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居一品 >第三八百五十四章 難爲
    京城嶽寧侯府,一處雕樑畫棟裝飾奢華的屋,鋪陳着鬆軟被褥的炕上趴着華服少年,原本衣着光鮮的丁敏胸口是溼的,手腕上起了一層紅疹子,鋪着波斯長毛毯的地上一白瓷雕刻huā鳥魚的瓷碗深陷其中,華服少年陳複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假好心...咳咳咳...我病死也不喫你給我端的堂湯藥。”

    丁敏忍着被燙傷的疼痛,耐着性子說:“復哥兒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不吃藥病如何能好”

    “病死拉到,正好給你騰地方。”陳復翻身平躺在炕上,眼裏滿是嘲弄“你不是早就想讓我給你將來的兒子騰地方你不是早看重嶽寧侯府富貴,才...纔在成親前勾引我爹別以爲我不懂,你的元帕上可沒落紅。”

    丁敏臉色煞白,差一點站立不住,成親一月她受得委屈比在丁家一年還多,嶽寧侯府的規矩是嫡夫人定下的,她作爲新嫁進來的媳婦,每天得伺候婆婆劉氏,雖說劉氏對她很和善,但該受的規矩劉氏一點不會通融,嶽寧侯的兒女不少,長輩也不少,他們用膳,丁敏只能在一邊佈菜。

    還沒等她拉攏嶽寧侯的兒女,陳復處處挑釁她,拜堂時陳復當着賓客鬧了那一出,新婚之夜,丁敏期待了很久的新婚之夜,嶽寧侯剛解開她的喜服,她正打算柔情蜜意的相應時,下人來稟告,陳復喝醉了,痛哭不止,嶽寧侯歉意的目光,讓丁敏只能說出,去看看復哥兒吧,我等你。

    喜燭燭淚斑斑。丁敏穿着嫁衣坐在炕上,再奢華的擺設也填補不了她空洞的。丁敏不由得想到了前生。梅...他雖說不善言辭,長得也沒嶽寧侯好,但他對她溫存體貼,在牀榻上從不讓她受委屈。

    喜燭快燃盡時。嶽寧侯返回丁敏身邊,因天亮還得上朝。嶽寧侯也知道丁敏非處子,不知道陳復同他說了什麼,他對丁敏多了一分的警惕。於是拽過她。將丁敏壓在身下 ,略顯得粗暴的情事,使得丁敏很痛苦,在他身下悲鳴嗚咽,但嶽寧侯不放過她,直到盡興他才吻了吻丁敏的額頭。翻身睡去。

    元帕上無落紅,嶽寧侯不理會。丁敏又不能自己將血弄上去,劉氏早就知道丁敏的處子之身給了嶽寧侯。劉氏沒當着人面打開承裝元帕的盒子,命丫頭燒給陳家列祖列宗時,陳復突然跑進來,撞到了捧着盒子的丫頭,盒子落地元帕露出,直到現在丁敏還能感受到嶽寧侯府親戚鄙夷的目光。

    既然嶽寧侯肯娶她,就證明丁敏婚前失貞的對象只能是嶽寧侯,否則哪個男人肯戴綠帽子世人對男子相對寬容,大不了說一句風流不羈,而只要女子行錯一步,便是淫〗蕩,丁敏原本在婚禮上賢惠的形象被打了個粉碎,敬茶拜見長輩時,丁敏是強忍着才能熬過去,長輩的嘲諷,話裏夾槍帶棒比割肉還痛苦。

    婆婆劉氏會幫着丁,但架不住旁人攛掇,劉氏也不出聲了,她只是在人後告訴丁敏,忍一忍就過去了。

    原本丁敏指望着嶽寧侯給她撐腰,可成親後,嶽寧侯婚假都沒休,整日裏不知曉忙什麼,每天回來很晚,他倒是很給丁敏面子,沒找妾侍侍寢,但他也不會看出丁敏在後宅的困境。

    丁敏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如果在的話,他怎麼會不明白三日回門,嶽寧侯倒是陪丁敏齊回去了,但面對的是丁家的冷落,根本沒丁敏期待的衆人迎接。

    她只見到了大太太,聽得最多的是丁柔在廣州如何風光,看得最多得是太夫人給丁柔的陪房,銀兩等等,丁敏心都在滴血。

    原本想着向嶽寧侯說說委屈換得他的憐憫,但嶽寧侯冷然深究的目光,讓丁敏張不開口,丁敏記得他回府說的第一句話孃家借不上力,你好生在府上管家便是。

    陳復今天鬧點這事,明天鬧點那事,丁敏除了侍奉長輩之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陳復身上,只有感動的了嶽寧侯嫡子,丁敏纔有可能在侯府站穩腳跟。

    丁敏哄孩子的法子都用過了,前生她對自己的親生的兒女都沒如此的好。無論是對他善良慈愛,還是彷彿知心大姐姐一樣照顧他,或者陪他玩耍,陳復一點都不買賬,總是戳丁敏最痛苦的地方。

    有上述的種種,嶽寧侯也沒倒出功夫給丁敏請封誥命,丁家不提,嶽寧侯也就拋在腦後,準備忙完這一陣再說,丁敏管家時越發的喫力,賬本她是看得懂的,但嶽寧侯府的開支等等,沒有一兩個月她根本摸不清楚,因她沒有孃家支持,侯府管事對丁敏恭謹有餘,但只要丁敏吩咐下的事情,能做成一半就不錯了。

    面對侯府的世僕,丁敏不敢一下子發作,至於丁敏的陪嫁,新婚半月就有臘梅爬牀侍寢,丁敏才弄明白大太太給她的陪房一個個又尖又滑,丁敏如何信任她們

    “夫人,夫人。”

    丁敏清醒過來,盯着棚頂,迷濛的問:“我在哪”

    “您在復少爺房裏暈倒了,奴婢攙扶您回來的。”

    復少爺...丁敏命中的剋星陳復“夫人喝湯藥吧,大夫說您身上寒,得多注意。”夏荷是丁敏陪嫁丫頭

    中,唯一不曾打扮得huā枝招展在嶽寧侯眼前晃悠的人,她捧着湯碗,拿着湯勺喂丁敏喝藥,仔細小心的模樣,讓丁敏不由得感動,嘴脣微動:“還好,我還有你在身邊。”

    “奴婢會一直伺候夫人,請夫人放心。”

    丁敏靠着墊子,眸色迷離:“你說繼室夫人都是如此嗎”

    “奴婢不曉得。”夏荷將湯碗放下,扶着丁敏躺下“您歇一會,復少爺會想明白的,侯爺是看重您的啊。”

    丁敏倦怠的闔眼,眼眶溼潤但卻流不出眼淚。夏荷悄聲的退出去,已經開臉第一個成爲通房的的臘梅穿金戴銀。打扮得很是齊整。扭着水蛇腰,扶着丫頭的手走過來“夏荷。”

    “臘梅姑娘。”夏荷撫了撫身,通房不是姨娘。大多以姑娘稱呼。

    “夫人歇息了”臘梅擺弄手腕的玉鐲子,晶瑩剔透的鐲子非一般人可得。夏荷早就聽說是嶽寧侯賞給她的,院子裏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是。”

    臘梅向前走到夏荷近前,居高臨下挑刺的打量夏荷。嘖嘖道:“咱們一起被太太派到夫人身邊。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你成了夫人最倚重的人。”

    “夏荷啊,你就不想嗎”臘梅目光裏帶着嘲弄,看夏荷臉上一派平靜,不見任何的羨慕嫉妒,臘梅反倒是平靜不了了,都是一樣的丫頭。夏荷憑什麼比她們清高“早晚你也是做通房的命。夫人小日子又快到了,這可是你的好機啊。”

    “我不知道你說在你說什麼,我是不會背叛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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