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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脫困

    徐蔚醒過來的時候,賞梅宴已經散了。日暮黃昏,餘暉隔着窗櫺的明光紙照進來,滿室是溫暖的黃。

    她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脣邊留着宮中四時春的香氣,應該是有人給她餵了酒,解了藥性。

    只是不知道現在她身在何方,此時醒來要面對的到底是福是禍。

    “醒了就起來喝口熱茶,別裝睡了,你打小裝睡就裝得半點不像。”帶着戲謔的熟悉聲音聽起來隔她還有些距離,不過卻是讓她高高懸起的心“撲嗵”一下落了回去。

    徐蔚睜開眼,從牀上坐起,揉了揉眼,果然看見顧筠雙手抱臂正靠在窗房旁往她這兒看呢。

    錦衣玉帶,頭上玉葉小冠,只是正揹着光,面目都半隱在陰影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徐蔚單手撫胸,長長吐了一口氣:“現在什麼時辰了皎皎在哪兒我現在又是在哪兒”

    顧筠擡手摸了摸下巴,直起身,向她走了兩步。

    “天都快黑了,你說什麼時辰。放心吧,我到得及時,你和昭明郡主命大,都沒事。”顧筠拖了張椅子坐下,“我只帶了兩個心腹過來,沒驚動旁人。這兒是雅舍的後院,昭明比你醒得早些。”

    徐蔚鬆了口氣,覺得渾身無力,這屋裏只有顧筠一人,又不好再躺回去,只得指着腳邊的長枕對他說:“幫我拿一下。”

    顧筠摸了摸鼻子,倒沒廢話,起身拿了大枕塞到了她身後,又自己倒了盞熱茶遞給她:“好些沒”

    徐蔚喝了茶,覺得一股熱流順着喉嚨流下去,將堵塞在四肢百骸的冰塊都衝融了,舒坦了許多。

    “多謝。”

    “咱們一道兒長大的交情,謝什麼謝。”顧筠接過空杯,就手放回桌上,“這迷香後勁兒大,雖然拿酒幫你解了,但一時半會力氣還回不來。我已經讓人去給壽安宮送信了,過一會,會有人來接你和昭明過去,今兒晚上你們就在壽安宮過夜,明天你們再出宮去。晉陽長公主府和昭德郡主府我都派人支會過了,這你也不用擔心。”

    “多謝。”顧筠不過比她年長三四歲,行事卻十分老成周到,在錦衣衛上一年多的歷練,讓他成長了許多,竟現在便隱隱有了徐蔚記憶中那個執掌錦衣衛多年,行事周密,令朝中許多人聞之膽寒的顧侯爺的風範。

    只是那時的顧筠總是沉默寡言,冷漠孤高,而現在的顧十七依舊活潑跳脫,朝氣勃勃。

    顧筠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不然怎麼你盯着我看這麼久

    雖然知道十七爺夠俊,但你總這樣看我,我還是會有點小尷尬的。

    不知爲什麼,明明顧筠一個字沒說,徐蔚就是從他生動的臉上讀出了以上的句字。

    “噗”徐蔚掩着脣笑出了聲。

    “你們女人可真是奇怪。”顧筠放下手,嘴裏咕嚕了兩聲。

    “那幾個人你審過了沒有審出了什麼”徐蔚問。

    顧筠桃花眼一彎,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審什麼審,宮裏的人沒有皇上發話,咱們能隨便審嗎所以我已經讓人把他們捆巴捆巴送去了坤寧宮。哦,對了,這裏頭有個關雎宮的人,不知你發現沒有。”

    徐蔚眼一翻:“我上哪兒知道關雎宮裏有誰跟誰啊,不過皎皎認得,原是個二等宮女,好像是伺候花草的。”

    顧筠點了點頭:“我跟姑母說過了,叫她把關雎宮裏上上下下好好梳理一番。這回若讓她成了事,把你和皎皎陷進去,關雎宮可就要成衆矢之的了。”

    徐蔚眉頭一擰:“你不剛剛還說沒皇上旨意你不會隨便審人的。”

    顧筠卻是眉頭一挑:“我說了,不會隨便審人,事關關雎宮,又是我認識的人,當然沒有隨便審,而是很認真地審了”

    徐蔚:“”好吧,怎麼說你都有理。

    “那顧同知顧大人能否告訴我,那位關雎宮的舊人打算怎麼陷了我和皎皎啊”

    顧筠面上一股寒意掠過,眼中有凜凜的殺機。不過看着徐蔚,目光又軟和了下來,將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把玩腰間繫的一枚玉魚佩,不慌不忙地將他問出來的消息一一說與徐蔚聽。

    那宮女開始還死犟着不肯說,一意求死。不過錦衣衛有的是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那宮女也實在小瞧了自己的求生意志,顧筠都沒給她上刑,只是讓手下人跟她細細描繪了把詔獄十大刑的具體用刑方法,那叫春水的宮女就崩潰了。一五一十全都供了出來。

    這春水本是出身安南的小貴族,建寧三年,安南大族胡氏毒殺安南王,幾乎屠盡安南王室男丁,纂位稱王。後又舉兵攻打占城,占城王向朝廷求助,便是武定侯趙蕤帶兵出征,結果沒等到援軍,占城被破,安南胡氏佔了占城,又揮軍北上,直逼交州。等武定侯大軍趕到,交州已失三城,近十五萬軍民在城破之後被安南軍屠殺劫掠,男人老人孩子都被殺,婦人則被掠走。交州三城成了地獄。武定侯大怒,收復失城之後,帶兵直攻安南。安南終究國小,又在占城和交州奪城之站時消耗巨大,便是掠了再多齊國的婦人,也不能當成戰力。三個月後,武定侯帶着大軍直接打進安南王都,拒絕了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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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氏的求降,將安南王朝上下文武全都殺了,胡氏九族俱滅,血洗了安南王都。

    此役後來被朝中文臣們頗多詬病,覺得武定侯戾氣太重,殺孽太多。安南縱有罪,誅了首惡便是,何必要將安南王都殺的十不存二三。武定侯牛眼一瞪,安南人狡詐性貪,若不將他們殺怕了,殺的元氣大傷,再來殺我同胞如何你們行,你們就去守安南去,剛好交州不少官兒剛殉了國,缺人的很,那兒山窮水惡的,不如你們去吧。

    便再無人說閒話。

    安南貴族死了許多,族中年紀小的男女,挑了眉目清秀,又讀書識字會說漢語的,大多送進了宮中爲僕。春水便是其中一個。

    陶氏的父親本就是武勳之後,當年在安南之戰中立了戰功,十分打眼,後來便留在交州駐守,之後步步高昇,節度西南兵事,封了鎮南侯。當初議定陶家女入東宮,鎮南侯爲了讓女兒在宮中能立得住,爲她上下打點,左右謀算,當年安南出去的這些孩子便成了最好用的人手。

    春水家裏人死的差不多了,記憶中有個不到週歲的親弟弟當時因爲年紀太小沒能入宮,就送到安南普通百姓家裏養的,這個弟弟可以算是她這世上最後的親人。太子妃派人來找她時,便告訴她,她弟弟現在就在鎮南侯府當差,現在快十歲了。她若聽話,鎮南侯府保她兄弟平安富貴,若不聽話,便叫她姐弟倆都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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