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明月之相逢時雨 >第五十七章 坦白心跡
    我愣怔地看着他,沉悶而帶着怒意的氣息充斥在整個房間。他的憤怒是源自於什麼呢是覺得我擅作主張赴約扶蘇讓他在大家面前難堪了還是覺得我自以爲是私自涉險是陷天下於危難了還是

    他質問的目光直直射向我,讓我沒辦法去細想,反駁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你爲什麼那麼想知道我不是已經安然無恙回來了,沒有傷一分一毫,其他事情有那麼重要嗎”

    他眼中點點怒火閃了閃越發刺眼,語氣卻平穩而肅然:“你明明知道他對你有非分之想,爲什麼還要去見他,不知道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嗎”

    “他不是那種人”我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肯定道。

    “你就那麼信任他”

    我義正言辭道:“你謀聖大人不會不知道吧扶蘇深受儒學影響,崇信仁德治國,品行溫厚,結交他有何不可你難道就沒想過將來他的主張會站在儒家這邊嗎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想不到”

    張良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冒出這般言論,他頓了頓嚴肅道:“他畢竟是皇子,即使他主張偏向儒家,但是他的忠義是體現在對秦帝國的效忠,絕對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而他此次來桑海一大重任就是剿滅叛逆,你還這樣毫不顧忌與他來往”

    “流沙不也是秦王的兵器嗎你爲何又和他們接觸如今各種力量互相牽制,有那麼絕對扶蘇就一定是永遠站在我們的對立面嗎你別忘了知道未來的是我不是你”

    張良臉上忽而閃過一絲理屈詞窮的尷尬,他薄脣緊緊一抿,又帶着怒意質疑道:“那也不用你這種方式去結交”

    “何種方式”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他難道是在說我出賣色相

    他身形一頓,一刻沉默,轉而又用命令的口吻道:“總之,你要學會愛惜自己別老是讓我擔心,其他事情我自有我的辦法”

    “是不是我每件事都要向你報備嗎”

    “雲兒以大局爲重,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不要做沒有把握的冒險。”

    “我並沒有覺得我在做無畏的冒險我相信他的爲人,也願意做他的朋友,他是個好人,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害我”

    “不會害你多有冒犯之處望姑娘恕罪,他如果沒有做過分的事情,這句話又是指什麼”張良說了半天又開始和我糾結這個問題,讓我鬱悶不已。

    “我不想再說下去了,我想去休息了。”我冷冷道,輕輕嘆了口氣,挪步繞開張良往門外走去。心中黯然:“我最不想告訴的人就是你,你爲何還要這樣刨根問底,扶蘇的感情何嘗不讓我感動過,但是我多麼期望那個衝動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雲兒“張良在身後拉住了我的手叫住了我,語氣忽而緩和起來,他嗔怪道:”你爲何總讓我如此操心才罷休”

    我心中一動,他的話是那個意思嗎我停下了腳步愣在那裏,心如擂鼓,嘴上卻不肯放下矜持仍舊用平靜的語調質疑道:“子房,你真正操心的是天下吧。你那麼保護我只是因爲我關係到天下蒼生安危是不是這樣”

    房間裏一刻安靜,安靜只都能聽見油燈燃燒的噼啪悶響。良久,他溫潤的嗓音打破了寧靜,他低語道:“不是。”

    “不是”我轉過身,對上一雙深邃、黑亮、彷彿一汪深潭能將人吸卷而入的雙眸,不由一楞。只聽見他溫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我最操心的是雲兒你這個人,無關其他。”

    他的話忽而讓我有些無措,突然的感情表露讓我不知如何面對這樣的答案,低頭囁嚅道:“真的”

    “嗯。”他聲音清澈,略有些隱忍,沉聲道:“所以雲兒,和我說實話。”

    “你爲什麼非要問我這樣的問題,我不想說可以嗎”我側過臉仍舊低着頭拒絕道,他就不能多學學顏路,別人不想說的便不問。

    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讓我對上他的眼睛,用殷切誠懇但毋容人揶揄的語氣,吐出了三個字:“不可以”

    聽到他這樣的言辭我又不由來氣,憤憤道:“你,太霸道”

    他目光仍舊堅定,看不到一絲迴旋的餘地。原本想搪塞真相的我就瞬間改變了心意,我又沒做虧心事,何必藏着掖着,索性告訴他事實,看他會作何反應,免得沒完沒了了被越描越黑。

    我深吸一口氣,定定看向他正言道:“好,你那麼想聽我就告訴你,今日他一時衝動,吻了我的臉,不過後來他道歉了我原諒他了。好了你滿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張良臉色頓時鐵青:“你就默許他這樣做”

    “我不許又怎麼樣,容我餘地迴避嗎”我看了看有些震怒的張良,又故作不以爲意道:“而且在我那個時代的西方世界,親臉頰也是種見面打招呼的禮節,根本不必大驚小怪”

    張良面色頓然由青轉成了煞白,臉上寫滿了對我言論格格不納的神色,目光也從我臉上移開定在了地面上,垂着的左手握成了個拳頭負於身後。難道他也是滿腦子儒家思想的頑固不化,他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我掙脫掉他的手,快步離開,心中堵地慌,儒家的人果然迂腐。

    我在客棧兜兜轉轉半天也沒見石蘭,她的房間也是緊閉,其他房間要麼就是有住客要麼就是被鎖。我索性坐在大廳,身心疲累,糾結着要不要回去。

    只是坐了沒一會兒,張良就從樓上走了下來,溫言道:“雲兒,坐在這裏要着涼的。”

    我奇怪的看看他,疑惑他的態度爲何轉變地那麼快。他又說到:“你如果坐這裏一夜,讓別人看見會怎麼看我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他說的也是,我幹嘛和自己過不去,讓別人看見也夠可笑的,要趕出門也是他被趕出門,我蹲在外面幹嘛。我咬了咬脣,便起身上了樓。

    房間裏的牀當然是被我霸佔,而他就坐在不遠的几案邊,慢條斯理地喝着水,這架勢又是要端坐一夜了。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他突然道:“雲兒,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見他了。”

    “他是好人,又是個遵守承諾的人,可以讓人信任。”

    “你對他的關心是否有點過頭了”

    “我是真的很同情他理解他,看他那麼孤獨,不忍心冷漠對他,再說他的命運”說到這,我又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這麼說你還會再見他”

    張良明顯有些不快。

    “你不相信我嗎我們真的只是朋友一樣的相處。”

    “我只是不相信他”張良沉語道。他緊緊握着手中的水杯,似乎用力過度的樣子白皙的手指也微微泛紅起來。詭異的是,水杯中的水忽而冒起了白煙,我一愣,還以爲自己眼花了,我揉了揉眼,驚詫道:“子房,你杯子中的水怎麼了怎麼突然冒熱氣了。”

    張良臉色一僵,淡淡道:“我只是覺得水太冷,催動了內力使之溫熱。”

    我一陣莫名,隨即忽而恍然,輕輕一笑道:“哦催動內力還能讓水變熱看起來還蠻實用的,下次你教教我吧。”

    “雲兒你快睡吧已經很晚了”張良立刻打斷了這個有些滑稽的話題。

    我彷彿看到了一排黑線在張良的腦後刷刷地拉下,心裏止不住想笑,他這是在喝水還是在喝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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