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門錦繡 >215.第215章 柳三娘被劫
    柳三孃的心驀地一緊。如果他們是他派來尋她的,那幅畫就不會似是而非了。

    “柳姑娘不必擔心,我們絕無惡意,對白先生更是實打實的敬仰。一切還是明日中午玄武湖上再細談吧,柳姑娘以爲如何”周釋之又道。

    “好,我明日一定去不見不散”柳三娘想也不想立刻點頭答應。

    “柳姑娘果然爽快之人”周釋之一笑,拱手道:“那麼明日不見不散我們恭候柳姑娘大駕”

    柳三娘點點頭。

    陸小暑瞧了瞧柳三娘蒙着面紗的臉,忍不住好奇道:“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壞人啊,柳姑娘爲何不摘下面紗呢哦,明日我也不這樣打扮了”

    柳三娘叫她逗得忍不住“嗤”的輕笑出聲,淡淡道:“你確定要看嗎”

    陸小暑連連點頭,滿臉的期待望過去。要看,當然要看啊這可是準師孃啊

    柳三娘便不再說什麼,只是擡手輕輕解開了蒙在臉上的面紗,然後微微擡頭,一雙清凌凌的眸子就這麼朝陸小暑兩人看過去。

    陸小暑和周釋之忍不住眼皮一跳,滿臉驚訝,陸小暑差點兒“啊”了出來。

    只見柳三孃的左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從眼角斜斜往下橫跨整張臉直至嘴角,右臉靠近顴骨的地方也有一塊拇指蓋大小的疤痕。

    她的臉型很完美,皮膚也很細膩白皙,可以看得出來如果不是這兩道煞風景的疤痕,必定是個清麗脫俗的女子。

    可是這兩道疤將她的一切都毀了。她說話的時候,嘴角牽動那長長的一道疤痕不停的動,就像一條蠕動的蟲子,看上去異常的詭異。

    “準柳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是誰幹的”陸小暑努力忍了又忍,方纔忍住心中的激盪與憤怒。

    究竟是什麼人,才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柳姑娘對她的反應似乎有些詫異,不明白她有什麼好激動的,淡淡一笑,說道:“是我自己乾的,跟旁人無關。”

    陸小暑和周釋之不由變色,兩人無聲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要在這種地方存活下去,以她的姿容才情,若想保全清白之身,除了如此恐怕沒有第二個更好的選擇了這是必然的

    “柳姑娘,白先生他一定會像從前一樣待你的,不對,他一定會比從前待你更好”陸小暑不知道該說什麼,卻是無比堅定的向柳三娘說道。

    柳三娘心中一暖,目光不覺柔和了下來,衝陸小暑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知爲何,雖然不認識眼前這小姑娘是誰,甚至連她的容貌也沒有見過,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的對她生出了好感,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好感。

    “那我們先走了,明日再見”陸小暑朝她一笑。

    “慢走”柳三娘笑笑,瞧了一眼桌上那幅畫軸,道:“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當然可以”陸小暑笑着點頭。這還用說

    “多謝”柳三娘笑笑,捲起畫軸,親自送了他們出去。

    一路上陸小暑心情都甚低落,忍不住向周釋之有幾分咬牙切齒道:“你說當年的事情還能不能夠查出來是哪個王八將我師孃逼得自毀容貌我要斬了狗孃養的”

    見了柳三娘一面之後,陸小暑很自覺的將“準師孃”的稱呼換成了師孃。

    “”周釋之默默告訴自己,不要拿淑女的標準來要求她,這樣對她是不公平的。

    周釋之輕嘆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如今還查這個有什麼意思不過節外生枝罷了況且你沒聽柳三娘說了,那是她自己動的手。”

    “可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哪個女人肯對自己下這種毒手”陸小暑忿忿,想了想又道:“別說師孃那樣的美人了,就是我,我也不願意變成醜八怪啊”

    周釋之瞧了她一眼笑道:“在我眼裏你就是最美的美人”

    “誰有心思跟你玩笑啦”陸小暑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央他道:“你幫我查查好不好,我心裏就是氣不過啊”

    周釋之只有點頭的份,卻給她打預防道:“其實還真不一定就跟誰有關,你想想,柳姑娘一個逃出來的弱女子,想要在這個世上生存而又不招惹麻煩她能怎樣毀了容貌是她唯一的選擇,今日見她之後想必你也看得出來,她是個骨子裏極剛硬果敢之人,這種事只怕在她到醉春樓之前早已料想到、早已準備好了”

    陸小暑一怔,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周釋之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只是心裏那一關卻無論如何都過

    不去,便不吱聲。

    “也罷”周釋之只好笑嘆道:“我叫人幫着打聽打聽便是”

    陸小暑臉上這才緩和了幾分,朝他展顏一笑。

    第二天,陸小暑打扮了一番,穿着藕荷色繡四櫻草的對襟褙子,立領粉紅色中衣,領口處彆着一枚鴿子蛋大小、紅寶石爲蕊、白玉爲瓣的梅花盤扣,下邊繫着淡黃色的十六幅湘裙,腰間繫着玉佩和精緻的流蘇荷包,梳着半彎髻,打着垂髾,髮髻上彎彎的依次簪着五顆拇指大的珍珠,左邊鬢上插戴一支小巧的玉兔銜瑞草點翠金釵,清雅中透着俏麗。

    據方渺渺說,若是走路的步子再邁得小一點兒、說話的聲音再矜持斯文一點兒,妥妥的一個大家閨秀。

    周釋之沒有方渺渺那麼高的要求,看到這樣的陸小暑頗有點神魂顛倒了,然後心中開始泛酸冒泡泡,一雙深邃黝黑的眸子始終不離她身上,那神情,說不出來的糾結與異常,還有點叫人心裏發麻。

    上了馬車,陸小暑終於招架不住他這樣的目光,硬着頭皮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陪笑道:“我,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怪啊有沒有哪裏不妥”

    “很妥,比什麼時候都妥”周釋之說着有點兒咬牙切齒,酸溜溜道:“你可從來沒這麼打扮過”

    “我就是想給師孃留下個好印象啊”陸小暑終於一口氣鬆了下來,展顏一笑,燦然生輝,其明媚晃得周釋之眼睛都有點兒閃。

    周釋之見她笑吟吟的,神情恬淡而輕鬆愉悅,顯然半點沒有把自己的言外之意聽了進去,這下子換他想不過、不甘心了。

    他忍不住一把將她攬抱着往自己身上拉過來緊緊依偎着,“小暑”

    “別、別放手、放手呀”陸小暑身子一僵,慌忙叫喚了起來,掙扎開了去一邊輕輕拍拂拉扯衣裳上的褶皺一邊埋怨道:“別碰我把衣裳碰壞了、髮髻碰歪了怎麼辦爲了這身打扮,我都要累死了坐着一動也不敢動你還來招惹我前功盡棄了,你負責麼”

    周釋之頓時氣結,終於忍不住道:“不就是見你師孃嗎,昨天她又不是沒見過你你至於這樣嘛你都沒爲我這麼打扮過”

    腦子裏忽然閃過前幾日她說過的“女爲悅己者容”,好吧,只有在那種情況下、用那種方式來“悅”自己

    陸小暑愣了愣,見周釋之眸光微斂、面色微沉朝自己看過來,忍不住掩口咯咯笑了起來,笑道:“你,你不會是喫我師孃的醋吧”

    “我纔沒有,”周釋之面上頓時露出一絲可疑的紅暈,有些狼狽的反駁道:“我像那麼無聊的人嗎我就是不服氣,我可是你未婚夫,你都沒爲我特特這麼打扮過一回”說着輕輕一嘆。

    陸小暑好笑,伸手去輕輕拉了拉他的手,笑道:“可是你天天見到我啊,這還不夠嗎再說了,我要是平白這麼打扮,你、你見了不會覺得奇怪嗎”

    就算他不會奇怪,紅萼和渺渺她們必定會看怪物一樣看她吧

    “當然不會”周釋之笑道:“我喜歡還來不及要不,什麼時候你也特特爲我這麼打扮一回好不好”

    陸小暑看向他。

    周釋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微笑道:“等我生辰,如何”

    陸小暑想了想,輕輕點頭“嗯”了一聲。總得給他點情趣啊,不然他鬱悶失落之下出軌了怎麼辦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忘了”周釋之不覺一笑,這才滿意,卻是不肯再放開她的手。

    兩人來到玄武湖畔約好的地點,先上了畫舫,就停靠在岸邊柳蔭遮掩之下。紅萼和方渺渺帶人等候着,只等柳三孃的馬車來了便通報。

    可誰知,過了約定的時間將近半個時辰,依然沒有柳三孃的人影。不但柳三娘沒有來,醉春樓那邊連個報信的都沒有來。

    “怎麼回事難道師孃她變卦了”陸小暑說着又自己搖頭:“應該不會啊,看得出來她心裏是記掛師父的,怎麼可能會不來呢”

    “那就是出了什麼事,”周釋之微微蹙眉,便吩咐方渺渺派人騎着馬趕去醉春樓打聽。

    陸小暑面色也有些變了,沉默不語。

    “別擔心,”周釋之安慰道:“也許是柳姑娘有事臨時耽誤了,咱們再等等”

    “嗯,也許是路上堵車了也不一定”陸小暑也點頭。

    堵車周釋之不以爲然,卻沒有同她爭執,胡亂點頭。

    誰想,大約兩刻多鐘後,那前去探消息的隨從騎着馬急匆匆的奔了回來,跳上了船便急道:“不好了少主、陸姑娘,柳姑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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