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心說,本來就是爲着趕着參加你的及笄禮。留多久都行,只要主子那邊人手夠用。既然這會你席姑娘開口留我,那是再好不過,剛還在爲找個什麼理由留下等參加你的及笄禮呢。
“那就勞煩席姑娘讓溫大叔爲我準備個住處,也方便我就近看護,端木天佑想必姑娘也還記得,他的本事比我尚且略勝。
所以雖有淮州軍士,可也不能大意了。”
這次席凝羽到沒在往外攆人,吩咐溫大叔給陌影收拾間屋子,又與陌影說了些話就回內院了。
端木天佑自那日傷了清影后,也並未遠離。
這些日子一直就在城外的一所空置的民屋暫住,時不時地派人留意着席氏老宅的情況。
就連席凝羽第一時間返回,和清影重傷未死的消息,都是第一時間安排的人探知,並且打聽到了不久後,席凝羽的及笄禮也好舉行。
端木天佑也備好了賀禮,準備到時給席凝羽道賀。
至於他傷了清影一事,就跟沒發生過一樣。跟不不怕席凝羽跟他算賬,不得不說,端木天佑的心態,不是一般好。
穆暉坐在都護府的客廳,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品着。
姜煥則是坐在主位,看着這麼悠閒的穆老三,有點看不順。
“我說您今日來就是蹭我家茶水的一大早的跑來,坐着再沒動過,你究竟有啥事就說,別讓人看着發急”
“茶水是不錯,事嘛。自然也有,不過,說事之前少不得還要在你家再蹭頓中午飯,急什麼”
穆暉這話可把姜煥氣得直翻眼,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把不要臉發揮到這種極致境界的
“有事你趕緊說,我家再窮,還給得起你一頓午飯。”
“那可不好說,萬一我先把事說了。你不管飯了,這大中午的我找誰蹭去,還是喫完了再說吧”
“嘿成,那等着吧”
姜煥五肚六氣的好不容易跟穆暉墨跡完一頓午飯,兩人再坐下飲茶時,姜煥看着穆暉還是這一副不緊不慢的樣。
“嘖說呀,到底什麼事”
看姜煥被自己磨的快沒了耐性,穆暉也覺着逗他逗得差不多了。於是放下手裏的茶杯,說道:“我大哥從皇都那邊來信了。”
穆暉說了這麼一句,姜煥端着往嘴裏送的茶杯也停在嘴邊。等着聽完穆暉的話,可是穆暉說了這麼句,就又不吭了。
“然後呢,你一口氣說完能死麼”
“不會死,只是會累”
“他姥姥的然後呢,說呀”
“信上說,席家在皇都那邊有了動靜。好像是派了人往淮州來了,要是咱們猜得不錯,想必是跟四妹及笄禮有關了。
我娘讓我來找你,她說了,她就認了這麼個閨女。雖說是認下的,可卻是當親閨女待着的。這個及笄禮誰跟她搶着辦,她跟誰不共戴天,讓你看着辦”
“哼”
姜煥聽完,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小几一放。
站起來在客廳裏踱了兩步言道:“好個席家”
“三五年的不見問一聲四妹過得可好,現如今這眼看着及笄了,才使人來接。
難道伯母不明白其中隱意,這種把戲如此明顯,呵呵皇都席家那些人,真以爲咱們兄弟都是白做的,看不出這暗藏的齷齪心思”
“母親只想着給四妹怎麼辦好及笄禮,到是沒往多餘的想。不過回頭忙過了,想必會想明白,到是我父親一眼就看出了席家的打算,因此專門叮囑過。
這事需要好好合計,畢竟四妹跟席家可是親血緣。咱們再說疼惜四妹,可要是四妹自己那我們也是無法的”
穆暉說到這裏,原本舒展的額頭漸漸皺了起來。
心中隱隱擔憂着,要是到時席凝羽自己不能堅持。那就算他們這些做兄嫂的,也不好再強制干預席家的事,此次席家來人,趕在這個時候,稍有點腦子的大多都能猜到暗含的深意。
更別說他們穆家、姜家。可都是從皇都朝爭、貴胄圈子裏滾了幾代人出來的家族,豈能看不透那背後的隱意。
穆暉這邊暗自發愁,姜煥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別人不瞭解。你我難不成還不瞭解咱們家四妹什麼人這事,哼
想必到時不用我們說,四妹自己就得第一個抗爭。她那性子,是這麼隨人擺弄的,就席家那些夯貨,想跟四妹鬥這心思,指不定誰把誰玩進去呢”
“嗯”
穆暉初一愣,然後才晃過神。對呀,席凝羽那性格。別說一個商賈出身的席家,就是他們這不願出的貴門,都沒見過這樣的姑娘。
“咱們就看着吧,這事四妹到時自有打算。咱們只要看着,別讓皇都那些在富貴裏泡臭了的小人欺負了她就是,別的。隨四妹鬧騰”
見姜煥這樣說話,穆暉也舒展了眉頭。想明白了那點擔憂,穆暉也是生性開朗的,於是也接口道:“你說皇都那些仗着幾天聖寵就自以爲是的二等勳貴”
“呵呵除了那些,還能有誰願跟這等喪了倫常天性的商賈糾纏在一起的”
“這話說的也是,真正在西秦內有底蘊的貴門,的確不需要不過你也別擔心,四妹背後不是還有咱們。但願那些不長眼的,別逼我們這些不想出去的出去”
話說到此,姜煥和穆暉相視一笑,各自品起了手中的香茗,一切盡在不言中
“伯母的意思,我明白了。”
在姜煥這裏盤恆了盡一天,姜煥臨到送穆暉走的時候,纔對穆暉這麼說道。
“二哥明白了就好,四妹的及笄禮也沒幾天了。儘快處理好了,到時早點來,可別遲到了”
自打穆暉離了姜煥的都護府,當夜就有幾個被姜煥招壯漢進了都護府,停了兩炷香後,又悄悄的從都護府出來。並換了裝扮,一路往皇都方向,順着大路騎馬疾馳而去。
兩日後的日落時分,在中州和淮州的兩州交界處,這幾個漢子截住了一輛馬車。搶了車裏人的盤纏不說,還將馬車拆了個稀碎,好在沒有傷及車內兩個婦人的性命。
“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好好的會出現盜賊。不是聽說這一帶甚是平靜安穩麼,怎麼會呦,這可怎麼辦呦”
“別嚷嚷了,再把那夥人招回來”
“可是盤纏都被搶了,馬車也被毀了。咱們這一路可怎麼到淮州老宅啊你倒是說啊還不興我嚎幾聲了,他們回來又怎麼着,銀子搶了,車沒了,還想要命不成”
看着眼前這號啕的婦人,肖嬤嬤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路上沒少見她顯擺自己是夫人身邊的人,各種矯情各種作。
可剛纔那幾個漢子拿刀架着脖子時,不見她一路上的氣勢了。除了哆嗦就剩下抖了,看着人家拿了銀子走了,這會到開始長脾氣了
“車是甭想了,至於路上的喫食還是有法子的。只是您可別再嚎叫了,一會在招來人,保不齊連我藏在身上的這幾兩都被搶了去”
正準備繼續幹嚎的那婦人一聽,連忙啞了嗓子。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人,說道:“哎呦你可真是,萬一剛纔那些漢子一搜身,見你藏銀子,豈不是要了我們的命。都那時候你還惦記着銀子,別到時連累了我跟着你挨刀子”
“瞧您這話說的,搜誰的身子呢。這一路上喫喫喝喝那點不要錢的,沒銀子難不成這一路是要飯到淮州郡,還是討飯回皇都去見夫人既然您怕連累,那這一路上我使銀子您自理,省的到時候我連累您挨刀子”
“唉你你看你這人怎麼經不起逗,我那不是跟你說笑呢麼,得了咱們還是快走了,別耽誤了夫人交代的事”
兩個婦人這麼的唄的唄的站起來就想走。可一直在一邊捂着臉趕車的車伕此刻走近道:“二位,您看跟二位出來這麼一趟,捱了打不說,差點命都沒了。
最倒黴的是我這靠着喫飯的車,都讓那夥人拆了,這”
“哎呦餵我說趕車的,你這意思還要我賠你車啊你也不瞧瞧,現在姑奶奶我身子比你都光淨,哪還來的銀子賠你車錢”
“可我這車”
“好了好了,等到了淮州我們席府老宅,我讓大小姐給了銀子賠你車,這會別跟我爲難了。反正這一路都要往淮州郡走呢,我們也跑不了”
“”
見此車伕也只能認了,誰能想到接這趟活會遇到這事。好在命還在,車伕也只能這麼寬慰自己了
兩個婦人加上一個車伕,就這麼一瘸一拐的向着最近處的城鎮趕去。生怕再天黑前趕不及進城鎮,要是再遇到次搶錢的,可就真沒錢給人搶,只有拿命填了
“我說,咱們這怕是不夠錢僱車吧”
路上這個劉嬤嬤唸叨着,氣得一旁的肖嬤嬤直翻白眼。
“我說劉嬤嬤,您看看就這點錢。顧咱們三個一口飯都緊巴,哪還有閒錢僱車。”
“這可怎麼辦,眼看着日子不多了。咱們這接了人還要返回皇都,這這怕是不能按日子回去,少不了一頓皮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