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就不願意想起有關於林霖的事情,只要一想起那個女人,就會想到那一天,她的右手也是在那個時候廢掉的。
林霖,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季輕舞用力地抱住慕辰耀,心裏面卻是不安到了極點。
她想要幹什麼難道就因爲她還沒有死,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殺掉她的一切嗎
慕辰耀輕輕摟住季輕舞,眼眸深邃,看不出裏面的喜怒。
三葉那裏的案子幸好已經結束,季輕舞也有些慶幸,雖然她現在也並不怪罪葉嵩霖,但是相看之下,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而季輕舞,確實不敢見到葉嵩霖。
還是因爲葉芙瑤。
雖然季輕舞的確是恨極了葉芙瑤這個人,但是她肚子裏面的孩子的確是無辜的。
季輕舞有的時候,還做過噩夢,夢見自己滿手的鮮血,而不遠處,滿身是血的葉芙瑤在地上爬着,拉着她的褲腳,一遍一遍地哭泣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每一次,季輕舞都會從中驚醒過來。
她在害怕。
走近總裁辦公室,葉嵩霖還是像以前那個樣子,坐在那裏,處理文件,只是眉眼之處,染上了深深的疲倦,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季輕舞張了張嘴,最後也只說出了兩個字,“葉總。”
葉嵩霖這才反應過來,揚起頭,扯了一下脣角,說,“先坐吧。”
季輕舞立刻拒絕了,“不用了,我就是來簽字的。”
葉嵩霖捏了捏眉頭,也沒有多話,“好。”
等到手續辦好了,季輕舞這才站起身,然後帶了一點兒猶豫地說道,“葉芙瑤她怎麼樣了。”
葉嵩霖的臉色更加頹敗了下去,嘆息一般的說出,“她消失了。”
季輕舞怎麼想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
葉嵩霖的眼神很是疲倦,卻是說道,“我知道小瑤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是她已經受到了懲罰了她以後都不能再生育了,以前的事情,就請你一筆勾銷吧。”
季輕舞臉色煞白,幾乎是顫抖地說出,“她以後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葉嵩霖像是不願意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季輕舞慢慢低下了頭。
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肘,她還記得自己往她肚子上去打去的力度,足夠讓一個孩子再也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孩子,是無辜的。
季輕舞面色蒼白的看着葉嵩霖,葉嵩霖看着季輕舞,忽然說道,“那是小瑤的份我也對不起你,所以,我答應你一件事情,以後無論是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幫你做到”
季輕舞剛想要拒接,卻被葉嵩霖一下子堵住了。
“你不要先拒絕,答應我吧,我不想要讓我的下半輩子看見你,就覺得良心不安。”
季輕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離開的時候,季輕舞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頭,對着葉嵩霖低聲道,“如果你看你了葉芙瑤,記得替我跟她說一聲,抱歉。”
她沒有做過母親,但是也能夠理解那股痛,一定讓人生不如死,不然的話,葉芙瑤怎麼可能會對賀亦安也露出那種表情。
看來,這一次的打擊,甚至比起幾年前的那場意外,都比之令葉芙瑤崩潰。
季輕舞回想起葉芙瑤趴在血堆裏面,看着她的表情,就禁不住全身一個顫慄。
季輕舞心不在焉的從三葉裏面出來,走在馬路上面,神色有些恍惚。
就在一個轉彎的時候,季輕舞漫不經心的走過去,卻是沒有看見,對面忽然衝過來了一輛車,就朝着她猛然衝了過來。
等到季輕舞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那生死一刻,忽然有人用力的拽住了季輕舞的胳膊,硬是將她給拉了回去。
車子呼啦一下就開過去了,季輕舞這一下嚇得不輕,差點沒有魂飛魄散。
旁邊有個人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季輕舞茫然的轉過頭去,卻是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季輕舞有些茫然的念出了這個人的名字,“李書宇”
那人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是叫出他的名字,於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良久,忽然眼前一亮,笑道,“林亦薰”
季輕舞面色僵硬的笑了一下,“我現在的名字叫做季輕舞。”
李書宇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哦哦,抱歉抱歉”
季輕舞疑惑地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樣子,“你這是”
李書宇笑笑,笑容爽朗。
“我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剛找到一處房子,就來買一點兒東西。”
季輕舞點點頭,沒有說話了。
李書宇笑笑,然後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你走路小心點,注意車子。”
被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這麼告誡,季輕舞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看着李書宇,摸摸鼻子,還是點了點頭。
李書宇笑起來,轉身走了。
猶如一個再巧合不過的偶遇。
季輕舞的表情卻是有些恍惚。
沒有想到,那個時候一臉陰鬱的少年,竟然也長大了。
李書宇當然並不是季輕舞的學弟,他們兩個之間,甚至連友好都算不上。
因爲李書宇是葉芙瑤的同班同學,也是她的死忠追求者。
季輕舞也不知道葉芙瑤將自己描述的多麼無惡不作,但是就這少年每一次來的時候,看着自己滿臉的嫌惡就能夠看得出來。
葉家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葉嵩霖和葉芙瑤是一個分支,且因爲她母親的原因,葉嵩霖他們,可以說是孤立着長大的。
這也是後來葉嵩霖自主創業的原因,或許,因爲這個,葉芙瑤的心性纔會變得如此扭曲。
且不說葉芙瑤的心性怎麼樣,但是就那張臉,確實就像是一個天使一樣,漂亮得很,朝着你笑的時候,心就會忍不住變得很軟當初季輕舞就是這麼被欺騙過去的。
所以在當時,葉芙瑤的追求者簡直可以從街頭排在巷尾。
而李書宇這個人,就是其中一個,而且是最癡迷,最爲可怕的一個。
當時,他跟在葉芙瑤的身邊,老是幫着葉芙瑤打擊季輕舞。在那個時候惡作劇已經算得上是最輕的了,好幾次,季輕舞甚至被鎖在外面的廁所裏面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