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採苣一咬牙，狠下心來，道：“奴婢想讓皇后娘救救奴婢。 .”
“哦？”雲牙兒來了興致：“本宮記得前不久你陪楊氏出了宮，已不算是宮裏的人了，本宮爲何要救你，又憑什麼救你？”
雲牙兒並沒有稱楊貴妃，採苣聞言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這個認知一出，她的眼淚頓時掉了下來，聲淚俱下：“皇后娘娘，奴婢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貴放娘娘讓奴婢出宮，奴婢不敢不從，算奴婢從小進宮，早把宮裏當成了家也不敢違抗貴妃娘娘，只能跟着娘娘出來宮，今日聽聞皇后娘娘回宮了，這纔來求見娘娘，奴婢無慾無求，只要能留在宮裏好，望娘娘恩准。”
不等雲牙兒回話，一直守在旁邊的芷月插嘴道：“若你真是無慾無求，不會來到鳳鳴宮求娘娘了，你年齡也不大，完全可以此偷偷留在宮外，找一戶人家嫁了，那裏纔是你真正的家，這後宮是皇和後宮娘娘的家，你說你把宮當做你家了，莫不是想做后妃？”
後宮裏從不確實年輕貌美的女子，有人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想一朝飛枝頭變鳳凰也是有的，只不過沒人敢把這心思擺在面。採苣也有這樣的心思，被芷月這樣毫不掩飾的說出來，她一時間覺得很是難堪。
但只是一瞬，她掩飾的很好，委委屈屈的說：“姑姑別取笑奴婢了，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怎麼可能能伺候皇。”話雖如此，可芷月不是傻子，剛纔哪些她可都看在眼裏，於是嗤笑了一聲。
“曉得好，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麻雀是麻雀的道理。”
芷月可像是雲牙兒肚子裏的蛔蟲，把雲牙兒想說的都說出來了。不過雲牙兒看到採苣眼睛裏有了淚珠，雖說不知道真假，不過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她輕輕咳了一聲，假裝訓斥芷月：“芷月，怎麼這麼不懂事。”
芷月自然知道雲牙兒的心思，從善如流的跪下：“是，奴婢知錯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雲牙兒話裏到底是真的訓斥芷月還是假的，採苣也不傻，自然不例外，她咬了咬脣，好歹沒因爲羞恥忘記她的真實目的。
“娘娘，奴婢知道只要娘娘願意，奴婢回宮之事在你看來不過是易如反掌，爲回報娘娘，奴婢自願交代出一起貴妃娘娘的過錯。”採苣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鐗。
雲牙兒一頓，隨即泰然自若的端起了茶杯，看去並無多大的驚喜：“哦？”
採苣如此，她並不意外。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楊貴妃的事已無迴轉的餘地，採苣如此也是情理之。
不過：“本宮記得，你說楊氏身邊的貼身侍女，那些腌臢事，大部分都是你替她辦的吧，你這樣不怕牽扯出自己？”
採苣當然擔心，她不僅擔心，還害怕雲牙兒拒絕她，拒絕她最後的底牌，那她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注意到雲牙兒剛纔並沒有稱呼楊貴妃爲貴妃，通過這小小的一個稱呼可以看出楊貴妃的去向，最好的也是流放了。
她自認爲長相不下於楊貴妃，除了出事差了點兒，她有什麼不楊貴妃，脾氣、哪怕是心思也楊貴妃略勝一籌，出生出生，是一個出生！讓她一輩子只能爲奴爲婢，這讓她如何釋懷。
她匍匐在地，讓她所有的心思都藏在暗處，唯有天地可知：“奴婢自知從前做錯了很多事，可娘娘，是人總會有做錯的時候，奴婢罪孽深重，可還是希望娘娘能給奴婢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奴婢想要將功贖罪，望娘娘恩准。”
雲牙兒在心裏嗤笑了一聲。說到底她不過是爲了自己罷了，雖然說她理解採苣的做法，畢竟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一輩子都爲了別人活着。但她還是無法接受採苣這種踩着別人的屍體達成目標的做法。
於是她的臉色愈發的淡：“本宮哪有那麼大的能耐。”
芷月一向貼心，她從小到大陪伴在雲牙兒身邊，不消多費功夫能看出雲牙兒的情緒。雲牙兒一向不把太多情緒擺在臉，若是真的表現的很明顯，只能說這是她要發火的前兆。
芷月暗道遭了，不用雲牙兒多說，也不給採苣說話的功夫，她開口打斷採苣欲說出口的話：“來人，這奴才以下犯，把她拖出宮去。”
採沒有想到芷月會有這麼舉動，呆呆的坐着半晌沒有舉動，直到侍衛走進來時她才如夢初醒的擡起了頭，慌亂的跪着朝雲牙兒走去，一把抱住了雲牙兒的大腿：“娘娘，你幫幫奴婢，幫幫奴婢……”
芷月喝令：“住嘴。”又厲聲朝站在不遠處的侍衛叫：“還不快把她拖出去！”
採苣還不死心，緊緊抱着雲牙兒的大腿任侍衛怎麼拽都不放手，雲牙兒有些喫痛，冷若冰霜一動不動的看着採苣——這已經是她最好的耐心了。
等到侍衛把採苣拖出老遠，雲牙兒還可以清楚的聽見採苣叫冤枉的聲音，雲牙兒防不勝防，看着自己皺巴巴的裙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壞情緒。
“我要更衣！”
芷月這時候倒是笑了出來，看着雲牙兒起身她前攙扶，一邊打趣道：“我原以爲娘娘不在乎呢。”
雲牙兒佯裝不悅，一邊走一邊瞪了芷月一眼：“沒大沒小，信不信本宮把你送去慎刑司調教一番。”
其實芷月的年齡雲牙兒還大了一歲，不過這話芷月當然不會說，順着雲牙兒的話打趣般回答：“是是，奴婢知錯了，還求娘娘饒了奴婢。”
雲牙兒心滿意足：“既然你知錯了，那本宮饒了我一會吧。”
等雲牙兒換好衣服從內室出來已經過了一定時辰，外面宮女已經擺好了午膳，看見雲牙兒時紛紛行禮。
“皇后娘娘。”
雲牙兒眼尖，從衆多人一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張德福，她坐軟榻，看着張德福走進，主動問道：“張公公有什麼事？”
張德福笑着行禮：“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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