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魯莽了。”我讓大貓跟着看看，如果沒有家屬來收屍，就幫着把後事料理了，錢我回去給。
大貓呸了兩口，急的解釋，“跟你沒關係，他不是死在河裏。”
我稍微鬆了口氣，讓大貓說清楚。
原來我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跟蹤強子呢，這兩天不是賭博，就是唱k，晝夜顛倒，可把大貓折騰慘了。
上班一個勁兒打瞌睡，都被扣好幾次錢了，昨晚他就有點放鬆，跟的近了點。
起初強子也沒覺出什麼，後來突然接了個電話，臉色就不對了，回頭回腦的看，大貓擔心被發現，故意落後了幾步。
結果強子掛斷電話之後，攔了輛車就開始瘋跑，大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快看不着影了。
幸好他之前跟通訊公司混的不錯，硬是要到了強子的行進方向。
“雙泉路，他去了雙泉路，就站在橋上往下看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就走了，我好奇，也過去看了眼，王亮已經泡臭了。”
大貓說警車跟着就來了，他還被當嫌疑人帶走了，還是律師辦理的保釋，大貓利用關係問過了，報警的就是強子。
“我敢肯定，強子沒發現我，是電話那邊提醒的。”大貓說把東西都檢查過了，沒有定位或者監聽設備，當時旁邊也沒有人。
“呼”我手抖的厲害，胖子點了根菸遞過來，我狠狠吸了兩口，才勉強穩定下來。
我看過心理方面的書籍，王亮這種，雙泉路就是他的病源，是比死還要可怕的地方，他絕對不會主動過去。
我讓大貓儘可能盯一下後續，尤其是驗屍的細節，“強子那邊別管了，等我回去再說。”
我又問了問陸家在這邊的祥龍酒店，他果然一無所知，臨掛斷的時候，我還是讓他有空去我家一趟，讓喬桑給我回個電話。
胖子拍了我一下，安慰說：“保安不是說了嗎，喬桑一直沒出門，在家能出什麼事洗澡燙着”
我也覺得自己是想多了，拿着票開始找位置，我買的時間很早，想不到已經是最後一排了。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臉色都沉重下來，河溪村一共不到三十戶人家，聽大娘說，年輕人都在城裏打工，也就過年能回去一趟。
平時車基本都空着，要不是老百姓強烈要求，鎮上還給補助一些，這個路線早就被取消了。
我藉着跟前排的借火，湊近乎，“兄弟這是回家看着不像河溪村人哪”
“關你什麼事”他兇巴巴的看了我一眼，搶過打火機，直接轉過去了。
我尷尬的傻笑了兩聲，又轉過另外一邊，那坐着的是兩個年輕人，穿着最普通的運動裝，一點都不起眼，但是剛一靠近，就聞到股土腥子味。
我特意看了眼，領口，袖口都挺乾淨，我看了胖子一眼，他在那兒猛點頭，臨行前，二爺給他科普過，身上土腥子味，經久不散的，肯定是行家
味道越濃，下墓的次數就越多，要是眼睛畏光，那就更不用懷疑了。
我按亮手機，湊過去，“兄弟，問個道”
“滾。”他眼睛直接眯起來，手磕在我手腕上，手機飛出去一米，電池都出來了。
“至於嗎我就問個道，大家評評理，有沒有這麼欺負人的，不行，今天你必須賠我的手機。”我揪着他的袖子不放。
“你找死。”他瞪着我的時候，眼睛裏真的有殺氣，我正猶豫要不要鬆手，另一個年輕人就攔下來了，“都是趕車，犯不着，正事要緊。”
說着，掏出五百塊錢放我手上，“我朋友脾氣不太好，你手機也沒壞，給我個面子，這事就這樣吧。”
之前的還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給錢的又拽了好幾次，他才轉過去，不吭聲了。
“沒一個看熱鬧的。”胖子在手機上打了字，遞過來。
其實我也留意了，正前面的，後背繃緊，手都伸進兜裏了，他們肯定不是河溪村的人，沒準都是爲了地下城來的。
“小心。”我發了個信息提醒胖子，就把手機揣回兜裏，不說話了。
一路上，他們也都是用自己的方式交流，整輛車，就沒有單獨行事的，有的兩個人搭檔，還有的四五個人串聯，我生怕認不全，都用特徵標註了。
停車的時候我們故意磨蹭了會兒，想看看他們的大概方向，沒想到所有人都不下車，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瞄着我和胖子。
這麼拖下去也不是事，我直接拎包下去了，於瘸子沒手機，我們也不知道該上哪兒找他，看了一圈，也不在附近拉腳。
車上的人也陸續下來了，都刻意跟我們保持距離，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有車過來接走了，我把車牌都記下來了，發給大貓，讓他幫我查查車主。
“現在怎麼辦”胖子問。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村子。
大娘正在喫中午飯，看到我們跟見了鬼似的，蹭的站起來，手裏的半個饅頭都掉地上了，“你們咋又回來了”
大爺更是直接封門，讓我們趕緊走，“整個村子都不會招待外人的，你們待到晚上就沒地方住了。”
胖子氣的眼珠子都瞪圓了，我趕緊拉住，自己上前，“大爺大娘，別生氣，我們是打算走了，可身份證落在於瘸子車上了，買不了票，又不知道他電話，這不沒辦法，回來碰碰運氣嗎。”
大爺哼了一聲，“不管找不找的着，都趕緊走，這不歡迎你們。”
說完根本不給我們回答的機會，轉身進屋了。
大娘倒是緩和了點，讓我們先坐，翻出電話本，打給於瘸子。
沒想到那邊還真的接了，很肯定說沒有，我就坡下的讓他再送我們回鎮上。
等於瘸子的功夫，我纏着大娘打聽，“大爺是不是對我們有意見啊我們來的時候，車上都坐滿了，都大包小包的，不可能今天都回去，不會只不歡迎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