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們之所以當初在父輩的決定下,離開皇都,不就是爲了躲這一場爭鬥。”

    姜煥看着穆暉道:“既然知道,那你還讓那個什麼陌影把人帶走,你該知道。只要四妹救了,那就是捲進了。

    這一場大位之爭,就是我們幾家離開皇都的原因。你還眼看着四妹捲進去,你安的什麼心”

    姜煥說完話後,二人之間又這麼盞茶時間的靜謐,互不言語。一個繼續的慢慢飲茶,一個站在書桌旁低頭沉思。

    看上去各有心思,實際上二人現在腦子裏所想的事情。雖有不同,卻又相互關聯。

    就在靜謐過後,穆暉首先說話。

    “三哥。說起來,我們幾族爲了避免捲入這場爭鬥,離開皇都已經好幾年了吧。

    你們姜家是最早離開的,我們穆家也是三年多前,我父親帶着我辭官四處雲遊,不久前才返回這裏。”

    姜煥也不說話,見穆暉打破沉寂似乎想談論些什麼,就這麼看着他,等他繼續。

    “也只留下我大哥,在皇都任個不上不下的官職。一是留在那邊好歹經營着人脈;二是看看朝堂的走向,必要時不至於被人害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聽到這裏,姜煥不由得皺眉道:“不是在說四妹的事麼,怎麼扯到朝堂紛爭了,牛頭不對馬嘴”

    “哎呦,是是,就說到四妹了。你急什麼,真是的”

    穆暉見姜煥着急打斷自己的話,無奈的道。

    姜煥也不言語,翻個白眼瞪了穆暉一眼。

    “好了就說四妹吧,其實你我都明白,咱們都私下裏派人去皇都查過四妹的那個席家了吧你別說你沒查,我不信的”

    姜煥一聽穆暉這麼說。先是臉上微微一紅,然後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哎是查了,可是你我都懂。不是對四妹不信任,而是聽聞過她的家族對她的樣子,所以找人去打聽了下。做個瞭解,僅此而已”姜煥解釋道。

    “嗯,查了就好,這樣我也就好說了。

    既然姜二哥知道了,那就該知道席家現在在皇都經營什麼,又是新進的皇商。最重要的是,席家投靠的是太子一方,所以你覺得四妹除非不是席家人。

    否則,她。脫得了身麼”

    姜煥一聽,徒然一愣。

    心中感到微微一震。確實,要是這樣說,席凝羽身爲席家人。若是席家以皇商身份參與到大位之爭,那麼席凝羽作爲席家嫡長女。只怕真的最後還得捲進去

    二人在書房又是一陣沉寂。

    “穆老三,說吧。你把話說到這裏,究竟想說什麼”姜煥也不是笨人。思慮了片刻後,覺得穆暉這麼說。除了點明席凝羽除非不是席家姑娘,否則最終都會被迫捲入紛爭外,還隱含別的意味。

    於是姜煥想明白過後,直接採取打開窗戶說亮話的方式。

    “簡單,一旦四妹不管願或不願捲進這紛爭。你、我,要怎麼辦幫,還是旁觀”

    穆暉的直接,讓姜煥一時陷入愁緒中。

    當初離開皇都就是爲了避禍,現如今如果席凝羽真的捲進去。那自己幫還是不幫呢

    一時糾結着。

    席凝羽等人離開了穎縣,一路趕趕停停。

    這一日好不容易,回到了淮州郡城。一溜的灰白色城牆,出現在席凝羽眼前。

    “小姐,我們到了郡城了。可要進城歇歇”

    蟾兒撩開車簾,看着越來越近的城牆。轉過頭,問席凝羽道。

    “不了。先回老縣城吧,看過了家中在找時間來見姜二哥一家。”

    席凝羽坐車幹了這麼幾天路,顯得很是煩悶。再加上臨近回家,反而擔憂起自己走了這麼久,家中的藥材炮製,和與施大叔合作製藥的事有沒有問題。

    於是有些焦急的想先回家確認下。

    “是。”

    蟾兒應了一聲後,隨手放下車簾。與魚兒、清影、清瓊繼續在車內陪着席凝羽說話解悶。

    可是卻沒瞧見,在蟾兒放下車簾後。跟在他們車輛不遠處的後方,閃出了一個人影,繼續跟着席凝羽乘坐的馬車而去。

    兩個時辰後,剛和兒媳孟氏準備出門,去採購些製藥用的原料。

    見一輛馬車停在老宅門口,車上下來兩個穿着光鮮的姑娘,一時有些摸不清楚頭腦。又不好上前詢問,怕是誰家的貴人,自己上去魯莽衝撞了人家。

    只得站在門口看着。

    可等魚兒和蟾兒兩人,從車裏探出腦袋。逐個下了車後,薛媽媽頓時睜大了眼,有些楞中。

    “魚兒蟾兒”

    還是孟氏先反應了過來,小聲喚了下兩個丫頭。薛媽媽才反應過來,立時衝上去。

    “可是小姐回來了小姐人呢啊”

    被薛媽媽的樣子有些驚到的魚兒,後退了一步,道:“哎薛媽媽,您這是幹嘛呀,一驚一乍的不怕把我嚇出個好歹”

    而最先前下車的清影、清瓊二人沒感覺到眼前的人有威脅,也就沒攔着薛媽媽和孟氏靠近馬車。

    “薛媽媽,是我回來了。家中可好你和溫大叔可好平安大哥兩口子還好嗎”

    人還未下車,席凝羽便先關心的問了家中近況。以及關懷溫大叔一家是否平安

    待席凝羽下車後,薛媽媽幾步上前。

    攬過席凝羽,左看看右看看。又從頭到腳大量好幾遍,見沒缺個什麼零件後。才大大喘了口氣,眼角泛着些許淚光。

    “我的小姐,您瞧你那,這一走就是兩大兩個月,信都每一個,我們都快急死了。你可真是”

    席凝羽就站在那裏,等薛媽媽一大串的嘮叨完了。這才微微一笑,扶着薛媽媽往門內走。

    “是、是,這次是我的不是了。讓一大家子都爲我擔憂,心驚肉跳的。

    我現在不是好好回來了,以後再出這種遠門,我會時不時的給家裏回個信的。”

    “您還下回吶我可說小姐,咱沒下回了。”

    薛媽媽怨怪的看着自己的這位大小姐,真是有想哭又想笑。就這一次都把人磨得丟了一半的魂了,她還下次呢

    席凝羽伴着薛媽媽一衆人,就這麼說說笑笑又嘮嘮叨叨的往內走着。

    等到了內堂,得了信的溫大叔也跑了過來,並打發溫平安去仁心堂請連澤遷回來。

    連澤遷自打席凝羽出門診病後,就受託負責和施漢學處理製藥銷售之事,因此今日一早就去藥堂了。

    大傢伙的先坐了下了,又是一番絮叨。孟氏熱了水,砌了香茶給衆人擺上,連隨着回來的清影、清瓊二人都沒拉下。

    正絮叨間,門外進來了急急趕回的連澤遷和溫平安二人。

    “小姐,您可回來了。”

    連澤遷一進門,先笑呵呵的道。

    “嗯,回來了。這些日子勞煩連大叔了,不知藥物銷售一事可有變故”

    見席凝羽問起了正事,薛媽媽和幾個丫頭等人也止了說笑。一衆人就靜靜的坐着站着,聽席凝羽和連澤遷商談。

    “小姐您放心,製藥銷售這事一直都很順當。就是您這兩月沒回來,銷售的收支沒法跟您彙報,有些麻煩”

    連澤遷自從被席凝羽救了後,爲着報答,自願跟隨席凝羽。就連後來席凝羽出錢給他重新開藥堂子,連澤遷都拒絕了。

    蟾兒也是在一旁附和,父女倆是認準了。這輩子就給席凝羽打工了,後來得知連澤遷的醫術人品具都不錯。

    席凝羽便動了心思,把和施漢學制藥的事一股腦的準備甩給連澤遷。因此除了初期的事務,席凝羽帶着處理,過後都是委託連澤遷辦得。

    因此現今回來後,連澤遷說製藥銷售上沒事,席凝羽也不懷疑。

    “既然無事就好,至於賬目方面,也不必着急。連大叔我還是信得過,所以您儘管在我不在時拿主意便是”

    見席凝羽給與自己這樣的信任,連澤遷內心裏又感動又高興。

    雖說他一開始就拒絕了再次自己開堂坐診,可畢竟一生醫病救人。早已習慣,猛一下無事可做,剛開始是真的不知所措。

    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席凝羽就開始和施漢學合作製藥。並漸漸的把自己給提上來給與重用,連澤遷當時就在心裏暗自決定了,絕不負席凝羽這番恩待。

    “謝小姐信任,不過您剛回來,我也沒準備,細緻的賬目稍晚我給您拿去,我先把簡單的收支數字給您彙報下吧。”

    也不等席凝羽拒絕,連澤遷就一五一十的將近兩月的收支數額告知。

    當席凝羽和在場衆人得知,就這麼兩個多月。

    席凝羽和施漢學合作製售的這幾種成藥,竟然就賺了兩百多兩銀子。

    這還是剛初期,要是以後隨着藥效傳播開來,更多的人購買後,每日的淨賺利潤可想而知。

    對此席凝羽相當滿意,並正式當着衆人面前,將合作製藥交給連澤遷處理,每月只需告知席凝羽收益即可。

    和一衆人熱熱鬧鬧的絮叨了半晌,有些乏了的席凝羽也沒讓好好整備頓喫喝,就讓薛媽媽簡單的收拾了幾個飯菜,喫完便先去歇了。

    餘下兩個丫頭,帶着新來的清影、清瓊與衆人互相熟悉。

    入夜後,席家老宅外。

    暗影出一個人探出頭,四處瞧了瞧。

    “看來就是這裏了,到現在沒出來。想必就是定居此處,只要把消息傳回去,任務就算完了。”

    言罷只見那人又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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