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繡醫女 >第七章:“得死”理論
    前言: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此乃是一句至理名言。一個人不管你是學富五車還是才高八斗,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活得久了,難免不遇到那學富六車,才高九鬥之人。外貌也是一樣啊,管你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混的圈子廣了,難免不遇到比你更加姿容秀麗之人。

    話說這趙挽成終於尋得他朝思暮想的師妹,開開心心的領回家去。

    不幾日,他卻發現師妹有些異樣。唔,怎麼說呢,就像丟了魂似的。有好幾次他無意中瞥見師妹對着鏡子微微傻笑,叫她也不答應,就跟沒聽見似的。一開始他想着師妹興許是趕了這麼遠的路來的京城,難免身體乏累,休息個幾天應該就好了。

    誰知,幾天過去了,他師妹越發的忽視他,視他爲空氣。要不就是根本不搭理他,一個人傻樂,要不就是根本不聽他在說什麼,一開口就是問霍大人怎樣怎樣。

    趙挽成心裏納罕的很,師妹這是中了什麼邪了。

    琢磨來琢磨去,這趙挽成心裏有點譜了,他師妹八成是瞧上這位霍大人了。

    接下來的幾日,趙挽成便格外的注意自己的外貌,時不時的和她師妹搶鏡子來照,一邊照,還一邊嘆口氣道:“瞧我這身材魁梧,貌比潘安,哪一點就比不過他了”

    趙挽成說的這個“他”便是霍焰。

    雪鳶這廂覷了她師兄片刻,詫異的說道:“這莫不是中邪了大白天的說什麼糊塗話”

    趙挽成轉過頭,無比愛憐的瞅着他師妹道:“傻丫頭啊,你才真是中邪了,是真的糊塗啊。”

    一日,趙挽成知曉霍焰要去教坊司會他的老情人鳳雨釵。這趙挽成腦子裏轉一轉,計上心來。

    他拉過他師妹,道:“今晚你還換男子的裝扮,我帶你去個熱鬧稀罕的地方,霍焰霍大人也去。”

    雪鳶此時對霍焰的心思正沉,一聽這話,她自然是要去的。

    趙挽成特意爲他師妹挑的衣服,將他師妹裝扮成一個浪蕩公子哥,再配上一把摺扇。

    待雪鳶這廂裝扮好後,他還不忘了誇讚幾句:“這樣的樣貌,這樣的扮相,怕是大半個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得被你吸去了魂魄。”

    雪鳶聽了這話,噗嗤一笑,臉上染了緋紅色,趕忙用扇子擋了擋,說道:“你少貧嘴了,哼。”

    這趙挽成帶雪鳶去的地方正是教坊司。

    雪鳶先前並不明白這地界到底是做什麼的,只是在夜晚漸冷清的大街上,遠遠望去,只有這一處地方熱鬧非凡,一片奼紫嫣紅的情境,煞是好看,於是也就開開心心的,搖着扇子,跟着她二師兄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去了。

    這一進去,不得了,兩隻眼睛簡直不夠使啊。

    看這室內裝潢,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

    再一瞧這一衆美女,各個花枝招展,嫵媚無比,不但穿着甚爲大膽,連妝容也甚是美豔,這在平常的市井街面上是絕看不到的。

    雪鳶心裏想着,也難怪這裏的衆男子,都雲裏霧裏的,彷彿得了道成了仙一般,飄飄欲醉。

    雪鳶的眼神遊移不定,最終還是在一小羣人身上落了下來。

    因爲她瞧見了自己夢裏的人兒霍焰。

    只見霍焰和幾個男子圍着一位世間少有的美嬌娘,那美人正聲情並茂的唱着小曲,甚爲有情調。

    這個情調乃是個調情的意境。

    雪鳶彼時也算是情竇初開了,因此稍稍能體味到幾分滋味。但是她再去瞧霍焰臉上那如癡如醉的容色,心裏就頓時不是滋味了。

    她瞧瞧那美豔歌姬,從她明豔動人的容顏看到她豐盈傲人的上圍,再到纖細撩人的腰肢......

    她再瞧瞧周圍一衆男子透着色慾的表情。

    她再低頭瞧了瞧自己。

     她悟了。

    你有沒有大徹大悟過又有沒有在大徹大悟後頓生悲情之感

    雪鳶此時的“悟”大致就是這麼個情境。難以完全說透,但是常人都能體會三分。

    她恍惚間看到霍焰帶着那美嬌娥款款走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直到那房門關上時,雪鳶才反應過來,這並非恍惚,而是那二人的確將其他所有人都關在了那扇門之外。

    今晚,那房中的世界只屬於他二人,與其他任何人無關。

    不知不覺中,淚水悄悄滑落了雪鳶的雙眼。

    她悟了,她痛了。

    那之後,她說累了,便隨着她二師兄回到了住處。

    夜深了,她一手杵着下巴頦,還不想睡。

    她仍舊惦記着,她生平第一次遇到的心上人,正睡在別人的芙蓉帳裏。

    她傷了情。

    她拿過鏡子,對着鏡子仔細的瞅,又憤憤的把鏡子扔到一邊。

    她低下頭瞧瞧自己尚未定型的身材,感到大爲不滿。

    然後就是比較,那美嬌娥的面容是如何的美豔,那身材是如何的豐腴動人,令衆男子垂涎欲滴。

    她此刻想起了以前爺爺跟她說過的“得死”理論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她此時心想:此乃是一句至理名言啊。

    一個人不管你是學富五車還是才高八斗,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活得久了,難免不遇到那學富六車,才高九鬥之人。外貌也是一樣啊,管你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混的圈子廣了,難免不遇到比你更加姿容秀麗之人。

    雪鳶想着先前在江南老家的時候怎麼着來着張媽和一衆婆娘一直斷言說她是十里八鄉難得一見的小美人,便是她們活了這大半輩子的年紀,也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少女,再出落個幾年,定是豔壓羣芳,來魏府求親的人怕是要把魏府的門檻都要踏破了。當時雪鳶心裏大爲滿意。

    還有她的石碌伯父,每次見到她,都是無比愛憐的捧着她的小臉說道:“鳶兒出落的越發美麗了,我走遍大江的南邊,又走遍大江的北邊,愣是沒見過比我們鳶兒更動人的姑娘,再出落個幾年,怕是要傾國傾城呢,哈哈......”雪鳶當時聽着,深信不疑,因爲她石碌伯父是見過世面的人,因此他的話不會錯。

    如今雪鳶在教坊司見了那“美嬌娥”,哪裏還會信這鬼話。

    她“呸”了一口,在心裏暗罵道:真是他奶奶的豔壓羣芳,他爺爺的傾國傾城。

    那教坊司將霍大人魂魄和身體都勾走的“美嬌娥”才真真是豔壓羣芳,傾國傾城呢。

    她感到心裏一口氣憋悶着出不來,於是奔出房門,對着院裏的水井,向下喊道:“騙子所有人都是騙子”

    她二師兄聞聲,趕忙也出了屋,來瞧她,緊張的問她:“怎麼了,師妹怎麼會所有人都是騙子,我可從來不騙你的。”

    雪鳶閃着淚光,微仰起頭,問他道:“那我問你我漂不漂亮”

    趙挽成不假思索,眼睛放光的回道:“漂亮,你當然漂亮。”

    雪鳶又問道:“那我和霍大人懷中的美嬌娥比,誰漂亮”

    趙挽成又是不假思索的回道:“當然是你漂亮,那等胭脂俗粉豈能和你比”

    誰知雪鳶聽了這話,並不高興,而是憤憤的撂下一句話:“你也是大騙子”說完就回屋,插了門。

    剩下這趙挽成摸着腦袋,冥思苦想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哪裏說錯了呢

    其實他方纔嘴裏說的委實是心裏話。

    只是他滿心歡喜,掏心掏肺說的肺腑之言,聽到他心上人耳朵裏便變了音律,究其原因,大約是這聽者的心裏並未裝着他,是以無法想他之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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