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聽不到任何聲音,可本源相近的那種氣息,還是讓我第一時間肯定,他就是莫離。
“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千年前,你在這裏留下什麼東西還有,這些村民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不確定的事情太多,甚至在剛纔的一瞬間,我心裏竟然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害怕自己這種情況太違和了,但這種突如其來的預感,已經救過我太多次了,在跟莫離相比的情況下,我更原因相信這種感覺。
腦袋很怪異的感覺,就像有什麼力量,在試圖侵入,但最後卻還是失敗了。
“你說話,這滴眼淚是怎麼回事你在防備誰你真的愛過喬桑嗎”最後這個問題,我都分不清,是爲誰在問的。
從我得到的記憶,還有所有人的回憶,甚至流亡於地獄最底層的那個東西來看,都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我,莫離是愛着喬桑的。
愛的無法自拔,愛的深沉痛苦,愛的只能一死了之,但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我了。
越是放在明面上,不加掩飾的真相,往往就越不是真相,我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可不管我怎麼問,都沒半點回應,也不對,這麼說也不確切,至少我能感覺到腦袋裏微妙的波動,莫離的神識還在。
但就像他說的,已經很微弱,就要支持不住了,所以根本沒辦法侵入我的意識之中。
當我第三次想要問,想要試着跟他溝通,甚至猶豫,要不要乾脆放開意識,不自主思考,完全代入他的存在的時候。
周圍的氣息陡然變化,渾身的毛孔眼都在向內擠壓,我幾乎是本能的做出抵抗,可下一秒,身體裏,屬於莫離的氣息,就全面甦醒。
拼命把我的意識給按壓下去,它這是沒有真正的形體,不然我都能想象得出,它早就歡呼雀躍的蹦躂,拍着巴掌的歡迎外面那些瘋狂涌入的氣息了。
我再一次肯定,這是莫離,他說要把接下來的責任,交給我了。
我幾乎瞬間想到,難道是這個村子的祕密還有那個大祭司,白事先生,甚至很多人都想得到的東西
如果我之前猜的沒錯的話,這些村民,甚至那個東西的存在,都是爲了對抗,壓制地府的,難不成在一千多年前,莫離就已經算到了,現在地府會出現變化
“冥君”我不自覺的嘀咕出聲,可又猶豫着搖頭,冥君是地府之主,對我,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強大的存在。
但對莫離而言,卻明確不是,真要覺得會成爲禍患,直接殺了他的閒人,不給他存在的機會就行了。
什麼天道規則,什麼地府有序之類的,對普通人是跨越不了的鴻溝,但是莫離是上古真神,都敢窺測天機,逆勢而爲的存在。
還會在乎這點小事嗎
那他真正在提防的,是誰一想到地府裏,可能還有着這樣的一個存在,我整個人就都不好了。
一驚悚,才發現身體竟然不能動了,在我鬆懈的一瞬間,屬於莫離的氣息,整個壓制下來,我連喫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
還是反抗不了,除非
除非我抱着魚死網破的人,強行把體內的莫離氣息先壓制,或者完全煉化,但那樣,我就算是切斷了和莫離最後的一點牽連。
我個人有什麼損失,那倒是沒什麼,但是莫離呢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些氣息,就會變成無根之萍,煙消雲散。
一個爲了人族自我犧牲的真神,這種下場,還是未免可惜了,還有他留下的那些佈置。
也都會跟着他意識的破滅,徹底消失,現在一個接一個的千年前的老怪物,全都跳了出來。
要說他們沒有什麼圖謀,沒有其他的心思,真是打死我都不信。
玄門一盤散沙,再加上杜一,也就是大祭司的關係,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他們能互相抵消,不要成爲反而禍害人族的力量,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都桑是巫族的地盤,從來就是跟人族有仇的,哪怕沒有當年莫離封印的仇恨,他們也只會奴役,傷害人類。
人族自己
不提倒還算了,現在一想起來,我心都疼的快沒法呼吸了,我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在這些勢力之中,人族其實是最平和,最一直乖乖發展自己的一個存在。
按說算是跟誰都沒有仇怨,可偏偏佔據了最好的生活資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沒有人不懂。
我嘆了口氣,現在有希望終止這一切的,似乎就只剩下莫離了,只要他是認真的,我就算什麼都不清楚。
就算被趕鴨子硬上架又能怎麼樣,我不是上古真神,做不到看待人族泯滅,就跟看着螞蟻滅絕一樣。
真要是世界上都沒有人類,變成另外一種情形,我只是想想,就表示接受不了。
我能指望的人不多,但莫離能相信的人就更少,這麼一想,我又心安了點,強行放鬆下里。
強大的氣息,瞬間從頭頂壓了下來,我緊咬着牙關,還是被衝撞的七葷八素,差點直接暈倒。
心裏不斷的嚎叫,“慢點,您老倒是考慮下我的承受能力啊。”
我是人,不是神,過猶不及的道理都不懂嗎我是真快哭了,可是連發出點聲音都做不到。
莫離的神識已經完全集中在一點,甚至連跟我溝通的意思都沒有了。
我倒是想強行把意念拍給他,關鍵實力太弱,真要這麼做,就跟拿着一瓶礦泉水,非想要把漲潮的海水,給潑回去一樣。
我嘆了口氣,強行壓下心裏的牴觸,不管怎麼樣,賭一把再說吧。
氣息涌進身體裏,我說不出的難受,每一處關節都跟被敲碎了重組一樣,血肉,細胞,每一個地方不難受的。
可偏偏又舒服的讓人上癮,甚至有一種恍惚感,覺得就應該是這樣的。
是人類自己的意識不夠強大,以至於身體改變了狀態,纔會將就成了現在這樣。
我這回是真的放心了,正要把意識放空,全身心的放鬆,畢竟莫離之前已經說過了,他的神識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再也堅持不住了,我生怕因爲我的不配合,讓他的動作變慢,到最後關鍵的事沒交代清楚,我還真是找不到哭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