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妻居一品 >第三百八十四章 巧妙
    丁柔面前擺放的砧板不大,有一人高,上面的豎立着半寸長的閃爍着寒芒的釘子,如果護住身體的滾過去被扎得千瘡百孔,但不至於失去性命。

    “敢問大人,此砧板是不是太祖皇帝下令鑄造的”

    “然。”

    “再敢問大人一句,大秦從開國後是不是沒有人走過砧板”

    “太祖皇帝英明,同僚辦案公正,叛國之人證據確鑿,不會有人像你這般胡鬧生事。”

    丁柔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就是說我是過砧板的第一個人”

    “確實如此,砧板自從做好後,分發各督撫,一直不曾用過。”總督眼角的皺紋重了幾分“你可敢”

    丁柔蹲在砧板前面,身手輕輕碰觸上面釘子,突然笑了,太祖帝后...穿越前輩,如同天牢時的哭笑不得一樣,他們一直給上告之人留有機會的。在人權高度發展的現代受過教育,他們如何都不出絕對蔑視人權的事兒,他們可以向傳統現實妥協,但總會給人留有一線生機。

    也算是苦中作樂,在壓抑的古代,沉重的禮教,即便身爲帝后也有許多的迫不得已。

    “尹丁氏。”總督再次提醒丁柔:“你可敢”

    丁柔按了按釘子“抱歉,即便我猜到了這種可能,但也不敢賭,並非我信不過你們,被刺傷會很痛,一旦有人換過砧板怎麼辦一旦工匠偷工減料了怎麼辦”

    “尹丁氏。”總督等得有幾分不耐煩了,丁柔絮絮叨叨說得話,他琢磨不明白。

    丁柔站起身,從書箱裏取出一本書冊,然後放在砧板上,口中唸唸有詞:“太祖皇帝法相莊嚴。有萬千佛身,可解信民之之危難。”

    總督眼看着丁柔越過砧板。跪在他面前。“你是何意”

    這就算過了砧板,是不是太兒戲了

    丁柔仰頭說道:“太祖皇帝常說他是天神臨凡,且是佛祖的弟子,化身千萬。乃天天上金龍所化,我真心祈求。他定會慈悲以法身相代,我銘記太祖皇帝之恩。”

    在砧板上的書冊就是太祖語錄,記載了太祖皇帝酒後自吹自擂的話。開口第一句。凡我大秦百姓,誠信叩請,朕可化法神相救。

    這本太祖語錄很對人都看過,當時可謂人手一冊,誰讓騷包的太祖皇帝奪了江山,他刊印之後免費發給大秦百姓。無比做到每戶一本。丁柔猜想他是想搞造神運〗動,但古人對此不感冒。發放的手冊大多被用作墊桌角的東西,在不認識字的百姓眼中,這本書比不得一塊燒餅實惠。

    而在書香之家,大多數人會將太祖皇帝此舉當成是玩笑胡鬧,這種在他們眼中不着四五的事情功成名就的太祖皇帝沒少做,大家一笑了之罷了。

    總督手扶書案,眼裏閃過不敢置信的神色,在旁邊記錄的屬臣一個一個長大嘴巴,有一差役差役手中的廷杖都掉落了。原來太祖語錄可以這麼用啊法身相待受苦之人。

    “你是犯官的家眷。”

    “請總督大人慎言。”丁柔眼睫毛扇動了一下“大秦律例總鋼第十條,犯罪之人有人鳴冤,在重審時,犯罪之人變爲嫌犯,不可以罪犯處置,我爲夫君鳴冤,他此時也就是嫌疑犯,既然他不再是確實的叛國,亦是大秦百姓,何況即便他定罪,我也是大秦百姓,太祖可沒說叛國家眷不是大秦百姓,我請動太祖千萬法身的一個如何不成”

    總督鼻子裏噴漆,冷哼一聲“狡辯之徒。”

    “大人,我是有理說理,您如果不認可大可用法理壓下我的話,太祖曾言,有理走遍天下,您不會以爲太祖這話是錯的”

    “本督撫何時說過”總督對丁柔的伶牙俐齒有了印象,心裏越發的不痛快“丁家果是好教養,着實讓本督撫佩服。”

    正話反說,丁柔淡淡的說道:“教養有多好倒不敢當,您從未理解太祖的苦心,所以您纔會沒有想到這一點。”

    太祖皇帝有薄倖好色的缺點,但他亦有良知,不會逼得百姓無處伸冤,纔有了監察院,有了皇宮門口的鐵令,他曾經很努力的改變避免着歷史的悲劇,只是後來他的雄心壯志抵不過美色的誘惑,抵不過美人胸前的四兩肉。

    丁柔說道:“太祖是悲天憫人的人,犯錯是一人,不應罪責家眷,懇請大人取一塊木模過來,我給您看看太祖留下砧板的目的並非是爲了爲難犯官的家眷。”

    “準,本督撫看看你還能鬧得出什麼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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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衙役將模板遞給丁柔,丁柔將砧板上的書冊收好“辛苦您了,太祖陛下。”

    所有人只見她將木板放到了鋼針上,丁柔淡淡一笑,坐在了砧板之上,嗡的一聲,總督衙門門口爲官的百姓止不住大聲喧譁“天啊,鋼針沒了。”“太祖陛下原來是有此憫人之心”“陛下英明。”

    在丁柔坐得地方,鋼針沒入了砧板之中,丁柔暗自出了一口氣,她耍huā樣驚動了太祖皇帝,將他留下的謎團解開,證明在他清醒時還是個人性化的好帝王,不曾遺忘現代受過的教育,他沒有忘記人權。

    丁柔此時有些惋惜,如果...如果太祖能守着妻穿越的妻子過日子,兩人同心同德,集中智慧未必不能做得更好,大秦可能比如今更繁榮富庶,可惜因爲太祖好色,曾經穿越生死都不能分開的他們最終反目,太祖被囚禁至死,太祖皇后也很快的病逝,他們讓人扼腕痛惜。

    “嘶。”總督也受了到了不小的衝擊,向皇陵方向拱了拱手說道:“太祖慈悲非臣可想。”

    “然太祖慈悲,叛國的人更顯得猙獰可惡。”

    丁柔從砧板上站起,拿開模板,鋼針重新彈出,丁柔對古代工匠的智慧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叛國者可惡,賣國者可惡,走私逃避稅負中飽私囊的人亦可惡。”

    總督眉頭凝成了不化的疙瘩“你在說誰”

    在他監管下的兩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發生,丁柔正色道:“我在府邸的時候,聽官差說過,有官員因爲內疚而反水,舉發夫君叛國,總督大人是不是如此我可否同他見一面”

    “你想要報復嗎”

    “祖母教導過我良知,祖父教過我忠君愛國,我雖然是女子,但亦有一顆愛國心,如果夫君確實叛國,不用您說,我絕了自己的眸子去,是我有眼無珠錯信了他,我怎能向舉報之人報仇”

    丁柔眸子閃過厲冷厲“如果有人往夫君身上潑髒水,誣陷我丈夫,我同樣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夫君生死未卜,隨便給我一句燒焦的屍身就說是他我豈能相信反水之人是不是也應該同我說上幾句,即便定罪,我也能知曉他們是如何叛國販賣軍火的,我跟着流放也不冤枉。”

    “都言死人不會說話,不管夫君是不是身死,我都想代替他問明白了。”

    總督慎重看了一眼丁柔,她倒是個烈性的女子,並非一位的莽撞,行事上有章有法,頗有剛性,他的目光掃過丁柔身邊的書箱,方纔取出一本太祖語錄,不知曉她還在書箱裏藏了什麼,總督頷首:“來人,把李貴,王仁,薛亮帶上來公堂。”

    “遵命。”

    丁柔向旁邊跪了跪,垂下眼簾養精蓄銳準備最後的抗辯,說心裏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即便她前生有過這方面的經歷,但沒在大秦如此過。

    幾名穿着犯人囚衣的人走上大堂,一個個面容枯黃,神色萎靡,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追悔莫及的味道,丁柔沒見過他們,她此時心裏更爲有有信心,他們中的哪一個都不曾來過府邸,如果同尹承善密謀軍火走私的話,哪裏會比府邸更安全

    丁柔對她掌握下的知府府邸很有信心,看他們磕頭行禮後,問道:“他們就是同我夫君合謀的人”

    三人在進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丁柔,提他們上堂的衙役在路上的時候暗示過他們,尹承善的妻子來鳴冤,並且巧妙得過了砧板,一進來就看見了似男似女的人,其中一鬍子邋遢的的人道:“不是合謀,是尹承善逼迫罪臣的,罪臣也是進士出身,出出京爲官時受過陛下的召見...”

    他的眼裏滿是悔恨的淚水,向着京城頻頻磕頭“罪臣愧對陛下的希望,罪臣...是逼不得已,陛下...陛下...”

    他跪伏在地上悔恨的大哭,他這一哭,另外兩人也淚灑衣襟,紛紛說着他們愧對陛下,言談間暗示逼不得已,尹承善如何跋扈,三人衆口一詞,這番唱唸做打,引得旁觀的人唏噓不已,激起圍觀百姓對尹承善的咒罵。

    大秦不愧是最富庶的國家,百姓的自豪感很重,尤其是在廣州這塊開放的前沿,大秦帝國萬邦來朝,氣吞山河的氣勢給了百姓高於別國臣民的自傲,廣州有很多的黑戶,也就是別國偷渡來的人,這更印證大秦是世上最好的地方。

    如此強大國家,尹承善竟然叛國不忠,百姓對他所作所爲異常的憤慨,丁柔說道:“可我從來沒見過你們,~~更新首發~~也不認識你們,夫君在何時何地逼迫你們的”

    ps寫這些是夜是想說穿越者改變的東西,他們有妥協,但同樣留下了獨特的印記,太祖帝后不曾忘記他們在現代受的教育。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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