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郡主嫁到 >第71章 問話與攔路
    第71章 問話與攔路

    “走了”貴妃懶懶地問。

    “是,挑了兩盞您親手繪的燈籠,目光毒的很,那麼多燈,進去就一眼挑了您最喜歡的那兩盞。”回話的分明便是帶着徐蔚去挑燈的中年女官。

    “跟在太后身邊長大的姑娘,眼光見識又豈是一般的丫頭能比的。”貴妃的話別有深意。

    “拿了您的燈籠,以後就是您家的姑娘了。”這女官跟了貴妃多年,說話也比旁人多了幾分隨性,“您這是改了主意,答應顧小郎君的請求了”

    貴妃一撇嘴:“誰答應那死小子了自說自話,無法無天的,跟他爹一個德行。”提起早逝的兄長,貴妃一時有些失神,過了一會才笑着搖了搖頭,“我還是瞧不上定國公府那一家子。阿筠若娶了他家的姑娘,不知道外頭人要怎麼看他說他,想想就覺得不甘。”

    那女官笑着坐在她身邊:“顧小郎君何曾在意過旁人如何看他說他若真在意,也不會這麼些年就待在您的身邊,死活不肯回長寧了。”

    “這倒是,這小子骨頭硬,主意正,這點像我。”貴妃提起寶貝外甥,眉眼都笑開了,“他是個不聲不響的倔牛脾氣。你別看我前兒那麼罵他,死活不答應他和徐蔚的事兒。那小子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可是不信你瞧瞧,用不着兩天他就能給我整多少幺蛾子出來,明着暗着非要逼我認了這事不可。”

    “其實昭德郡主人還是挺不錯的。”女官勸道,“她在太后跟前長大,禮儀態度自然沒話可說,滿京城的貴門姑娘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她。爲人又謙和有禮,這些年她在宮裏頭住着,太后皇后兩位娘娘把她當眼珠子疼,不知多少人看着她就眼紅的。可是您瞧瞧,自她丁大點兒進宮,到前年出去,可曾在宮裏頭喫過什麼虧不”

    “外柔內剛,腦子清醒,應變也快。”貴妃點頭,“她的確是個難得的。五年前應才人和李貴嬪都在她身上栽過。難得的她還挺大度,不把人往絕處逼。那兩位如今在冷宮裏待着,都沒說過她一句壞話。我自問也做不到這樣。”

    “可恨了那個陶氏,主意打到了我的阿昀身上。”貴妃目光一暗,拿拳頭砸在牀沿上,恨恨道,“要不是皇帝保着她,皇后又苦苦勸我,我絕不能讓她活過新年。”

    想想又氣不過:“還不是趙嫺那女人,心比天高,又屁點腦子沒有,纔會挑陶氏這種無德無才連貌都沒有,只會一味耍橫鬥狠,沒半點格局的蠢物做兒媳婦果真是王八看綠眼,婆媳倆都是一路貨。”

    女官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這關雎宮裏頭,貴妃都隨性慣了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大概這宮裏的女人,除了積威深重的太后和仁和樂天的皇后,她哪個也看不上。

    主僕二人說着話,外頭來人通傳,黃允還在皇帝身邊伺候,一時過不來,便叫他徒弟陳三和過來聆貴妃訓。

    陳三和不到二十,精瘦的一個人,不像他師父那樣白白胖胖的,但是機靈勁兒是一脈相承,深得他師父的真傳。年輕輕輕已經做到太康殿副監的位子。

    陳三和進來給貴妃請了安,便垂手在一旁等着貴妃問話。

    貴妃從來不傳外頭人進關雎宮。她在宮中地位特別,皇帝對她也與衆不同。非關雎宮的人要是敢隨便進來,立時打死了沒二話。就連他師父黃允大太監,也不過跟着皇帝來過幾回。他這遭是頭回進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最近朝中的動向如何我朝邊境可還安寧”結果貴妃張口一問,便是前朝大事,完全出乎三和太監的意料。

    “啊”雖然他夠伶俐,一時之間也有些磨不過彎來。

    “這些年,密諜司的奏報都是要經太康殿的手,吳用年老眼花,這整理分類的活計都是你在做。”貴妃坐直了身體,陳三和雖然低着頭,但好像能感覺到貴妃投過來的目光,讓他如芒刺在背,後脖頸子都冒汗了。

    “說說看,北疆和南疆,哪邊不安份了”

    陳三和“撲嗵”一聲跪了下來:“娘娘,不瞞您說,密諜司的奏報是在太康殿經手存留,可是這些密報都是火漆封了口的,事關重要,咱不過是個小小內監,哪敢窺伺朝廷密報。小的能做的,不過是照着密報上的標紅,給粗粗分個類向上呈罷了。”

    貴妃笑起來:“起來吧,你怕什麼。”她轉着手上的一枚紅寶戒子,不再看他,“阿汐,給三和看個座。”

    陪在她身邊的那個女官應了一聲,推了個小凳子給陳三和。陳三和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謝了座,只敢將半邊屁股虛虛搭在凳子邊上。

    “那你跟我說說,最近三個月裏,打從南邊北邊來的摺子各有多少吧。”陳三和的話,貴妃只信了一半。吳用都快七十歲的人了,早就耳聾眼花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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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太清爽。不過是看他在宮裏待了多少年,打從以前伺候先帝就勤懇敬事,又曾在先帝初初打進宮時立過功,否則以他的年紀,早就該讓他回鄉養老去。也不會一直將人擱在太康殿裏供着。現在陳三和名爲太康殿副監,但所有太康殿的事都是他說了算。來往密摺也全都握在他手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人,手上卻是掌着大齊朝周邊各國的無數隱祕之事。

    若換是黃允這樣老成持重的,或許能壓住性子,絲毫不沾。但陳三和正是二十啷噹歲,精神體力無一不佳,又有個大太監的師父領着,正是熱血野心的時候。想要在皇上面前出挑,差事辦得要好,就要對外頭的局勢一清二楚,知曉輕重緩急,不出差子。這些摺子,他少不得要翻閱一二的。

    貴妃也不說破,她在宮中多年,這些人這些事看得清楚。若是陳三和不是個忠心可信的,黃允也不可能讓他去掌着太康殿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

    她當姑娘時在長寧,家族裏許多重要的大事商議時都不避着她,有時甚至還要問詢她的意見和建議。到了宮裏,她本來就一肚子不甘和怨氣,就算皇帝拿些政事來問她,她也一概捂着耳朵不聞不問。逼得緊了,她還會跟皇帝翻臉,把人從關雎宮趕出去。

    也是皇帝耐心好,這麼些年了,居然也忍的了她。便是她對朝政一言不發,半點借不上力,皇帝待她也一如從前,這麼多年下來,她一顆牴觸的心,也慢慢麻木了,覺得萬事不理,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也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

    若不是這回壽王九死一生,對方竟然連“牽機”也動用了,她也不會這樣跳出來如了皇帝的意。

    貴妃在心底暗歎了一聲,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陳三和到底年輕,若此時換了黃允在場,早就一五一十,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消息都吐出來供貴妃娘娘分析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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