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凝羽聞言擡頭,便看到小的一臉燦爛的魚兒,還有跟在魚兒後面穩步走來的蟾兒二人。
“呀我還算着你二人明日才能到呢,沒想到今天就見着了。路上可沒有給蒼朮惹麻煩吧”席凝羽見到自己的兩個丫頭終於來到了這裏,總算身邊有可心的人後,再加上本就與這二人處的極好,席凝羽也不由得感到一陣歡喜。
“小姐說哪裏話,我怎麼可能給蒼朮大哥添麻煩”魚兒聽到席凝羽說的話後,嘟起小嘴把頭扭向別處。
“你呀小姐真是把你寵的沒邊了,這麼多外人在。也敢跟小姐使小性了真是沒規矩”慢了魚兒一步走到席凝羽跟前的蟾兒,皺着眉頭,臉上露出嫌棄的樣子,用手點了點魚兒的頭責怪道。
“呵呵~~”魚兒吐了吐舌頭,向着蟾兒扮了個鬼,臉笑着挽住席凝羽的手。
“她就這個性子,咱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天性使然,貴在純真。”席凝羽看向魚兒那可愛呆萌的臉,輕捏了捏。
三人就這麼說着走着,進入了二進院的正屋。
“呦~~我還當今日有人在外做了神醫,受着那麼些人的追捧,是不打算回來了呢”三人一跨進房門,就聽到這麼一句酸味十足的話後,不由得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正屋堂上分別站着蒼朮、雲蟬,還有幾個一般的下人。
而剛剛出言諷刺的便是雲蟬。
聞聽雲蟬話裏露着嘲諷,魚兒立馬變了臉色。正要走前一步衝着雲蟬爭論,卻被席凝羽一個眼神制止。
“蒼朮大哥,多謝一路照顧我這兩個丫頭,真是辛苦你了。”席凝羽略過雲蟬,直接對蒼朮道謝。對於蒼朮這麼快就能把兩個丫頭接來,席凝 “席姑娘哪裏話,應該的。”蒼朮想起在路上,魚兒纏鬧着他到處去買喫食,尤其是喫到不喜歡的食物後,總是一堆堆的塞給自己,害的一路上自己就沒感到餓過。
起初還覺得魚兒鬧得慌,可後來愈臨近穎縣,魚兒越安靜下來後,蒼朮反覺得不習慣了。
想起這個蒼朮不由得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對着席凝羽傻傻的笑了笑。
席凝羽跟蒼朮又聊了幾句,便帶着魚兒和蟾兒回了自己的西廂房。
只是在出門之際,被席凝羽等人故意忽視的雲蟬冷哼了幾聲,卻也沒在怎麼挑釁。雲蟬自己也知道,目前凌玄逸傷勢未見全好,不可過於得罪席凝羽。
加上最近自己似乎頗爲讓陌影等人反感,所以雲蟬自己也稍稍收斂了些。
回到西廂房的席凝羽幾人坐在屋內說着話。
“小姐,那個女人平日裏就是這麼欺負你麼剛怎麼不讓我罵她幾句給小姐你出氣”魚兒站在席凝羽旁邊憤憤言道。心裏原想着小姐來此給人看診,就算不受人多大禮遇,也當是好好看待着,可那想今日一見才知道就有這麼個刺頭。
若是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小姐隨着陌影大哥來。在自家時候哪個不是把小姐放在手心裏,胸口上疼着、護着,豈能容旁人這樣欺負。
在魚兒憤憤不平的時候,一旁的蟾兒倒是冷靜的問席凝羽道:“小姐,爲何那女子如此無禮”
“我也不知,不過自打我來此爲林公子診治,似乎這女子便不待見我。不過不用理會,治好了病患我們自去便是”席凝羽也不想在兩個丫頭面前多言語什麼。
畢竟這兩個丫頭年齡都不甚大,感情方面的事說了也還不太能懂,所以不如不說。
至於席凝羽自己,擁有着二十多歲心理年齡的她,又是自現代穿越而來的靈魂,豈能看不出這個時代女子的那點小情意。
所以席凝羽纔不太與雲蟬計較,但不表示如果雲蟬太過分,自己就這樣一直忍着。有哪天忍不下去了,席凝羽也會好好教導下雲蟬。
在穎縣這邊一切平穩無波,各自忙閒着的時候。
西秦皇都的豫王府。
“衆位大人,今日本王將各位聚集於此。實乃因昭郡王世子太過不像話,雖說這次北燕犯境,凌玄逸率軍抗敵得勝有功,可這玩忽職守之罪以及對我皇不敬之罪也不輕呀”豫王站在上首神情激動的數說着。
“我意~~~~上次在朝中爲此奏請吾皇降罪,卻不得
成。乃吾皇仁慈,可國有國法,既然有錯就當罰,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但不知道豫王有何打算”坐在下首的譚祿順着豫王的話問下去,這兩人早在今日之前就已經合計過,若要趁着這次機會動一動凌玄逸。那就絕非一兩人可成事,因此纔有今天這一出。
其餘的大臣心裏也都明鏡似的,只不過在場的沒有一個合適牽這個頭的,今天豫王跳出來,正是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巧了。
“本王欲聯名上本,三日後再次參奏昭郡王世子,凌玄逸抗旨不遵、持功自傲、玩忽職守三條大罪”豫王伸出三根指頭,看着衆人緩緩言道。
陸斌、正四品正議大夫。
“豫王所言甚是,前次豫王獨參昭郡王世子無果,這次有豫王率領我等一同上本,料想吾皇當不會不查。”陸斌一句話將在座之人盡數囊括,使得其中還有一兩個猶豫不決之人,也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跟着參奏。
“我等自然願隨同豫王,參奏昭郡王世子”餘下之人同聲言道。
看似一句恭順豫王之意的話語,可既達成了爲太子所謀的目的,又讓豫王露在前頭,迫使在座衆人站在一條船上,事成太子得利,事敗,又是豫王牽頭。
這一句話取得的成果,讓一旁上首的譚祿都不由得看了眼陸斌,心裏暗道此人不可不防啊。
豫王死咬着凌玄逸不放,聚集衆人商議如何寫本參奏,陸斌、譚祿也是各自打算。
當夜席凝羽和魚兒。蟾兒三人夜話半宿,早晨起的略晚些。等席凝羽到達正房給林公子照常把脈時,已是用過早飯後了。
當席凝羽帶着魚兒、蟾兒一進林公子臥室。醫囊還未及放下,便聽到一聲叱責傳來。
“席凝羽別忘了我家公子是請你來治傷的,你倒好,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還要我家公子等你,大夫便是如你這般當的麼”雲蟬見席凝羽進門,便大聲斥責道。
前腳才一進門就聽見雲蟬如此斥責自己,原本還有些因自己起晚了而不好意思的席凝羽,頓時把這些都甩在腦後。一股怒意從心頭泛起,就算我是拿銀子辦事,也不至於讓人騎到頭上來罵,真當姑娘沒脾氣了
這次不用魚兒上前理論,席凝羽止住腳步,深吸了口氣道:“雲蟬姑娘,你也說了,我是你家公子請來的,是給你家公子醫治傷痛的。可我怎麼覺得,我是簽下了賣身文書,被你家公子請來做奴才的”
“我倒是想問問了,合着你林家就是這麼教奴才的主子還沒死呢,就輪到你個奴才見天的對我呼來喝去橫加指責”
“按我西秦的法理常識,你是奴籍,我雖也不怎麼尊貴。可我好歹也是小富之家的小姐,再退一步說也是良民,幾時西秦的律法可以讓一奴籍的賤民,這麼呼喝一個小富之家的小姐了”
說罷這一番話,席凝羽便看向還在牀上靠坐着的林公子。那意思很明顯,要麼你自己管教你家奴才,要麼本姑娘我立馬走人
“咳咳~~咳~~雲蟬,立刻給席姑娘道歉”就在衆人被席凝羽一番言辭震得目瞪口呆後,坐在牀榻上的凌玄逸,起先也是訝然了一下,沒有想到過平時看上去有些寡言的席凝羽,竟會有如此犀利的言辭。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如此犀利的言辭竟然說的句句在理,讓人反駁不了。
這可是讓凌玄逸大大的對席凝羽刮目了,更使得多出了幾分興趣,不由得看向席凝羽的眼神,發生了一些細微的改變。
“怎麼,本公子現在是說不動你了”見雲蟬還愣在一邊,凌玄逸心中也微微起了點不耐,平時看着多精明一個人,今兒是怎麼了。
莫名其妙的就因爲晚了這麼半刻鐘的時辰,對着席姑娘就是一通叱責,委實不該,且不說現在還用着人家,就是今日好了,也不該對自己的救命之人如此無禮。
雲蟬一時被席凝羽反說的僵在那裏,待反應過來,聽到凌玄逸命令自己去向席凝羽道歉,更使得她本就積憤的心多了一些委屈。
凌玄逸看着杵在那的雲蟬。
席凝羽同時也就這麼站在正屋凌玄逸的臥室門口,隨時做着轉身走人的準備。
一時間屋內沉寂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