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午後,皇甫凌逆光看着轎攆中的安曦姀,不知道是陽光太烈,還是她的光華太過耀眼。讓他的眼睛有種不舒適的酸澀,可他竟是不願意錯開目光,甚至有些幼稚而執拗的看着她,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弟妹這是要去見父皇嗎”

    安曦姀真想冷哼一聲,看樣子皇甫凌該是剛從皇上那裏出來,難道會不知道皇上召見了她

    事實上她也真的這麼做了,並且直接放下了轎簾,擋住了皇甫凌的視線。

    “二皇子沒事的話還是不要耽擱本宮面聖了,省的皇上以爲本宮故意誤了時辰,治本宮一個大不敬之罪,本宮可是擔待不起。”安曦姀冷聲道。

    皇甫凌微微眯了眯眼睛。

    方公公跟在一旁冒冷汗,這兩位他可是哪個都開罪不起,怎麼就偏偏撞上了呢還有這二皇子,怎麼就想起來跟太子妃套近乎了

    皇甫凌擋在前面,擡轎子的內侍也不敢讓他讓開,這局面確實有些僵持。

    直到安曦姀話落了片刻仍不見轎子前行,便開口道:“方公公,若是本宮延誤了見皇上的時辰,還要勞煩您替本宮解釋幾句了。”

    方公公硬着頭皮點頭稱是,有些爲難的看向皇甫凌,還未開口,皇甫凌卻是讓開了:“那就不耽誤弟妹了。”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小插曲,安曦姀也沒多想,因爲前面不遠就是龍耀宮了。

    皇上最近身體一直不見好轉,早朝都不怎麼去了,朝中事務多半交給了二皇子來處理,面對這種情況,朝臣們其實都心知肚明,知道皇上的意思,可這皇位最後花落誰家,卻是未定。

    皇上是在他寢宮召見安曦姀的,他的身體已經到了連坐都快要坐不起來的地步了,整日躺在牀上養着。

    龍牀外面的帷帳已經被拉起,皇上靠在龍牀上,不時的咳嗽幾聲,一旁的內侍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

    安曦姀沒有靠的太近,遠遠的說了聲:“見過皇上,不知皇上召見,有何吩咐”

    皇上聽到她的聲音,微微皺了眉,朝着安曦姀看過來,只見她站得筆直,即便是懷着身孕,依舊氣勢凌人,不顯半分柔弱之態。這樣的倨傲,讓皇上忍不住想起來安靖誠。

    安靖誠身上那種凜然的霸氣,和一向倨傲的姿態,一直都是最令他討厭的東西。

    作爲一名臣子,連卑躬屈膝都不會,怎麼能招人喜歡呢

    所以不管安曦姀多麼的耀眼明豔,皇上看着她的時候,卻總有些不舒服,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個安靖誠,又讓他心裏有幾分隱隱的不安。即便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個普通的女子。

    “賜座。”再多的不舒服,這時候讓安曦姀一個孕婦一直站着,也不太厚道。

    內侍搬來了鋪了軟墊的椅子,安曦姀理所當然的坐下了,連聲謝恩都沒有。

    這是大不敬了。

    內侍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看着這位太子妃,安曦姀卻是置若罔聞,直直的看着靠在龍牀上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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