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依舊不記得這件事情”
“大叔,拜託你不要把莫須有的事情強加到我身上好嗎”謝颺笑道,“不得不承認,你很有講故事的天賦,可就算你強行把謝颺這個名字安放在你故事裏面當主角、做英雄,那個人也不是我啊。”
張掖搖了搖頭,“至少性格還是很像的。”
“不過,這個故事的最後是你得救了,而他死了”
“你想知道”
“並不是很想知道,只不過聽一個故事總得聽完對吧無論做人還是做事,我信奉的原則是有始有終。”
“你確定你要聽下去”張掖叼着菸斗,似笑非笑地望着謝颺。
看着謝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張掖心道:你這傢伙,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意外地很誠實嘛謝颺啊謝颺,無論你被克隆多少次身軀,重置多少次記憶,可骨子裏面的性格卻是無法改變的啊。
“後面的故事是這樣的”
張掖深吸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經過“黎明怒吼”號戰術型戰列艦的一輪主炮齊射之後,以太龍的核心遭受到毀滅性打擊,雖然在最後關頭進行了能量對衝中和了一部分能量,並未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它依舊需要大量的時間去修復受損受損的核心。
張掖的戰機向母艦求援,殘存的各戰機編隊紛紛回撤。
“血色荊棘”號巨型空母在幾艘護衛艦以及兩艘回收型牽引船的拱衛之下緩緩駛入戰區,接收所有受損的戰機。至於“黎明怒吼”號戰術型戰列艦,則退出了戰鬥序列,由這兩艘回收型牽引船負責機體的回收與救援工作。
張掖的戰機是最後一個返回母艦的。
張掖一下戰機就馬上從駕駛艙跳了下來,告訴維修部隊,謝颺的戰機嚴重受損,需要進行重度救治。
一名機師想看白癡一樣看着張掖:“什麼救治我們馬上要撤退了。”
“撤退爲什麼”
“主力部隊已經完成躍遷,贊卡加德的蟲子們又打過來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撤”
“可是,謝颺還沒歸隊”
“張大人,主炮齊射的波及範圍可是很廣的啊,謝大人的戰機多半是在第一時間就被毀了,”機師漫不經心地說道,“謝大人以身殉國,是我輩的楷模。回到基地,自然有軍需官論功行賞,說不定謝大人還能追封一個統領呢。”
“混賬”張掖怒急攻心,一拳打在機師臉頰上,後者應聲倒地,撞塌了一堆零件設施。
“我們在外面和贊卡加德的臭蟲子們拼命,竟是爲了保衛汝等貪生怕死之輩不成”張掖越說越氣,恨不能再踏上去追加兩拳。
不遠處的同僚們趕忙過來將張掖拉住,趕緊制止了這場無謂的爭鬥。
可就算如此,軍法官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快速衝了過來。
“什麼事什麼事是誰在此喧譁”軍法官身後跟着兩個重型武裝機器,他厲聲喝道,“可是有人在此聚衆鬥毆”
一旁的同僚陪着笑打圓場,“大人說笑了,嘿嘿。聚衆鬥毆不不不,沒有的事,怎麼會呢這大敵當前的,我們怎麼會不分輕重,在此私鬥呢。”
軍法官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張掖,他身後的兩個重型武裝機器也打開火器開關,就等着軍法官的一聲令下,將眼前的鬧事分子打成篩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個捱了張掖一記老拳的機師從地上顫巍巍地爬了起來。
“大人,您誤會了。卑職只是一時腳滑,不小心摔倒在這堆機械零件之中了,這位將軍是好心相助,準備扶我起來咧”
“哼,最好是這樣。要是被我查出來與你所說不符,你們都沒好果子喫”軍法官又賣弄了一番威風,“現在大敵當前,正是撤離之際,你們可千萬不要捅什麼婁子誤了大事。”
衆人又是表決心表立場地一頓猛吹,賭咒發誓一定不會耽誤撤離,軍法官這才帶着他的重型武裝機器,離開了機庫。
“你啊,年輕人,火氣還是太旺了些。”機師找了個箱子坐了下來,悠悠地拆掉大腿上的機械義肢,將上面的灰塵擦乾淨,又是上油又是擦拭。
其他人看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就各自散了,各忙各事。
張掖看着機師的機械義肢,心裏很不是滋味。
“抱歉,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什麼不知道我這兩條腿是假的”機師笑了笑,“我以前也是一名戰機駕駛員,直到我被贊卡加德的臭蟲子們斬斷了我的這一雙腿。”
張掖又想到了謝颺,心裏很是難受。
“我知道你難受,我知道你想讓我爲你修好了戰機,去將謝大人救回來。”
“他還活着,區區這種程度的轟擊,根本別想要了他的命。”張掖倔強地堅持道,“他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張大人,男兒披盔戴甲,持刃戰死,這是作爲一名戰士而言,最爲崇高的榮耀。我們沒有人可以剝奪謝大人享受這份榮耀。”
“可”張掖張了張嘴,卻發現語言在此時顯得如此蒼白,他想申辯,可他卻連自己想怎麼樣去申辯都不知道,他想要解釋,可他張開了嘴卻發現自己根
本不知道要能說什麼。
機師將義肢安裝在腿上,從箱子上站了起來,“逝者已矣,生者發奮。謝大人在天之靈,也不希望張大人你這樣消沉吧去喫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我們還有一番惡戰要打,沒你這樣的王牌飛行員,可不行。”
機師佝僂着背,慢慢踱着步離開了。
張掖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手頭的事情,或是檢查戰機的性能,或是調試戰機的數值,或是將已經損壞的零部件拆卸下來進行更換,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他。
就在這個時候,“血色荊棘”號巨型空母突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衆人猝不及防,都摔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張掖從地上爬起來。
“敵襲”尖銳的防空警報聲響起。
衆人皆是一愣,趕緊各就各位,登機預備出擊。
但是想象中的出撃準備並沒有來臨,而是戰艦祕書長進行廣播。
“蟲羣來襲,各位各就各位,我們要進行緊急躍遷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空母外不遠處傳來一個未知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