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秦時明月之相逢時雨 >第148章 帝都之行
    “父皇無論詔書還是給我的密函都沒有提及雲中君的上疏,同時也並沒有回覆我的請旨。..一切如常,就是好的消息。”

    我點頭豁然:“公子說的對,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父皇同意了我的請旨,賜婚於你我,那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忽然言外有意道,語氣卻放地稀鬆平常聽不出情緒。

    我語頓,默了片刻,故作調侃不置可否道:“不好也不壞吧。”

    他淡淡一笑,掠過一絲或遺憾或自嘲的神色,又轉回話題道:“此次讓你去咸陽是月神的提議。父皇相信東南有天子氣,可東遊以厭之,不久父皇就要東巡,月神爲此占卜,得一卦言須九壬司同行,方可祈上天佑護,禳災鎮邪。”

    東巡先前黑龍捲軸被反秦勢力破解,卷軸內寫有嬴政東巡的計劃,途徑的主要地點都一清二楚,而目的地就是桑海。雖然蜃樓的動力問題似乎公輸仇還未完全攻克,但嬴政仍舊要來桑海,張良猜測可能和海濱出現的仙山奇觀有關。再次,最近接二連三的不祥天兆,對於嬴政來說巡遊計劃就更加刻不容緩。

    雖然這裏發生的一切與我們後人所知的歷史有一定的出入,但大的方向關鍵事件並沒有脫離史書所記錄的軌跡。史記載:秦皇帝東遊,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誤中副車。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求賊甚急,爲張良故也。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根據之前張良各種安排和眼前的局勢來看,這傳說中的博浪沙一擊很有可能就是此次東巡。

    這是張良必經的考驗,雖然失敗但也是他未來輔佐劉邦開創大漢王朝的際遇,我自然再擔心也是多餘的,他一定能平安度過。而月神卜一個卦就讓我牽涉其中總讓我隱隱感覺有一絲刻意,這會意味着什麼嗎已經既定結局的故事裏是否還會隱藏着另外的一層被雲遮霧罩的變數呢

    第二日便要動身去咸陽,雖然天明這邊救援計劃都已經交代清楚,張良也叮囑過我不要輕舉妄動,只要信息傳遞到了就可,他相信少羽和天明的能力,可是畢竟少羽石蘭落入了雲中君手中,還真是讓人擔心。正想着臨走前去探探口風雲中君那邊的情況,沒想一大清早就被一陣巨響驚醒,而這巨響的來源竟然就來自雲中君的處所。聽說他儲藏丹藥房間裏的九頭機關巨蛇不知爲何被觸動機關並且完全失控,把整個屋子給毀了個徹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叛逆分子被抓住的消息。而我與天明他們保持聯絡的扶桑葉不久也終於顯現了暗號,一個圈,表示他們都已安全。我交代過天明,危險就畫叉,安全就畫個圈,簡潔明瞭。..

    張良說的沒錯,天明少羽他們自有他們的能耐,居然雲中君也被他們折騰的焦頭爛額。

    雲中君似乎受了傷,火冒三丈十分暴躁。偏偏今日扶蘇離開桑海前要來蜃樓做最後的視察,看得出他在扶蘇面前十分努力地在強壓心頭的戾氣,被扶蘇問及蜃樓今日的意外事故時也是臉色鐵青,只是他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卸給了公輸仇的霸道機關術。

    公輸仇難堪不已,但迫於陰陽家那幫神棍們的威懾,他不敢怒更不敢言,只是承諾一定會立即修復。而且他已經得到了集墨家機關術大成的武器非攻,受其啓發,很快就能解決蜃樓的動力問題。公輸仇還請扶蘇參觀了他最新研製的動力裝置,雖然無論誰都看不明白這東西怎麼能夠推動這搜巨輪,但扶蘇還是對他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命他抓緊研製,不要讓始皇帝失望。

    近來接二連三的不祥天兆導致秦政艱危的言論流佈民間,而我因爲與古劍承影的關聯,被認定爲天下大治的定海神針,被帝國大肆宣揚,試圖一掃如今直轉之下的輿論導向。

    於是護衛我們前往咸陽的隊伍龐大,排場也做的十足,浩蕩在碼頭排開,周圍聚集了不少圍觀的民衆,黑壓壓一片攢動。

    然而在我眼裏,其他的一切彷彿都已與我隔絕,只剩下那一抹青衣,在人羣裏忽隱忽現,遺世而孤立的雅淡,他來了。

    這一段路太短,我在馬車前止住了步子,下意識望向他的方向,目光在喧囂卻凝滯的空氣中遙遙相觸,複雜卻迥徹。

    稍頃,他嘴角輕輕彎起,雖然帶着些許鬱色,但依舊是那淺笑流轉迷人的摸樣,無言的安撫。

    那雙光澤幽深的眸,如一靜水深流的潭,讓我陷入便收不迴心魂,全然忘了迴應扶蘇已經遞上許久的手。

    “我扶你上車。”扶蘇不再遲疑握住我的手,言語輕柔,手心卻微微用力似在提醒我。

    人羣中激起小小的波動,嗡嗡議論聲瀰漫四周,雖然聽不清具體,但那些八卦的神態表情分外清晰,我與扶蘇的緋聞說不定早已是頭條新聞。

    張良嘴角的弧度促狹一斂,又很快地一鬆,意尤深遠地微微頷首,像是珍重地告別。

    我只能迴應他無言的目光,不帶迷茫只帶着堅定,讓他放心

    。

    不容再多停頓,我收回視線走進車裏,車幃被放下的一刻,光線倏地暗淡,心頭落下一片沉抑。

    沒多久便聽御人將長鞭一揚,馬車震動,轔轔地奔跑起來。

    要去咸陽了,我乾澀的一笑,兩千年後的那個我還去過咸陽和西安旅行,現在又要去那裏,算不算故地重遊兩千年後的我瞻仰的是他的陵墓世界第八大奇蹟,而現在我將要見的是他本人,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千古一帝,這種反差讓我自己都覺得怪誕地無法言明。

    剛開始的路程十分顛簸,坐久了依舊讓我犯暈車。停車修整時扶蘇得知我暈車地厲害,命人牽來一匹馬,他翻身上馬,二話不說又把我拉了上去。

    他雙臂環過我身側,拉住繮繩,我拘謹着始終與他保持着那一寸的距離。他輕淺一笑,揮動馬鞭忽而加快了速度,我一個反衝坐立不穩,後背重重撞上他結實的胸膛,他微攏了雙臂護住我,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裏是他疏朗開闊的語調:“其實騎馬的確會有趣許多,這條路不平整,我們騎行一段。到了前方大秦馳道,馬車便可平穩速行,到時再坐車。”

    我知道秦朝有很高效的交通網絡,弛道直道四通八達,這也是秦國在大爭之世巍巍崛起的基礎條件之一,也讓秦國在統一天下後中央集權的觸手仍能輻射海內有效力行郡縣制,不再依賴分封諸侯治理遼闊的疆域,打破了古典聯邦制時代的藩籬。

    雖有心理準備這大秦國道的寬闊,可是親眼所見還是讓我又被這個大創造、大變革的時代深深震撼了一下。比北京的長安街都要寬闊許多,極目望去,連綿千里,青松蔽日,翻山越谷,直達雲天。樹木把道路分爲三車道,中間最爲寬闊的車道爲皇室車馬緊急信使專用道,我們的隊伍自然走的是中間道。而更讓我驚詫的還是路基上鋪設的類似現代鐵路的軌道,馬兒牽着車一上軌道,車輛就飛馳起來,不僅快而且平穩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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