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明月之相逢時雨 >第六十六章 假婚
    我清理了傷口,敷上了金瘡藥,又趴到了牀上,頭昏腦漲。剛瞌睡一會兒又被敲門聲吵醒,我滿心不情願地打開門,見一箇中年婦女捧着一件紅色喜服衝我笑着:“姑娘,我是喜婆,來給你梳妝打扮。”

    喜婆進屋後,把我扶到鏡子前,將我胡亂挽起的髮髻解開,拿出梳子梳起來,他很熟練地給我盤上了一個更顯典雅端莊的髮髻,帶上髮帶,插上兩支金色的髮簪固定。緊接着又拿出一堆古代化妝品家當,點絳脣,描黛眉,抹胭脂,足足折騰了兩個時辰,好好把我給整頓了一翻。

    話說穿越到古代以來,我整日素面朝天,髮型也是能簡單就簡單,這還是第一次精心打扮,自己還挺好奇會是什麼摸樣。只可惜在古銅鏡上要把此時的妝容看的一清二楚還是很喫力的一件事情,但在模模糊糊中,也能看出幾分不同於往常的嫵媚,可能更有女人味些了吧

    我愣神地端詳着鏡中的自己,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張良看到我這樣的打扮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我心跳就這麼停擺了一拍,我臉一紅,輕輕搖頭,想要散去這些不該出現的情緒。但邪念就是這樣不聽話地亂冒我又開始好奇張良穿上一身喜服會是什麼樣會不會更加妖孽了他真的喝醉酒的話要不要問他些更加隱私的問題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攪地我越發心神不寧起來。

    喜婆看了看我,彎着眉眼安撫道:“姑娘害羞了吧,放心今天很美,等下按照我的提示做就好,不用緊張。”我眯着眼看向她,苦笑了一下。和一個自己愛慕但又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假成親,這個心情真的好難形容。

    當中送藥來的是石蘭,一身女裝打扮,她今日就留在我身邊幫忙。一切準備妥當,喜娘看時辰差不多了,便扶我朝南而立,蓋上了蓋頭,等待迎親。由於張良與我都是無親無故之人,也就不存在孃家婆家,一切就從簡了很多,都在小聖賢莊完成,也不用遊街大費周章了,這的確很省心。

    不一會兒,外面就有了動靜。門咔嚓被打開,張良緩緩走了進來,牽過我的手。不巧拿起的正是我被劃傷的手,他動作一停,關切地問道:“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劃傷的。”

    “雲兒總是磕磕碰碰不讓人省心。”張良輕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着,語氣中有一絲擔憂又帶着一絲調笑。

    我冷哼一聲,催促道:“可以走了嗎我站這裏都站半天了”要不是門外衆多弟子,真想踩他一腳。

    他輕笑一聲,牽着我走了出去。剛出門,就見天明腦袋湊了過來,他好奇地瞧了一眼蓋頭下的我,兩眼放光:“哇三師孃原來可以這麼美啊”我瞪了一眼他:“我平時很醜嗎”天明臉一塌連忙狂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衆人忍俊不禁笑起來,張良卻一本正經嗔怪道:“子明,不要胡鬧。”

    “遵命,三師公”天明嬉皮笑臉做了個揖,閃回了隊伍裏。

    張良扶我上了彩車,放下了簾子。周圍弟子們開始詠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就這樣一路到了前院,張良迎我下彩車,一條紅菱塞到我手上。雖然看不見周遭,但婚宴的喜悅、來客的歡聲、弟子們的雀躍,熱鬧的聲音洶涌地傳來。我從紅紅的蓋頭下,看到張良緩緩邁出的腳步,我深吸了一口氣,挪步走到他身側,在慢他一步的地方,與他並行。

    “今逢良成吉日,新人上堂”司儀大聲宣佈道。

    很短的路似乎走了許久。或許

    因爲傷風感冒的緣故,感覺頭上的蓋頭突然變地很重很厚,悶地我都有些呼吸不暢。

    “行沃盥禮。”

    沃盥禮就是洗手。這是中國古代在祭祀典禮之前的重要禮儀,象徵整個儀式的純潔莊重。天明少羽拿着一個器皿往下面的盆裏倒水,我們在空中接活水把手洗淨。之後便是拜堂禮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司儀洪亮的聲音在大廳裏響起。

    本來很簡單的流程,但因爲頭疼腦熱,我竟然轉來轉去一時沒了方向,到了“夫妻對拜”,我身子直接轉向了賓客,還好石蘭連忙把我扳回來,糾正了方向。

    剛穩住陣腳,彎腰交拜,不料我腳一軟一個踉蹌,重重撞到了張良的頭。周圍傳來賓客們的竊笑聲,讓我尷尬不已,還好有蓋頭掩面,否則真是出糗到家了。我低下頭時無意看到身後一席藍色衣裙,隱約聽到伏琳冷哼了一聲,她定是覺得我丟了張良的臉,一雙纖纖玉手重重絞着袖子。她一定心裏很不好受吧,不知道張良此時又是怎樣的心情,他是不是也在默默心疼伏琳呢。

    還沒待我多想,張良伸過手穩穩扶住了我。緊接着就聽司儀喊道:“禮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我深吐一口氣,擦了擦滿臉的汗珠,終於可以回房休息了。

    到了新房,我已顧不上身邊還有喜娘,往案邊一坐,忍不住催促道:“子房,蓋頭可以掀掉了嗎,快悶死我了”剛言罷,蓋頭就已經被掀開,突然間的四目相對讓我們都一怔。

    今日的他,一身紅色的喜服更顯膚色白皙如雪,有一種纖塵不染的純淨。他定定看着我,眼眸中倒映着我嫣紅的身影,緩緩波盪,盡是溫柔寧和的柔光,臉頰上一絲可疑的紅暈一閃而過。愣了半響,他忽而又輕輕一笑,彷彿陽光照射進了我心底深處,那種溫存的感覺一直漫延着,漫延着。我扭捏地偏過頭,嬌羞之色似乎欲蓋彌彰。

    “好了好了,等晚上洞房花燭有的是時間看新娘。現在我們先行同牢合酒禮。”喜娘見我們都傻愣着,在一邊笑呵呵提醒道。

    同牢,就是同吃從一頭牲畜上取下的肉,象徵夫妻倆同甘共苦。而合酒,就是所謂的交杯酒,只是這個交杯酒和我想象中的實在差異太大,其實是一個葫蘆樣的瓜一切爲二,盛上了酒。酒有多烈光聞氣味我都知道,但在喜娘熱情洋溢的催促下我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一口喝了下去,這才發現這個酒不僅很烈而且非常苦我眉頭不自覺擰成了一團,直打嗆。張良看了看我,笑笑道:“是不是很苦因爲這個瓜是苦的,所以裏面的酒也會很苦。”

    這個酒的苦勁非常之厲害,刺激着舌蕊久久不散,我緊鎖眉頭道:“原來是這樣,這可是我喝過最難喝的酒了”

    張良遞了個甜點到我嘴邊:“還不趕快喫一口”他語氣溫柔,笑意似乎快從眼眸裏溢了出來。

    我接過甜點一口咬下去,總算壓住了在嘴巴里亂竄的苦味。一擡眼,又撞上了他笑意盈盈的目光,我臉一熱,笑道:“謝謝了”不知爲何,總覺得那目光有些莫名地灼熱,讓我心裏又酥又癢,難道是酒精使然

    喝了合酒後,本來就混混沌沌的我現在似乎更覺頭昏腦眩。不過張良還要出去應付喜宴的賓客,我正好可以趁這空隙先睡一會兒。於是在張良走後,我便對留在房裏陪我的石蘭認真叮囑道:“石蘭,我先睡會兒,等子房回來,切記切記切記一定要叫醒我,多謝啦。”見石蘭點了點頭,我終於抵擋不住睡意,倒頭進入了夢鄉。

    注婚禮不是完全按照周制婚禮而寫。根據情節需要,夾雜了明朝婚禮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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