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嬴政的個性,一定會滅亡流沙。”蓋聶道,語氣無比肯定。
聞言,衛莊只是微微斂了神色,仍舊帶着不以爲意的冷淡,但是卻沒有說什麼來反駁。
衆人眉間都含着幾分沉思之色,氣氛已然在悄悄發生改變。
張良擡手指向身後道:“其實我今天還要讓大家見一個人,機關無雙。”
“無雙”流沙衆人皆面露意外之色,往張良所指方向望去。
無雙緩緩走到兩方中間,眼中全是複雜交錯的神色,當初他在剿滅墨家機關城時受重傷而被流沙拋棄,最後四處流浪偷人們的糧食苟且偷生。
張良道:“請大家留意他的肩頭上,寫的是什麼”
盜跖驚訝又不解:“竟然寫的是天明”
班大師恍然大悟:“那段時間天明一直纏着我教他機關術,原來是爲了修復機關無雙。”
張良繼續道:“面對曾經要置他於死命的敵人,天明卻能夠平等地對待,還幾乎用生命去保護他,治療他,身爲墨家鉅子的天明,是否也用自己的行爲在傳承上一代鉅子的俠義和兼愛。上一代鉅子燕丹曾經選擇讓受重創的流沙離開機關城,而新任鉅子又救護了機關無雙,這是流沙欠墨家的兩筆人情。”
赤練譏誚道:“子房,你與夫人一唱一和的,幾句話動動嘴皮子就讓我們流沙背上了不少人情債啊哼~~可笑~”
“難道不是嗎紅蓮殿下。”張良眉宇一挑,嘴角微微勾起,口吻隱含着幾分銳氣道,“如果各位此時還不能放下恩怨,豈非見識胸懷還不如天明這樣十二歲的少年”
張良的話語緩緩溶沒於墨黑的夜色之中,一刻的安靜,而衆人眉間所含的沉思之色又重了幾分。
這是流沙和墨家必須選擇的共贏,大家此時的口舌之爭不過是梳理雙方盤根錯節的恩怨情仇,大事在前如果這些都無法真正的放下,即使合作也將是一盤散沙。
“好,我可以給墨家另一種選擇。”衛莊幽冷孤傲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也給墨家流沙之間的恩怨做了最後的了結,那就是合縱抗秦。
今天的突變也讓我看的驚心動魄,而我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這只是個亂世的開場預告,還有太多風起雲涌待我去親眼見證,而我能不能夠擁有足夠的冷靜去面對這一切呢只要他在我的身邊,我想我不會有猶豫。
我藉着燭光仔細一看,居然被紮了好幾根小刺,那麼多自己還得抓緊時間拔刺上藥。傷口雖小,處理不當來個破傷風什麼這在古代我可有的受了。
燭光昏暗,我喫力地找刺拔刺,忙乎了一通終於掃蕩完畢,塗上了藥。剛折騰完張良就進了門,我連忙放下袖子。
他看了看我,目光瞬而就被桌子上的金瘡藥瓶吸引了過去:“雲兒,你拿金瘡藥作何你肩上的傷不是和你說過陰陽術處理過就不需換藥了”
我尷尬一笑:“我只是拿出來”
還未等我說完他已經拿起我的手,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左手上還沾有藥膏,是不是右手受傷了”
一眼就被他猜到,我連忙抽回手:“就是被路邊野草紮了根刺而已,已經弄好了。”
“雲兒,山野雜草你可分得清有毒還是沒毒還是讓我檢查下傷口比較妥當。”
他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固住我的手撩起了袖子。我心中一片慘然,繞了個大彎子,結果還是瞞不住他,我小心翼翼地擡眼看向他。
“這是”他目光停在那一點紅上,微微一愣,沉吟了片刻,面色忽變。
我不自覺中臉已經燒的發燙,不知道說什麼好,守宮砂只要沾上,其實真如傳說中說的那樣洗也洗不掉的,偏偏正是點在我受傷的這隻手上。
我神色的不定都被他看在眼裏,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事情原委,明白了這與扶蘇態度變化的關聯。他目光閃了閃,木訥了片刻,纔回過神低頭繼續查看傷口。
“雲兒,這刺沒有毒。”他語氣平靜無波,但無形中卻有一種壓力,讓我也渾身不自在,目光在屋內漂移不定,也不知定在哪裏才能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他在我身邊安靜地坐下,屋內隨之陷入一片沉寂,沉寂地我似乎能隱隱感覺到他帶着細微凌亂的氣息,隨着一股從窗縫飄進的潮溼夜風,撩動燭火晃晃,心旌搖動。
腦袋裏閃過好多亂七八糟的雜念讓我如坐鍼氈,張良他發呆在想什麼呢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這樣也太詭異了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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