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時曾天真地想過,以後要娶你爲妻,爲了你哪怕忤逆我爹也在所不惜。”封野嘲弄一笑,“現在自然不會那麼傻了,但我明日就要與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成親了,在她之前,我要先娶你。”
燕思空抓着喜帕的手直抖:“你馬上就要迎娶正妻了,現在這是哪一齣”
“了卻我少時的願望。”封野冷道,“我對你執念如此之深,皆是因爲年少輕狂,妄下豪言,你沒給我的,你欠我的,我都要一樣一樣討回來。”
燕思空將喜帕扔了回去,咬牙道:“封野,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封野面顯猙獰:“對,我是可笑,曾經那個迷戀於你的少年更可笑,他一心一意待你,你給了他什麼幸而現在他長大了,知道想要的東西,可以奪、可以搶,就是不能忍、不能求,否則只會被人肆意踐踏利用。你想不想知道,我打算如何處置你”
燕思空死死地盯着封野。
“在我入主皇城之前,你都別想離開監牢,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再通敵。我若敗了,我會殺了你與我隨葬,我若勝了,我要你一輩子只能做我的男寵。我本想你爲我收復天下,我許你無上相權,可你敬酒不喫喫罰酒,爲了陳霂竟敢背叛我,從今往後,你只能對我言、聽、計、從。”
燕思空暗暗後退了一步,他多想逃離這個人身邊,這個人,在他面前展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瘋狂。
封野托起喜帕:“戴上,與我成親。”
燕思空惡狠狠地瞪着封野。
“我將你綁起來,也是一樣的。”
燕思空慢慢接過喜帕,僵硬地蓋在了自己頭上。
視線被遮住的瞬間,燕思空只覺痛徹心扉。
他幻想過這一刻,他甚至羞於承認,他一個男子,竟幻想過這一刻,並非要有什麼拜堂成親的畫面,他只是幻想過,如何與封野長相廝守。
如今他和封野要在牢獄之中做這等可悲、可憐、可笑之事這真是曠古絕今,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跪下。”封野的聲音變得沙啞,隱含着絲絲痛楚。
燕思空忍着窒息般的痛苦,屈膝跪了下去。
封野也跟着跪下了:“一拜,天地。”
燕思空顫巍巍地躬下身,他明明不想做這等荒唐事,冥冥之中卻似乎有一隻手,在牽引着他動作。
“二拜高堂。”封野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
倆人轉向東北方向跪拜,拜各自已經久別人世的雙親。
最後,他們面衝着對方而跪。
封野怔怔地看着蒙着紅蓋頭的燕思空,眼淚潸然落下。
燕思空的視線從紅蓋頭下,看着封野的膝蓋,似乎在微微顫抖。
倆人相顧無言。
巨大的悲怮如撲面而來的海潮,將倆人徹底淹沒,這個窄小的牢房內,竟幾乎沒有能夠讓人喘息之地,而最可悲之處,便是他們誰也感覺不到對方有多痛。
封野悄悄抹掉頰上的淚水,沉聲道:“夫妻對拜。”
地、慢慢地低下了頭。
有什麼東西在他們體內碎裂了,鮮血流了一地,再也拼湊不出原來的形狀。
倘若這真的算一場婚禮,怕是這世上最絕望的婚禮。
拜完堂,封野伸出手,拽住了喜帕的下襬,卻久久不敢掀開。
掀開這個紅蓋頭,倆人就要從夢境返回現實,若光陰能就此停駐
封野一咬牙,猛地掀了開來。
一抹紅從倆人眼底一閃而過,緊接着,對方的臉撞入了視線。那一瞬,他們彷彿看到了年少時的彼此,那年輕稚氣的臉,帶着甜蜜深情的笑,說着無知無畏的永恆誓言,哪管他風雲變幻,人事無常。
這世間最痛,是人無再少年。
燕思空強忍着將要決堤的淚,一眨不眨地看着封野。
封野取過兩杯酒,將一杯遞給了燕思空。
罷了,燕思空心想,這一刻,就算這是一杯鳩酒,他也義無反顧。
他接過酒杯,與封野環臂交纏,將那合歡酒湊到脣邊,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入喉,燒透了燕思空的心肝脾胃,他從幻象中清醒過來,一把摔了酒杯,猛然站起,背過了身去:“玩兒夠了嗎,你可以走了。”
封野也站起身,輕輕扯開腰間玉帶:“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燭。”
燕思空轉過身,惡狠狠地瞪着封野:“你是畜生嗎”
“是罷,我從小就在畜生窩裏。”封野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方纔說要如何處置你你這樣一個無情無義,滿口謊言,功於心計的叛徒,我爲何要留着你、留着你那忠僕的性命這是你唯一的用處了。”
燕思空眸中迸射出恨意。
封野揚了揚下巴:“把衣服脫了,到牀上去。”
燕思空啞聲道:“封野,你讓我噁心。”
封野殘忍一笑:“那甚好,我若讓你愉悅,豈不便宜了你阿力塊頭那樣大,尋常人刮上兩千刀就死,他指不定能堅持很久,你想不想看看”
燕思空用血紅的雙眸看着封野,他冷漠地、僵硬地解開了自己的衣物。
封野將他按倒在榻上,修長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最後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輕輕握住了那纖細地脖頸。
這樣細白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
燕思空無懼地看着封野,心中甚至隱隱有些期待,若封野就這樣殺了他,便就此了了他餘生苦惱,分明就是解脫。
封野抓着他的脖子,突然面目猙獰的問道:“我無論怎樣對你,都換不來你一次真心,燕思空,你有心嗎”
燕思空的胸膛用力起伏了一下:“有過。”
給了一個人,被碾了個粉碎。
封野粗暴地扯開了他的衣物,破開他的身體,瘋狂地、一遍遍地佔有。
這詭異的“洞房花燭夜”,充斥着悲憤、仇恨、挑釁、野蠻、瘋狂、征服,席捲着倆人的身體,墜入絕望的、無底地深淵。
本來想開個車,但是出來籤售太累了,回頭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