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竟也全無出面保他們的意思
有兩條他想不明白,一是閣老爲何這樣輕易就放棄了他們,他們可是閣老在東南的得力襄助,即便辦他們可能是聖意,但閣老怎樣也應當嘗試挽回。他們皆是這般想的,這也是他們一貫的底氣。何況操刀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親王,閣老還怕了他不成
二是,他獻瘦馬怎就惹惱了衡王了,那四個可都是姿容上乘的處子,還學過規矩,難道衡王不喜那種長相的女子
到了顧妍玉成親這日,顧雲容隨着大房一衆人等趕去觀禮。
她今日穿戴的俱是今年開春兒才添置的衣裳頭面,一身簇新,羅衣寶髻。
穿戴雖非頂精細貴重,面上也只略施粉黛,但她麗質天成,只是這般,嫋嫋獨立,便若粉妝玉琢,顧盼之間,丰姿嬈麗,恍如瓊花映滿室,耀人眼目。
彷彿姮娥飛月殿,猶似神女臨筵前。
再過兩年容貌全然長開,不知是何等傾城絕色。
周遭有意無意的目光不時朝顧雲容這邊投來,她卻兀自出神。
待新郎郭瑞將顧妍玉迎來,顧雲容跟顧淑郁並徐氏一道立在女眷這邊遠遠觀望。
她看着眼前按部就班進行的告祝、合巹等諸般儀程,禁不住就想起了自己前世出嫁時的情形。
桓澈娶她是完全按親王納妃儀來的,即便時間倉促,也絲毫不亂,甚至與頭先幾個王妃進門時相較更加走心。一場婚禮辦得錦簇花團,引得萬人空巷。
但到頭來,她好像連他心的邊兒都沒摸着。
她看到顧妍玉身上那件大紅妝花通袖袍,又想到了自己與謝景思想的相左。
那會兒她尚未重遇桓澈,還在試着跟謝景相處,瞧見別家娶親,謝景感嘆說婚禮辦得過於奢侈,有那銀錢不如多置辦些產業。
實質上娶親的那家家底殷實,那個排場對他們來說屬於正常。顧雲容覺得在能力範疇之內,婚禮是應當好好籌備的。她當時問他若他將來發達了,娶親時會不會好生辦一場。
謝景轉眼看她,眼神溫柔,莞爾而笑:“若我發達了,成婚時該有的自然都會有,但不會辦成這樣,會辦得簡樸些。省下的銀錢,咱們可以添置莊子、鋪面,再不濟留着供兒女讀書婚嫁也是好的。”
她被他說得有些窘迫,但還是問了一句:“若你坐擁萬貫家財,也只會辦一場儉素的婚禮”
謝景點頭:“那不過是個儀程,花那麼些銀錢在那上頭不合算。”
“可產業何時都能置辦,成婚一生卻只一次,不過分奢侈不就好了。”
謝景仍直是搖頭:“沒那個必要。”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若一意想要隆重些,我可有所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