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下鎮巫石,它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更燙了,甚至在微微跳動。
“天地玄黃,天規地則,隱藏”我連續祭出兩張符咒,才把鎮巫石的靈氣,給壓下去。
這才進入黑沙漠,連杜家的人影,血月,鬼畫,逆天神物,一樣都沒看到呢,符紙就已經用了不少。
而且恐怕那個人已經知道我進來了,光看地上層層涌起的禁錮之力,我就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呼。”我掃視了一圈,照着兔子消失的方向走,我懷疑過這裏的一切,甚至同是人類的玄門,但就是沒法懷疑那隻兔子。
又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視線突然晃了一下,地上已經完全是黑色琉璃鋪路,層層紋路都像突然活了過來。
“轟轟”耳邊全是轟鳴聲,比剛進來時候,還要大一百倍,一千倍的尖笑聲,再次出現。
我猛然擡頭,瞬間傻了。
我看到了什麼
天上整個被擋住了,就像誰拉起一副幕布,上面是斑駁的磚塊,還有巨大的紅色凝塊,要不是太大,我就認定那是血跡了。
“鬼畫”我沒任何遊移,就肯定了,除了鬼畫,沒有什麼能這麼大手筆了。
以天爲畫,昭告四方。
難怪那個人說,他們所有人都看到鬼畫了,但是沒人看到女靈。
畫實在太大了,遮天蔽日,我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個角落,根本分辨不出來,畫的是什麼。
“唧唧,唧唧唧唧。”兔子又跳回來,癡癡的望着天,竟然哭了。
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誰看過兔子哭啊,“你見過這幅畫”
兔子理都沒理我,繼續看着畫,好一會兒,突然兩隻後腿站立,撲倒,腦袋一點一點的。
我開始還沒看明白,後來反應過來,直接驚出一身冷汗,它是在跪拜,而且虔誠的爬起來,接着爬下去。
大有一直拜完整幅畫的意思,我猶豫了下,只能跟過去,半蹲着身子,問兔子,“你見過這幅畫”
“你知道什麼人畫的”
“你認識拿畫的人”
“死兔子,你給我站住。”連問了這麼多,理都不理,我徹底火了。
兔子就地一滾,四爪朝天,狠狠瞪着我,“唧唧,唧唧唧唧。”
我居然聽懂它在說什麼,它在罵我。
“行,你很行,我就不應該相信你只壞兔子。”我哼哼着打算改道。
兔子反倒急了,蹦跳着竄過來,揪着我的褲腳,唧唧個不停。
其實我就沒打算真走,但是臉上還沒什麼好態度,“現在能說了吧”
它看看我,又仰頭看看鬼畫,再看看我,發現我沒什麼反應,反倒急了。
“你想讓我看畫”
“畫裏有祕密”
“你認識畫畫的人”
“這畫很危險”
我連續猜了一堆,兔子還是不停搖尾巴,唧唧亂叫,我也不想搭理他了。
掏出張紙,把畫縮小,再縮小,描摹下來,
以天爲畫,實在太龐大了。
哪怕我一直走,也沒辦法看全,但時候還是認不出來,索性一點點的跟着畫。
只是恐怕不能說。
我繼續往前走,越畫就越覺得不對勁兒,這些磚石,好像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城牆。
每一塊都不是完全相同的,甚至有劃痕,刻紋,有的還有燒灼過的痕跡。
要不是沒有顏色,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兔子還在虔誠的叩拜。
我心裏好像有什麼被觸動,拼命的想要跳出來,我拍了兩下臉,拼命讓自己冷靜。
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從沒來過這兒,更沒見過鬼畫。
可是,看到前面的景色,我突然有點不確定了,城牆已經被砸破了一角,磚石都滾落下來,上面還有大火在灼燒。
“怎麼會”我狠狠搖頭,不會的,不會是巫術之國,哪怕大家都說巫國,魔鬼,我還是沒把它們聯繫到一起,固執的認爲是相同的名字。
但是畫越來越廣闊,我就越來越不確定,畫上的情景,跟我在舊街幻境裏看到的,太像了。
而且上次跟胖子,從舊街幻境出來的時候,其實也是在這裏。
遍地的血跡,殘肢,無數的死人,有的穿着鎧甲,有的根本就是老百姓,這些衣服的款式,根本不是現在的。
我心跳的飛快,更加快腳步,往前跑。
在一片血色中,畫終於到了盡頭,最前面,就是高高的王宮
我還有什麼不熟悉的,那裏有個角落,我到死都不會忘記,“喬喬。”
畫到這裏,就是盡頭了,前面好像突然被截斷,什麼都沒有,並不只是鬼畫沒有了。
就像之前,沒有鬼畫的地方,當然是晴空萬里,但現在,是什麼都沒有,整個天空好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能吞噬一切。
我一陣心悸,趕緊後退了兩步,喫點踩到一路跪拜過來的兔子。
“嗯”地上的黑色琉璃徹底被激發,紋路都沒到了膝蓋,我這才發現,眼前層層疊疊,出現了好多血跡,屍體,城牆。
“這是”一切都跟畫上的一樣,之前我就奇怪,以天爲紙,那他到底是用什麼做畫的。
原來以景入畫。
我顧不上去想什麼科學的解釋方法,周圍的景色霧濛濛的,就像海市蜃樓一樣。
眼前是高大的城牆,城門已經破了,但是怎麼都看不到裏面。
跟天空的情況一樣,城牆內,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時間,陽光,空氣,都沒有,一片渾沌。
“喬喬。”如果這裏真的是巫術之國,那之前我聽到的,就可能真的是喬桑的聲音。
既然我都能有分魂,來拯救之前的我,說不定喬喬也能,她可是堂堂巫國的公主。
我心都快跳出來了,直接跑過去,想要觸摸城牆。
“嘶”大腿劇烈灼燒,我差點直接跪下,手也趕緊撐住地。
是鎮巫石符咒咔咔裂開,鎮巫石蹭的一下,從我兜裏,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