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都說不好是什麼樣一種感情，甚至有點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丫丫沒再問，我也當然不會主動說什麼，一路上，丫丫都纏着我，眼睛更是時時刻刻不離開我身上。
“哥哥，你能抱着我嗎”丫丫抱住我的腿，有點忐忑的看着我。
賀大叔停下，但沒回頭，小二子嘻嘻的伸手，“唐哥力氣小，丫丫來，我抱你。”
丫丫根本不理，還是仰頭看着我，我倒不是不願意，只是一時之間有點愣住了。
丫丫年紀小，但是體力比我還要好，一直蹦蹦跳跳的，從來沒提累的事。
很多次都是我主動問她累不累，她都一個勁兒的搖頭，這還是第一次要求讓抱着。
我擔心她是不舒服，尤其剛纔去過葬巫之地，我突然有點後悔。
也不知道神罰對他們有沒有壞處，不過打量了一遍，也沒看出什麼。
我趕緊把丫丫抱起來，一遍跟上賀大叔他們，一邊小聲問，“是不是難受有沒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丫丫嘟着嘴，只是搖頭，過了好一會兒，纔看着我，問：“哥哥，你會不會扔下丫丫”
我笑了，“怎麼會，丫丫這麼乖，哥哥最喜歡丫丫了。”
丫丫顯的很苦惱，“可是，我夢到你消滅了都桑，所有人都死了，爺爺，小二子哥哥，阿布嬸嬸，丁大叔，很多很多人，丫丫認識的人，全都死了”
她開始說，我還當成是孩子話，以爲是昨天的事，嚇到了，正打算安慰兩句，沒想到，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驚呆了我。
“我不相信哥哥會殺人，可是好真實啊，你穿着金色鎧甲，舉着把黑色的劍”
轟。
我腦袋一片混亂，人都有點傻了，這不是，我在兩儀鏡裏看到的畫面嗎
還有幻境裏面，我雖然一直旁觀，但是喬桑的確叫他，“莫離。”
我張了張嘴巴，自己都快聽不出自己的聲音了，“丫丫，那你夢到其他人了嗎大巫師，王，或者，公主”
我一直盯着丫丫，不敢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她皺眉想了一會兒，才搖頭。
“我沒看到。”
甚至她也沒有聽到，別人叫我什麼。
小孩子的煩惱，來得快，去的也快，之前還一直鬧心呢，說出來自己就好了。
還拿小手來摸我的眉心，“哥哥不生氣，都是丫丫的錯，丫丫不該懷疑哥哥。”
“哥哥不會殺人，哥哥只殺壞人。”
“哥哥跟小二子哥哥，都會成爲巫師，保護都桑的。”
“嗯，哥哥永遠都不會傷害丫丫。”我鄭重保證，這和不會傷害都桑是不同的，不過丫丫顯然聽不懂。
不過我知道，賀大叔一定聽明白了。
天快黑的時候，賀大叔他們的狀態開始不對了，先是他走不動了，腰桿子都彎了。
小二子攙扶着，還能勉強繼續走，可沒多長時間，就連小二
子都不行了。
我心一顫，抱的更緊了，“丫丫別怕，沒有神罰，就算神罰來了，哥哥也會保護你。”
又勉強走了半個小時，賀大叔砰的一聲，滾到地上，爬不起來了。
小二子想去拽他，結果自己也跌到一塊去了，反而又給賀大叔來了個二次傷害。
“丫丫乖，等哥哥下。”
在我心裏，丫丫纔是最重要的，我把她放在草蓆子上，確定沒問題，纔過去拽小二子他們。
“到底怎麼了”我仔細感覺過，我一點不舒服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陰氣，戾氣，還有復甦的前兆。
我問這話的時候，是盯着賀大叔的，要說我們這裏有人知道，那一定就是他了。
“咳，咳咳”賀大叔乾咳的都吐血沫子了，“躲不過了，真的躲不過了。”
賀大叔說的斷斷續續，我使眼色，讓小二子看住丫丫，不然她人小鬼大，肯定要心疼的。
“這離封禁之山還有一天多的路程，以前還可以往前很多，現在已經不行了。”
我沒想到，賀大叔居然去過封禁之山，看着他普普通通，怎麼都想不到也曾經戰鬥過。
那還是在二十五年前，他們一舉走到封禁之山不遠處，甚至能遙遙的看見。
“除了巫師，沒人能扛得住那兒的神明之怒，就是巫徒都不行。”
這回說的巫師，是在巫徒之上，一個等級的統稱，人數不多，但也不至於像大巫師一樣，一代只有一個。
這個不死，就絕對不會有人再當上，據說封禁之山的百米之外，就有神明之怒了。
但到底是什麼，什麼樣，沒有人知道，都是很多很多代之前的人，留下來的話。
賀大叔雖然去過，都說不清楚，甚至接近封禁之山後的一切，都記不起來。
“如果有緣，可以聽到神明的聲音，但是聽到過這聲音的人，全都死了。”
賀大叔推測過，封禁之山也許比之前更威嚴了，但做夢都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我們已經過不去了，都桑，註定要完了。”
看小二子抱着丫丫走遠，賀大叔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不管你是誰，哪怕你是神明派來，消滅都桑的，我求你，帶丫丫走。”
這是他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了，第一次，還是在村子裏，當時我答應了，所以他跟小二子，陪我一起出來。
現在又提，分明是對葬巫之地的事，耿耿於懷，我苦笑着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也許
曾經的都桑，的確是我親手殺戮的，就連城，都是我破的，人也是我下令屠的。
但是
“你放心，我唐辰答應的事，從不反悔。”
他這才放心，掏出塊奇怪的黑色石頭來，“這個你交給丫丫，有了這個，她能進去封禁之山。”
我眯了眯眼睛，手不自覺的攥緊，這石頭，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