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明月之相逢時雨 >第一零三章 姻緣既定?
    我與伏琳來到射箭場比試六藝中的射。光是一門射也包含很多內容,分爲“五射”,即“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它們各有各的意義。白矢是要射透箭靶,講究力道;參連是指三箭連續射出,俗稱連珠箭,講究連射的速度;剡注是箭不可從高而落,而是水平直射,不能形成弧度;襄尺是指射箭時臂直如箭,肘平而穩,使肘上可置杯水;井儀是指連射四箭皆中靶併成“井”字形狀。伏琳的射藝我自有耳聞,射箭運動在古代不僅限於男子,女子也能參與,像她這樣的傑出女射手其實在當代也不算少見,我這個臨時抱佛腳的自然比不過她。

    “姐姐,我們比參連如何”

    “好。”我隨口答應着,比什麼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反正都是輸,“小琳妹妹,你先吧。”

    伏琳拿出三支箭夾於四指之間,拿起弓,利落地搭弓射箭,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三聲尖銳的鳴響,羽箭接連釘牢在靶上,正中紅心。

    “該姐姐了。”伏琳意氣風發,放下弓看向我,臉上綻放着自信的笑顏。

    我訕訕一笑,這招我根本就不會,只能試着照葫蘆畫瓢了。我學着伏琳的架勢,在指間架起三支箭,不同的是,我直接把三箭一齊抵在了弓弦之上。心想,三箭輪發我不會,索性就一齊射出去罷了。

    “姐姐你這是要三箭齊發”伏琳很是詫異地問。

    我不以爲意的嘴角一勾,也不顧伏琳奇怪的眼神,用力拉滿弓,鬆手放箭,動作隨意地連箭靶紅心都沒刻意去瞄準。嗖地一聲,沒想力道還蠻大的,三支羽箭倏然射向前方箭靶,鏃尖深深射入箭靶,白色的箭尾仍然在顫抖不停。三隻箭雖然沒有正中紅心,但都成功射到了箭靶上,這已經很出乎我意料,而更讓人意外的是,三支箭居然都整齊地一字排開,連成了一線。

    伏琳盯着我半響,嘆道:“姐姐,深藏不露啊。”

    “運氣,運氣而已。”我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這無心的神來之筆。

    “運氣”伏琳明顯覺得我在敷衍她,“三箭齊發,會分散射出的力量,姐姐不但能三箭一字排開,還每箭貫穿箭靶,這個不是一般的新手可以做到的姐姐才學射箭不久,居然”

    難怪她會覺得奇怪了,我自己也沒搞懂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射箭的時候,心無所念反倒歪打正着了吧,我只能這麼解釋這個不夠科學的現象。

    “雲兒,箭射的很好,可是連靶心在哪都沒看清楚,下次可要用心點。”張良出現在我們身後,一副師長的摸樣評判者我剛纔的表現。

    他突然出現,讓我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也就索性沒有理會他。沉默着別過頭去,自顧自走到箭靶前,拔出上面的羽箭。

    “雲兒,我又哪裏得罪你了”張良半認真半戲虐地問道。

    “沒有。”我衝他擠出個乾笑,一瞬又黯然斂起。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神色的古怪,目光定在我臉上仔細端倪着。我故意避開他的目光繼續收拾射箭的工具。

    他沒有多問,只是對伏琳道:“師妹,掌門師兄正在找你。”

    伏琳輕嘆口氣:“好吧,一定又是那些事。”

    “雲兒,我有事也先走一步,箭藝不錯,繼續努力。”張良含笑道。

    我仍舊低頭擺弄羽箭,沒有答他。他腳步頓了頓,終究,還是快步走開了,看起來的確有事在身。

    我也並沒有在射箭場多逗留,回去抱了把古箏,想找個清淨的地方發下呆看下風景,舒緩下心中的鬱結,順便想想明日比試六藝中的樂彈奏什麼曲子應付。

    這場六藝的比試對於我而言,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意義,伏琳和張良說不定真的是命中註定的夫妻呢,我不由苦笑一聲。雖說已經無所謂輸贏,但樂的比試是在顏路的課上請弟子們鑑賞評判,總不能表現的太離譜了。

    我抱着琴路過前院偏僻處,沒想見到張良和伏琳正並肩緩步而行,像是在談心的樣子。我停了停腳步,多看了幾眼,他們在水邊止步,面對面說着什麼,四目相對,張良的神情真摯而關切。

    這樣的畫面着實挑痛了本來就緊繃的神經,心底悶悶地,像是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堵着難受。原來他說的有事,其實就是找伏琳談心。無論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此刻只感覺那個傳言如此地有理有據,很難讓人不去相信,伏琳真的就是他的淑子嗎心中煩悶不安,連忙快步繞道而行。

    我頹然地在一個亭子裏坐下,努力收回令人煩躁的思緒,漫不經心的想着明日比試的曲目,手指隨意搭在琴絃之上撩撥了幾下,一首熟悉的歌緩緩從口中吟唱而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願在君身旁,揮劍帶落紅棘花,把酒對天唱,飛舞縱黃沙。

    君給的希望,如薩朗鷹般翱翔,難追難到達,在夢中徜徉

    曲調印入心,百轉千回。那琴音的顫動讓心絃也合着奏鳴,不知不覺中竟然讓自己溼了眼眶。婉轉瑟瑟的琴音,伴隨着那一幅幅閃爍而過的畫面,那個夜晚,那片星辰,感覺近在咫尺一伸手卻又遠在天涯,千年的距離真的可以跨過嗎或許一切只是自己異想天開的奢望,或許他的妻子的確另有其人,或許他的妻子真的就是淑子,而我,一個來自未來的人並沒有資格去改變已經既定存在的歷史一切將如史書所記載的一樣,他們還會有兩個孩子,一個叫闢疆一個叫不疑

    能清楚感到心底隱約的痛,一點一點放大,越來越深,似乎都在琴絃的震動中宣泄而出。十指連心,琴音隨着心緒急驟起來,雙手在琴絃上跳躍、划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琴絃幾臨崩斷地震動。氣氛有些詭異,琴音像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躁動,草木顫抖不已,而我的心像是被蠱惑了般,只覺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之感。

    就當是錯覺吧,淚眼朦朧中,我騰不出思緒去細想這個時空有太多事物讓我見怪不怪,早已習慣了不要去太較真。

    不經意間,一股不知源頭的詭異力量從指尖竄流而出,四散的琴音霎那間,凝而不散,又在下一個轉瞬噴薄而出,疾速四射開來,帶動起一股勁風,將樹上的葉片掃下大片,簌簌而落。只聽嘣地一聲刺耳的聲響,一根琴絃應聲而斷,指尖一陣被刀劃過的生疼。

    混沌中,雙手被猛地牢牢抓住,指尖那股凌厲的氣息陡然消逝。我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清明瞭些,看見猩紅的鮮血滴落在琴絃。

    那雙突然出現的大手迅速用一塊錦帕紮緊了我的傷口,緊緊按住受傷手指的根部幫我止住了血。

    “彈琴怎能灌注如此深的內力,如不能純熟控制壓不住琴音,必會心亂而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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