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顴骨稍微突出,再見張璇的第一眼,林浩宇發現她居然化了淡妝。
粉致的嘴脣,還有些光澤,絕不是一個女人睡覺時該有的樣子。
儘管張璇還穿着睡衣,一副剛剛被叫醒的模樣。
她謹慎的露出半張臉,看到果真是林浩宇才把門拉開:“浩宇,你這麼晚”
林浩宇已經一把摟住她的脖子,一隻手臂攬、住了她的腰,像個入室劫色的六芒分子。
“啊”
那一聲驚呼嘎然而斷,林浩宇剛剛輕吻上她的臉頰,張璇反手從身後亮出一把剪刀
那一秒,碳鋼反射光線刺入林浩宇的眼睛,他以爲張璇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插過來,可是張璇高舉的右手一鬆,剪刀直直的落地。
可是她的眼中分明有淚滴在晃動。
一個笑臉迎人,招呼的時候親近而畏縮,明明表現出畫好了妝容等你到來,但是手中卻藏着一把利器的女子
她的反抗,她的放棄,處處都透着前後矛盾,就像她的心,其實一直在反覆
她拒絕施捨,拒絕求助,拒絕枉顧她尊嚴的踐踏,又無力解決現實的磨難。
她想順從,卻心有不甘,她想不顧一切的抵抗,又狠不下心腸。
唯餘羞辱和強烈的羞恥感,證明她絕沒有麻木。
林浩宇鬆開手,用拇指幫她抹掉眼角的淚滴。
“璇姐,你的自我意識太強,以至於每一個選擇都不由自主的以利益最大化爲前提,哪怕是放棄的時候,都像在做交易。所以如果沒有得到,就會產生強烈的的失落感”
“你大半夜來找我,就是要教訓我這些”張璇依然緊貼在林浩宇身上,但是卻因爲這番話而顫抖。
“當然不是,我本來想做什麼你不知道麼我這麼說是因爲,你一直不懂一個道理,如果每一個和你接觸的人都像你這樣做出選擇,那麼除了激烈的競爭以外,其中最後難免大家同樣什麼都得不到。”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讓我辭職的時候難道你不也是這樣的心態嗎”
“那是因爲你不知道我只使用了百分之十的力量,還有百分之九十的保留,而你卻只能用盡全力。”
張璇歪過頭,表示不想聽林浩宇的話,同時扭動腰肢想要掙脫他的控制。
林浩宇鬆手了,張璇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可惜林浩宇如同沒看見一樣,反手關上了門,徑直走向沙發做好,環視着這個逼仄簡陋的房間,用命令的口吻道:“給我拿點喝的,要涼的。”
張璇站穩,斜視着林浩宇不動,她對這傢伙的態度極端牴觸。
“沒有。”
“冷水,加冰這總有吧。”
“爲什麼一定要涼的”張璇止不住好奇。
“因爲我現在很上火,如果你不想我一會對你用強,最好現在表現得聽話一些。”
這張璇只考慮了一秒,立即去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水,又到冰箱裏取了一塊冰丟進去。
因爲加了冰的水有些滿溢,張璇雙手捧着小心翼翼的送到林浩宇面前,彎下腰放到小桌上。
林浩宇的視線立即沿着她開闊的領口望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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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想伸手去托住的衝動,然後便發現張璇保持這個姿勢,直視着問:“浩宇,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我只是想讓你聽話而已。”林浩宇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冰塊被他咬的嘎吱作響。
“爲什麼是我”
“因爲你和秦霜妹妹走得太近了,我不希望將來必須對你做些什麼,那樣的話對你對秦霜妹妹都是不可避免的傷害。”
“你爲什麼一直斷言我會怎樣”
“因爲我被稱爲先知。”
“咯咯咯”張璇被這句話逗笑了,笑得渾身亂顫。
林浩宇也偏過了頭,“再來一杯。”
張璇意識到不妥,用手扶着胸收緊衣領站起來,再次去給林浩宇倒了一杯水,在冰箱那邊想了想,直接放入兩塊冰。
這一次她沒有重複之前的動作,而是在林浩宇身邊坐了下來。
睡袍不長,蓋不住膝蓋,張璇只好把兩腿儘量的併攏,可是斜伸着的兩條美腿仍然露出來大半。
喝掉第二杯冰水的林浩宇氣息比剛剛還要粗重,張璇只能拉了拉睡袍道:“浩宇,你怎麼了”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那我問你,你這種女人許看不許碰,又是爲什麼”
張璇道:“身體是我自己的,我不允許就不可以”
林浩宇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大力傳來張璇不由自主的倒在了沙發上。
“現在呢”
張璇想掙扎,可是那隻手臂就像一座大山,她叫道:“用暴力欺負
女人,你算什麼男人”
林浩宇鬆開手道:“暴力從不認識男女,可以欺負任何人在暴力面前,這世上的一切都是暴力佔有的。”
張璇愣了,似乎有些明白了林浩宇究竟在說什麼。
“你想要我”
“剛纔想的,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林浩宇放開她,擺了擺手說:“趁我還沒改主意,趕緊回你自己房間,大半夜的我也要睡了。另外給我拿點鋪蓋。”
於是張璇走回臥室,卻只能拿來一卷毛衣和一條風衣。
“浩宇,只有這個,要不你蓋我的毯子”
“算了,就這樣吧。”
林浩宇合身躺下,張璇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轉頭問:“能告訴我你究竟想要我幫你做什麼工作嗎”
“只能先告訴你,或許要出國。”
“可是我爸爸他”張璇很爲難。
“不是現在,最近一段時間你好好陪着他吧,醫生說你爸爸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林浩宇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既不同情也不安慰,就如他渾不在意生死。
“那你也早點睡,浩宇”熄燈,關上臥室的門後,她又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
小廳中,林浩宇目視黑暗,露出笑容。
降服一個人很容易,但是徹底征服則必須使用一點手段。
力量上的,心理上的,都要讓張璇心甘情願的處於被支配的地位。
不知爲何,林浩宇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某種強者的本質,哪怕她現在只是普通人,還那麼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