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后要改嫁 >第001章 蘇家未婚妻
    看到繡娘繡出的一幅新品,夏尤清驚歎了一句,這時丫鬟詩畫提着裙角從外面疾步跑了進來。

    “着急什麼,這麼毛毛躁躁的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夏尤清將那繡品往身上一比劃,眸光中春色妍妍,瞥一眼詩畫問道:“感覺如何,好看嗎”

    詩畫連連點頭,“小姐穿什麼都好看”

    夏尤清反而沒了興致,將那繡品一扔,有些懶散的坐回杌子上,“剛瞅見你着急,是有什麼喜事”

    經過小姐一提醒,詩畫“哎呀”一聲,笑的眉眼就成了個彎芽,“小姐,姑爺的信”

    “這才什麼時候,怎麼就來信了”

    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夏尤清也將信接了過來,神色間不見如何羞澀,倒是有些不解。

    夏尤清的父親夏彧與蘇家父親早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定下了娃娃親,當時夏父還在京城當官,所有兩家交好,哪知夏母瓜熟蒂落居然生了個兒子

    此時夏家大姐已經知事,年齡上又比蘇扶礪大,自然這娃娃親說不得,於是兩家又將目光巴巴地落在了夏母的肚子上。

    好在這一次夏母終於發力,一舉得女,兩家喜的跟撿了寶貝一般,連忙拿着兩塊刻着名字的鴛鴦玉佩給倆娃戴上了,從此倆懵懂的娃就結成了娃娃親。

    可惜這女娃出生還沒幾個月,夏父因替一位同僚在朝堂上喊冤,被當時的州文帝李世琮忌憚,再加上皇帝近宦陳公公的一挑撥,夏父在朝中的處境開始艱難。

    不得已,夏父先將小女兒送到老家避難,從此,這一對從小被說了親事又交換了信物的苦命鴛鴦,連一面都沒見過就天涯兩端了。

    不過兩個孩子長大後卻通過書信建立了一種似友非友的關係,這一聯繫就聯繫了十五年。

    夏尤清自小被父親薰陶着擅畫,擅字,學識也算不錯,而蘇扶礪則對朝廷動向瞭若指掌,一來二去的,兩人的書信中曖昧越來越少,卻經常因爲對朝廷看法的不一而爭吵。

    不過由於鴿子的飛行速度有限,兩人即使爭吵,這一個月下來書信也只能一個來回,當然,這其中大部分的時間也浪費在彼此思索如何下筆回信當中。

    這一次鴿子來早了,是以夏尤清頗爲驚訝,她揮揮手將詩畫打發出去,自己則坐到了小窗前,用棍子挑開窗戶對着陽光看起了裏面的內容。

    見字如面

    此番回信實屬無奈,還望見諒。

    數次曾與君深究朝政之亂象,深感無奈,今因家父年邁,子盞上無兄弟,聖意之下,替父從軍。

    然則邊境中商進犯,子盞軍法未習,歸期不定,若此後再無音訊,子盞恐誤君之一生,特寫信告知。

    此後婚嫁,繩之兩端,再無結契

    望見諒。

    蘇子盞

    看完信後,夏尤清手冰涼了片刻,她扶住窗棱,緩緩消化着信裏面的內容。

    現在九州的朝政由右茶延中地連同大太監陳忠把持,兩人狼狽爲奸、賣官鬻爵,而左茶曹漢寶左右支絀,既要維持朝廷穩定,又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更多地保下朝廷忠良。

    所以哪怕曹漢寶身爲官職比延中地高一等的左茶,依然需要左右逢源。

    蘇家世代行伍,忠君愛國,州文帝李世琮在位時尚且能夠鉗制延中地一二,哪知其子李其瑞上位後,只顧享受男女之歡樂,朝廷任由大太監陳忠上報。

    是故一次文官的牽扯,夏彧被貶後再次失了官職,而蘇父被迫賦閒在家。

    曹漢寶失了左膀右臂,在朝廷上就漸漸低調了起來,而右茶加一個閹人,居然就讓整個九州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境地。

    而在這樣的朝政環境下,中商趁勢而入,九州的扛鼎老將早已鳥盡弓藏,而在任武將居然全是由錢財買賣而來

    由此可想而知,中商的進犯對朝廷造成的恐慌,但這種恐慌下,大太監陳忠居然攛掇着皇帝下了一個極其荒謬的旨意

    蘇父雖老,兒孫尚在,由蘇扶礪帶領九州西北大軍前往交戰地點,痛擊中商軍隊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蘇扶礪這個人明明長於政事,卻被安了一個武將官職,而且在無任何的作戰經驗下,直接統帥三軍

    所以纔有了蘇扶礪臨出征前匆忙給夏尤清寫下的信。

    夏尤清手裏死死攥着信紙,她知道此刻蘇扶礪早已動身,再思考任何的對策都已晚了,而兩家的親事說不定就此告吹。

    但是夏尤清卻特別的恨,恨這整個朝廷的昏聵,恨這奸佞小人的作祟,更恨那無能爲力、反抗不能的痛心

    “呀小姐你手受傷了,快鬆開手啊”

    丫頭詩畫本來在廊檐下站着望風,聽到小姐屋裏長時間沒有動靜,也沒有如往常般,看完了信就讓她進去伺候筆墨,這才探頭探腦的查看。

    哪裏知道這一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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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姐滴着血的手,連手裏的白色信紙都染了紅。

    猛然推開門,夏尤清將手裏的信拍在桌子上,夏父手腕運力,筆下的線條絲毫不亂。

    “父親,蘇扶礪上戰場了。”

    那筆鋒一頓,一滴墨汁徒然落下,暈開了一大片的黑色。

    “您不給蘇伯伯寫一封信嗎”夏尤清問道。

    夏彧視線落在那沾了血跡的信紙上,彷彿凝固了般,良久才徐徐嘆了口氣。

    “還有什麼可說的”

    “蘇家就這麼一個兒子,蘇扶礪也算是您看着長大的,他對於兵法的瞭解您不是非常清楚”

    將毛筆在筆洗中沖洗乾淨,掛在筆架上,夏彧坐在他的太師椅上,聲音有種沉痾已久的疲憊,“左茶大人”

    夏尤清眼眶驀地一紅。

    “丫頭,看來左茶大人也無力爲繼了。”

    夏尤清聽不懂父親的無奈,更不懂他們這一批人爲何將那渺不可及的希望寄託在一個縮頭烏龜的身上。

    先是夏父,後是蘇父,再是蘇扶礪。

    假如一開始就沒有退讓,會不會此刻就不會到了如此境地

    夏尤清將桌上的信紙一收,轉身就要往外走,“站住”

    夏父的聲音嚴厲傳來,讓夏尤清停住了腳步。

    “父親還有何吩咐”

    “你不許去京城,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去石湖裏”

    夏尤清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她張了張嘴,出門猛地甩上房門,放置在桌上的畫紙在這股風的帶動下,嘩嘩翻動了一下,最終落下了桌面。

    良久,一隻顫抖且佈滿青筋的手將它撿了起來。

    夏尤清出了夏父的房間,卻坐在迴廊裏悶悶的胸口疼,她抱着柱子,翻開蘇扶礪的信張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跡。

    兩人即使沒有了男女之情,但是作爲神交已久的好友,卻連對方一面都沒見過,甚或是以後都不會再見

    說不出的滯悶讓夏尤清心煩意亂地去了母親的院子。

    曹淑琴當年曾是京城裏出了名的大家閨秀,一手女紅巧奪天工,雙面刺繡的精湛技藝更是讓當初還在世的太王后都讚不絕口。

    後來嫁給了夏彧成爲夏母后,也就很少出門了。

    看到自己最愛寵的小女兒踢踢踏踏地進了門,她首先就笑了,將手裏的活放下,拉着小女兒的手坐在桌旁。

    “怎麼了這是”

    沒等夏尤清回答,夏母就先看到了夏尤清手上的血跡,她柳眉一蹙,看向跟在夏尤清身後的詩畫,明明語氣平緩卻讓詩畫嚇白了臉。

    “你怎麼看顧小姐的,居然還讓小姐受傷了”

    “我,我”

    夏尤清直接掙開手,撲到母親的懷裏委屈的直掉眼淚兒。

    夏母立馬就慌了,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塊閒着的布,最後乾脆拿自己袖子給寶貝女兒擦起了淚。

    “疼了是不是疼了跟娘說,娘給你吹吹”

    說着鼓着腮幫子居然就真想給夏尤清吹,夏尤清哭笑不得,心情卻輕鬆了不少,“我跟爹爹吵架了。”

    夏母咦了一聲,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你爹爹會跟你吵”

    他們家的這個小丫頭,因爲承載了夏蘇兩家的希望,從小就給寵的有些嬌小姐的脾氣,尤其是夏父,磕着碰着他的寶貝閨女都要心疼半天。

    可說起吵架,哪一次不是她家的丫頭無理取鬧

    “你爹爹又哪裏惹到你了”

    夏尤清悶悶不樂着,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夏母解釋。

    得虧夏父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當初求娶了夏母后就一心一意地待她,所以也就沒再娶妾,生活安詳順遂的夏母,整日裏想的事情也就漸漸變成了夏家院子裏的那一畝三分地。

    連那後院的一個沒給名分的妾夏母都不怎麼嫉妒,所以這朝廷上的事情,夏尤清即使跟夏母說了她也不一定能懂。

    說不定還會勸說夏尤清,說男兒趁着年少就該當建功立業云云。

    些許的事情讓夏尤清心情尤其的煩悶,她鬆開夏母,自己將信紙揣進了袖子裏,免得夏母看到了心裏難過。

    看着夏母慈和地爲自己受傷的手上藥,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夏尤清抽了抽鼻子。

    “爹爹說我們要收拾行李去石湖裏,那邊的那位跟着嗎”

    那邊的那位指的就是偏院的女子,夏母生夏尤清的時候她鑽了空子算計了夏彧,後來生了個兒子,長的卻是乾乾瘦瘦的,很不得夏父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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