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家貴妻 >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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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後一哆嗦, 居然卡住了

    桓澈身體向來康健,一年到頭都鮮少生病, 頭先也全無水土不服的兆頭, 她想不通他爲何會忽然就病了。

    她甚至想到了他會否是不小心觸發了他那個特殊的病症, 但細想又覺着不可能,他不太可能那般不謹慎。

    但她轉念一想, 他體魄好,說不得養幾日就好了。可又過了半月,宋文選打探來的消息仍是殿下尚在病中, 未去衙署。

    顧雲容坐不住了。

    這樣下去,顧同甫不知還要在牢裏待多久, 牢獄哪是能久留的地方, 顧同甫前世就是因爲久滯囹圄, 身體虧損得厲害,如今可不能重蹈覆轍。

    她一個人不方便出門,便再三央求顧嘉彥帶她去聽楓小築打探一下。

    顧嘉彥當下拒了, 沉着臉對她道:“我看你就是許久未見心裏惦記他了,當我瞧不出小妹你清醒些,他是什麼身份, 咱們又是什麼人家縱他看你顏色好, 肯要你, 也是讓你做個姬妾,再不然就連個名分都沒有,只是玩弄你,你可想過這些”

    顧雲容小臉都皺到了一起。顧嘉彥完全誤解了她的心思,她如今已經對桓澈死心了,退一萬步講,縱然她沒死心,她也清醒地知道她跟桓澈差距懸殊,不會生出什麼不切實際的意圖。

    她又費盡口舌跟兄長解釋她對桓澈並無他想,只是想去看看他此番病倒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想耽擱父親出獄之事。

    顧嘉彥覺得妹妹怕是傻了,連藉口都不會編:“即便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一個平頭百姓,如何入得親王別院你去了又能如何”

    顧雲容抿脣:“我就是試着探個底,橫豎在家裏也是坐臥不安。”

    顧嘉彥見勸了這半日也無用,索性就帶她出了門。橫豎也進不去,讓她去一趟也好斷了念想。

    到得聽楓小築後門,顧雲容等了許久纔等來兩個婆子從裏頭出來。她命秋棠上前搭話。秋棠按照她的吩咐,先一人塞了些碎銀子,而後自稱家中是採辦藥材的,聽聞王爺病了大半月,想知道究竟是何病症,看能否進獻些許草藥在王爺面前博個好。

    其中一個穿薑黃比甲的婆子端量秋棠一番,搖頭說她們並不在王爺身邊伺候,亦不知王爺是何病症。

    秋棠還欲求她們幫忙打探,卻見兩人徑自走了。

    秋棠沒辦成事,折回去愁眉苦臉問顧雲容接下來當如何。

    顧雲容輕嘆一聲,雖然她早就料到這事不好辦,但真正面對時,仍有些無奈。

    秋棠在後門外攔問婆子的事很快就傳到了握霧耳朵裏聽楓小築裏裏外外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報到他跟拏雲那裏,然後他們再報與桓澈知道。

    握霧將此事說給桓澈時,拏雲一直暗中觀察自家殿下的神情。

    大半月沒見,他原以爲這事就算是過去了,可如今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他倒要看看殿下是何反應。

    桓澈正整理着案頭的文書和信札。他面上容色清淡,氣色如常,並無一絲病色。

    聽罷握霧的稟告,他略頓了頓,低下頭仍舊翻閱書信:“不必理會。”

    拏雲與握霧對望一眼。

    殿下這陣子夜裏總睡不好覺,白日裏偶爾還會走神,他們原以爲是因着浙江兵事,但後頭瞧着又覺不像,這便忍不住往顧家姑娘身上猜不過這種不靠譜的揣度他兩個誰都沒膽子在殿下面前露出來。

    握霧腦子雖直,但也抱着一種類似於等看好戲的心態等看殿下是否會反悔,可站了片晌,殿下只是低頭翻閱尺牘,未再擡頭。

    跟拏雲一道退出來後,走出去老遠握霧纔敢低聲道:“我還以爲顧姑娘會是個特例。”

    “這也說不好,”拏雲沉容道,“殿下可是把顧同甫跟于思賢一道從牢房調到了鞫訊室暫押,待遇有別於監犯。于思賢是朝廷大員,給予優待無可厚非,但顧同甫不過一個縣衙書辦,爲何也能這般”

    “案子已經審清,何況顧同甫這案子跟于思賢那案子有所牽連,就手兒把他也一道從牢裏提出來,沒甚好奇怪的。”

    拏雲嘴角微扯,不想與握霧多言:“休要斷言過早,萬事往後看便是。”

    書房內,桓澈手上略停,透過半開的窗扉往外頭望了須臾。

    他這陣子順着寇虎這條線查下去,有了不少斬獲。不出他所料,寇虎是那羣賣國官商與倭寇的中人。這個水手雖則資財不豐,但交際極廣,憑此爲兩方互通消息,從中牟利。後來手頭銀錢多了,又做起了走私的勾當。這也是寇虎手頭寬裕起來的緣由。

    他思量之下,派人假作這批間者去找了寇虎。

    然後他套出了一個消息,三日後,杭州府這邊將有一批硝石和銅鐵要祕密交易,買主是佛郎機人。

    但具體的交易地點未能套出。

    據他這些時日得到的奏報來看,這是那幫賣國官商的慣用伎倆。銅鐵和硝都是製作火器的必需品,國朝對此歷來嚴格控制,地方鄉紳與奸商藉由自身之便,將國朝的優良銅鐵和硝石賣給佛郎機人,佛郎機人將之做成火器,然後配備給倭寇,倭寇憑此走私並劫掠。

    這也是爲何倭寇的火器裝備能與國朝相匹敵的原因之一。

    但他覺得這種陰私交易還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浙江本身兵力不足,一旦倭寇再度大舉入侵,極難抵擋。

    桓澈低頭對着輿圖思忖少頃,抽出一張錦箋,提筆寫信。

    給於思賢和顧同甫翻案之後,果然什麼魑魅魍魎都出來了。那些大員小吏沒少來求見他,他索性稱病,閉門不見。

    他將於思賢跟顧同甫暫且押在衙署除卻引蛇出洞外,還有一個考慮眼下浙江官場蠹蟲未清,將兩人放出來說不得會出事端,所以他暫且將人留在了衙署裏。

    他頭先已給父皇去信,等手中這封信寄出去,大約幾個替換上來的封疆大吏已帶着父皇的諭旨並吏部的調令往浙江趕了。

    桓澈斂眸。

    沿海這盤棋上各路人馬皆有,但最大的贏家還是他父皇。

    他將信交給握霧後,便即刻吩咐備馬,徑往後門去。

    他覺得他應該再去水寨和烽煙臺那邊查看一下風候,看倭寇下一回來犯會自何處登岸,順道看看能不能找出適合三日後那場交易的地點。

    他的步子越來越快,跟在後頭的拏雲也不得不加快腳步。

    等出了後門,他若無其事地朝周圍掃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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