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居一品 >第一百九十三章 曖昧
    丁柔察覺到旁人注意的目光,雖然客人多,但他本就是發光體,高中探huā後,料想他嫡母再難壓制住他,也許改變策略改爲收買了他如今的衣着更爲的華貴一些,袍袖的邊緣繡着暗紋,越發襯得他俊偉不凡。

    有人會說尹承善得意忘形,忘記了以前爲庶子時的苦日子,或者有人說以他的能力,穿戴都好是應當的,但丁柔卻認爲,他是個會享受,也是懂得享受的人。

    現代有居話會huā錢纔會賺錢,在大秦丁柔認爲懂得享受珍惜地位的人才會爭取高官厚祿,但一切的前提是控制好慾望,一味的順從慾望,不管不顧,那是蠢人,他是蠢人丁柔首先就不信,他眼底的清明足以表明他不曾迷失在富貴榮華中,他是有野心,有企圖心的人。

    看見尹承善,丁柔彷彿回到前生,同她並稱爲雌雄雙獅的學長,那位被成爲共和國最有作爲的最年輕的部長,憑着他家族的實力,不知能不能成功登頂。

    他們是對手,也是知己,甚至有一陣他們被傳爲情侶,丁柔感覺出他的好感,當時她因爲身份差距懸殊,她無法接受,現代社會同樣容不得灰姑娘。

    丁柔不是沒信心讓獲得他們家族的認同,最重要的是丁柔覺得同樣好強的兩人在一起容易有矛盾,她理想的伴侶是能包容她的人,所以她選擇了各方面都不突出,但有着最燦爛陽笑容,心胸儻蕩廣博的孟浩然。

    尹承善對丁柔相當有耐性,眼前的人兒偶爾的愣神他反倒露出愉悅的笑了,她能在他面前走神,不似對待旁人充滿了戒心,擺出一分隨時準備戰鬥的神態,相同的出身,尹承善知曉她不容易,他的親妹子如何巴結逢迎嫡母,他始終相信丁柔不會,有此他心裏會多一分的疼惜,疼惜她護着生母在後宅艱難求生。

    丁府夫人是出了名的賢惠,但賢惠的人比他嫡母更難對付。尹承善對旁邊的活計道:“再添一盒窩絲糖。”

    “遵命,公子爺。”

    丁柔回過神,輕聲重複:“窩絲糖,你也喜歡喫”

    活計很快將糖盒遞給尹承善,他將糖盒放在了丁柔的手裏,眼裏閃過濃濃的笑意”送給你孃的,你不許偷喫。”

    丁柔擡眸看了他一眼,首次移開了目光,臉熱什麼,都嫁過人了,還心跳了,丁柔,你太沒用了,不許熱,不許熱。

    有時送的東西不用華貴,只要送的人真心,丁柔其實也很容易收買的。尹承善看出丁柔難見一抹羞澀,桃粉色的臉頰,他脣邊的笑濃上幾分“六小姐”

    “嗯。”

    “我是來送禮的。”

    丁柔臉上的熱度一下子消失了,再次擡起清澈的眸子,警覺的道:“你跟着我”

    “方纔在酒肆裏,你不也看見了我”尹承善向旁邊閃了閃身子“進一步說話。”

    丁柔同他來到一邊。雖然還有人看着他們,但不似方纔醒目,丁柔反問:“如果我不下車買糖,你待如何”

    既然他要送禮,總會把禮物送到她手上,他還能去硬闖丁府尹承善回道:“恩師同你祖父嗯,不太對付,我理應登門排解誤會,你不是在祖父祖母跟前你祖父唯有你能拿出來讓我師傅氣悶。”

    尹承善低聲輕嚀一首詩詞,:“你的字寫的不錯。”

    丁柔錯愕“你怎麼會知道祖父給你師傅說的”

    尹承善微微領首”他們見面火氣太大,常有書信往來,雖然難改火氣,但總好過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吵架拌嘴。

    “你師傅是”

    “先不告訴你。”

    “不公平。”

    “六小姐喫一次虧不成”

    丁柔盈盈笑道:“我祖父同你師傅是朋友”

    尹承善怔怔的點頭,就聽見她說:“那我是不是得管你叫師叔”

    他沉默了半晌。說道:“不行。”

    丁柔抿嘴笑着,她就不是喫虧的人“說正事吧,你送我什麼還是說你打算做什麼方纔我見到許多學子圍着你,君子不黨,這可是聖人名訓。”

    “何爲朋黨志同道合爲朋,不同蠅營狗芶的小人爲黨,君子坦蕩蕩,卓爾不羣,爲國效命,爲君盡忠何懼朋黨”

    丁柔輕笑:“你這論調我第一次聽說,尹公子,你在質疑聖人”

    尹承善皺了皺

    眉,質疑聖人在他心底埋下了種子,聖人說得都是對的幾千年不會改變此時羽翼未豐的他絕不會落人口實,道:“胡說,我從不曾質疑聖人。”

    “不管如何,我信你便是。”

    丁柔對尹承善的將來更爲的看好,不拘一格,不受朋黨束縛,楊和夠有名氣,威望夠大,卻不敢結黨,他是君子,小人才會結黨。楊和在浪費他的威望,當領袖不知奮進、聚在他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少,在官場上獨來獨往無人相助,極容易裝得頭破血流,黨派縱觀歷史從不曾消失過,如果尹承善能成爲一派的領袖,分得楊和不在意或者懼怕的“黨羽,做出爲國爲民大事的可能性大增,他入閣的道路將會平順許多。

    尹承善對丁柔的反應不意外,換個人會說他走上歧路,不是君子所爲,唯有丁柔知曉他所想,不拘泥於世俗聖人之言,尹承善取出一枚銅錢,在丁柔眼前晃了兩下,隨後遞上一本書冊“書中只有黃金屋,六小姐,請。”

    變魔術嗎丁柔用不用說一句見證奇蹟尹承善見丁柔接過了書冊,瀟灑的轉身離去,丁柔看着書冊,眉頭越擰越緊“北疆戰記,爲什麼是這本書,他知道了什麼

    丁柔毫不懷疑,以木太妃的能力可隱瞞住所有人,公主死於北疆,活着的是柳氏,是她娘,不敢多耽擱,丁柔恢復了往日的鎮定,收斂糖盒時,見尹承善送的糖盒線繩上插着銅錢,線繩並沒傳過銅錢口,但警覺性一向很強的丁柔,被他騙過,丁柔眼裏閃過一分興〗奮的光亮,走回馬車上。

    她解釋道:“人多,我順便給姨娘也買了兩盒糖。”

    丁妹等表示理解,丁柔同尹承善不過是耽擱了一小會,逗貞姐兒說話,她們並沒感覺太久,丁惠根本捨不得放開女兒,丁姝把糖盒打開,丁慧捻起一塊糖塊,放在貞姐兒嘴邊“叫娘好不好貞姐兒,叫娘。”

    丁柔心中有事,此時不是看北疆戰記的時候“二姐,你嚇到她了。”

    貞姐兒討好的笑笑,搖搖頭,她不要糖塊,丁惠抹了抹眼淚“喫吧,娘不說了,什麼都不說。”

    貞姐兒明明對糖有渴望,卻不敢伸手拿,也不敢張嘴,只是安靜的笑着,丁柔用帕子擦淨她的手,將糖放在她的手裏,摸了摸貞姐兒腦袋,貞姐兒擡眼看着丁柔,抗拒的手慢慢的合上,丁柔柔柔的輕笑,從旁邊的盒子再拿出一塊糖放在自己口中“很甜。”

    貞姐兒猶豫了好半晌,將糖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丁惠的手臂被丁柔緊緊的按住,丁柔鼓勵的笑笑。“很甜。

    貞姐兒將糖塊含住,看了看四周,見還像方纔一樣,沒人嘲笑她,打她,罵她,或者讓她做出什麼奇怪的動作,纔敢慢慢的咀嚼軟糖,

    小臉上綻放着不同方纔的滿足的笑意。

    一塊糖而已,丁柔的手指扣緊坐坐上鋪着墊子,虧着貞姐兒才三歲,再長大些會不會古代變態的男人也很多。丁惠流淚,丁柔道:“你哭什麼她都沒哭。爲了她,該流淚流血的不是你。”

    丁柔是個沒什麼耐心哄孩子的人,對別人的孩子很難發自內心的疼愛,但對貞姐兒,丁柔用了最大耐心“別對她提要求,她喫的用的都是應當的,不是施捨,不需要她做任何的事兒。”

    “嗯,我記得了。”

    丁惠抱住女兒,她不會再勉強她叫娘,是她沒保護好女兒。丁雲卻道:“現在沒什麼,將來呢”

    丁柔揉了揉貞姐兒的腦袋,翹起大拇指,貞姐兒學者她,丁柔說:“消除戒心才能讓她開口,在那種環境下,她能活下來,貞姐兒比一般的孩子聰明很多。”

    沉默不知道反抗,不意味着她心裏不明白,她知道怎樣活下去,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讓人心疼,越是痛恨給她傷害的人。

    “六小姐,到府裏了。”

    丁柔一行下車,嵐心迎上來壓低聲音道:“二姑爺喝醉了,大少爺讓人傳話說,將他留在了外院,他還能拖他在一日,再往後怕是不成了。”

    丁柔同樣輕聲道:“我牀頭放着的盒子,你親自去給大嫂送去。”

    “是。”

    盒子裏是丁柔求柳氏打得五色蝙蝠,送給小侄子正合適,丁蕭對孫繼祖的忍耐力明日應該是極限了,沒關係,不是還有最擅長風huā雪月的二老爺,最是憐香惜玉的未來四姐夫

    他們纔是孫繼祖名正言順的岳父連襟,將孫繼祖絆住十日足矣。京城的富貴,丁府在京城社交圈內的地位,足以讓他樂不思蜀。利用這幾日,丁柔會找到最致命的地方,發動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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