是讓洛之溪眼前一亮,鑽石不大,但是完美的切割工藝使它呈現出多面璀璨的光芒。

    沒有哪個女孩不喜歡鑽石,對於這樣的寶貝,從來不嫌多的。洛之溪雖然喜歡這枚戒指,可總覺得在首飾中,戒指又跟其他的珠寶不同,它是有定情的寓意的。

    這枚戒指不是來自靈樂,而是來自洛之川,雖然是自己的哥哥,也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洛之川觀察着洛之溪的表情,見她的眼睛流露出驚喜的樣子,特別高興。他一時忘情,往前又走一步說到:“來,哥哥幫你戴上。”

    洛之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內心抗拒着洛之川幫她戴上這枚戒指,正不知該如何推掉它,忽然看到婷婷從屋裏爬了出來,追着一隻球,後面跟着阿姨緊趕着追她,再後面跟出來的,是陸羽曼。

    陸羽曼就像是這個家裏的紙片人,不哭不笑不瘋鬧,很多時候大家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從錦衣玉食人人寵愛的小公主,到寄人籬下的瘋婆子,從高處跌落深淵,陸羽曼這一生的悲劇,是她看錯了人,愛錯了人,也是她被養在溫室裏太長,保護也是一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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