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凝羽簡單的做了下手部的清潔,然後讓陌影幫忙扶起昏迷中的林公子。

    由於簡大夫不擅長針灸,所以席凝羽不得不自己施針。這也直接導致了席凝羽魂穿以來不得不第一次面對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其實這在席凝羽魂穿前根本不算什麼。

    可在目前這個時代,一個女子,雖然說年齡還小,可是一般是絕對無法接受跟陌生男子見面。更別說這麼看着一個半身赤裸的人

    所以席凝羽現在這麼自然的用手控制銀針在林公子身上不停的尋找穴位並施針的樣子,頓時讓一旁站着觀看的雲蟬和簡大夫有些喫驚。

    “你~~經常,這樣給男子醫治嗎”站在一旁的雲蟬看了會實在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尤其是雲蟬對於自己的這個主子有些非分之想的女子,這會竟然眼見着席凝羽的手在凌玄逸身上摸摸索索的樣子讓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扶着凌玄逸讓席凝羽施針的陌影聽到雲蟬的問話眉頭一抖,心裏實在有些覺得雲蟬沒眼力見。這時候還管什麼男女之防,自己主子都這德行了,難道不怕惹惱了席凝羽不治了。

    果然,正在給凌玄逸治療的席凝羽一聽這問話。眉頭一挑,手上的銀針同時一頓,擡起頭看了眼雲蟬。

    “你問這話什麼意思”看着眼前的雲蟬,席凝羽心裏有些奇怪。也升起一些不痛快,自己這給人醫治用針難免接觸病患的身體,怎麼聽着這女人問的話總有種怪怪的味道。

    “你不知道女子這麼接觸男子身體很不得體麼”

    陌影正在心裏埋怨雲蟬竟在意點不着邊的事情的時候,又聽到雲蟬說了這麼一句。頓時心中一片駱駝奔馳而過,覺得今天最最傻得事就是沒阻止雲蟬進來,讓她看席凝羽診治主子。就連一旁的蒼朮都側了側身子一臉你沒事吧的樣子看着雲蟬,陌影再次確定雲蟬在遇到主子的問題上智商絕對歸零

    衆人之中只有簡大夫這會一直在腦海裏思索席凝羽施針,沒注意雲蟬的不對勁。

    本來就因爲雲蟬肆意問話影響自己給傷者治療的席凝羽就已經很不耐煩了。現在有一聽雲蟬如此說,頓時心中一股無名火起。

    “那不然呢你來我也知道男女之防,其實我也很不願意碰你家主子要不就這麼着吧,我也不欠你們的,別一副防賊的樣子”

    眼見席凝羽發飆了的陌影和蒼朮頓時慌了,陌影由於一直扶着昏迷中的凌玄逸沒法動作,只有不停的給犯二的雲蟬使眼色讓她閉嘴,可惜雲蟬一點都沒注意到。

    蒼朮則是在一旁不斷地作揖打恭的求席凝羽,嘴裏不停的說着“席姑娘你可別。”、“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爺,可不能不管呀”、“你別搭理那傻娘們”

    雲蟬一見席凝羽惱了,說出不治了的話後也是一時愣住了。這時才突然想起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在這種時候愣頭呆腦的惹惱了席凝羽。臉上頓時又羞又愧,擡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就這麼杵在那極爲尷尬。

    “陌影、蒼朮你們倆人誰送我回去我也不是下作之人,憑什麼這麼被你們嫌棄”席凝羽本就一下馬車就開始診治傷患,也顧不上自己的疲憊。從一進門就被人懷疑被人防備着,現在又被人莫名其妙的說不顧及顏面肆意接觸男子身體,好似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怎麼就這麼委屈,越想越火冒。

    陌影此時是有種極爲想踹死雲蟬的衝動,自己好不容易把席凝羽請來給主子診治。也治得好,可這倒好,兩句話把人得罪的這麼狠。此時要是真讓席凝羽這麼甩手離去,別說眼前的主子身受重傷找不到更高明的大夫救命。就憑好好的去得罪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也是很蠢的,陌影心裏那個恨呀

    “席姑娘,你別和雲蟬一般見識。望你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寬待則個,我家公子情勢危急,請你繼續施針吧”陌影狠瞪了雲蟬一眼,眼神中滿含着警告和叱責之意。然後轉過頭,對席凝羽軟聲懇求道。

    “往日的交情也是我救蒼朮的命,你們給了酬勞。說得好的那是認識個朋友,說的不好那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易,過後兩不相欠。我也範不着爲着那點情面在這裏被人肆意羞辱,我們之間也沒到那個份上”

    陌影和蒼朮見席凝羽是真的翻了臉了。

    “雲蟬還不馬上給席姑娘賠禮道歉,今日若是因爲着你耽誤了給公子療傷,誤了公子性

    命。便是你我也殺得”陌影厲聲狠道。

    “噗嗵”

    蒼朮直接雙腿跪地,望着席凝羽道:“席姑娘,今日蒼朮跪下求你。不念往日恩情,更不敢脅迫姑娘你,只求你治好我家公子。雲蟬對姑娘不恭,事後必定稟與公子知道。此時還望姑娘懷慈悲之心,繼續救治公子。”

    席凝羽見蒼朮跪在面前,陌影也真的發了狠連人都要殺了。而那不知所謂的雲蟬也立在一旁雖然面上還是帶着些許不服氣但也不敢再吱一聲了,簡大夫更是閉着嘴退後了幾步裝透明。

    又僵持了片刻,席凝羽壓了壓心裏的煩躁。

    “再要我出手也行,不相干的人除了陌影留下幫忙,其餘的都出去等着。再來打擾我的話,就算你家公子死在我眼前我都不會救治,我最恨的就是我治病時候被人隨意打斷”

    “就依席姑娘所言。蒼朮你帶着雲蟬和簡大夫都出去,你守住門口,治療未結束前誰都不許放進來”陌影心中暗自慶幸席凝羽沒有一怒之下甩手離開,稍稍放鬆了自己緊繃的心絃後吩咐蒼朮。

    蒼朮把還想掙扎的雲蟬拽出去,簡大夫默默地隨着二人也走出了屋子。

    即將進入十一月,寒意漸漸濃重。

    夜色過早的鋪蓋大地,來往於街道的行人、商販逐漸的消散,各自返家。

    西秦皇都,一個聚集西秦王國軍、政於一地的城市。同時也是匯聚西秦文化、經濟的中心。城內稍有權勢的大臣官吏或是聚集一身財富的商賈富戶,包括一衆百姓。按各自能力或圈地爲府或買地建院,皆聚居於此。

    西秦建國已然近二百年,經過數次擴建。道路四通八達,大至官道筆直通往皇宮宮門,小至比鄰之間的隔院小道,可謂縱橫交錯。而在這夜色漸濃時,就有一人藉着夜色行走於皇都的道路上。只是躲躲閃閃,畏畏縮縮時而停止四下觀看,時而躲入轉彎處靜候片刻,就這麼一路進入官宦人家聚居圈的一處宅院中。

    “布穀布穀~~”

    幾聲鳥鳴響過,宅院內的一處小樓窗戶被人推開了一條縫隙。由縫隙處微微透出一束燈光映射在窗外右邊的一株盆景上。

    黑影瞬時一躍閃入木質小樓,動作利索的開過窗扇後又無聲閉合上。

    “大人,剛傳來消息。那邊動作失敗了,雖然使人受了傷,但並沒能一次要了性命。”

    “哦那可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藉着機會卻沒能爲主上除了這個隱患。”一個三縷長鬚,面色冷漠,雙目一閃不閃望着書桌上的一副字畫的身着醬色長衣男子淡然言道。

    “大人,不過那邊已經打探到那人的養傷之處。如果大人同意,那邊就再找機會下手,想必受了那樣重傷應沒有還手之力了。到時只要在設法調開那人身邊的護衛,大事可成”

    醬色長衣男子聞言雙目閃了閃。拿着一卷畫軸的手微微的緊了緊。

    “嘿~~晚了,你們要是隨後直接動手倒還可期。現如今嘛~~~算了吧,想必應該有人調了人手前去接應了。”

    “那~~~~”黑影似乎還是不死心。

    “行了去吧,機會錯過了就別再強求,畢竟此時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醬色長衣男子捋着鬍子思索了好一陣子,手指不停的在面前的書桌上敲打着發出“嗒嗒嗒”的聲音,隨後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道。

    “是”

    隨着窗戶再次的閉合。剛還在小樓內的身影就消失無蹤,只剩下這位醬色長衣的男子。

    “我的世子爺,你可真是讓人煞費心思呀三代的打壓,都沒能去除你們這一脈離皇位最近,血緣最親的淩氏親族。”一聲嘀咕後,醬色長衣男子渡步走到了窗前站定,擡起了頭望着窗外朦朧的月色。眼中流露着一絲茫然,又帶着濃濃的留戀,最後化作了一聲長嘆

    三縷長鬚下是一張顏色灰白的薄脣,一雙眼眸閃着微光。只是那微光中總是給人一種帶着陰寒之感,面頰微見凹陷帶着一絲病態,消瘦的身形藏在醬色長衣中使得整個人都顯得單薄病弱。若是此時有當朝官宦在此的話,便可一眼認出。

    這位就是當朝的正二品官員,教導太子德育,被西秦皇親封的太子少傅韓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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