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是一個男性的房間。
而房間的主人, 此時正坐在雪白的牀鋪上, 髮絲有些凌亂,眸色墨黑幽深, 薄脣也微微張開,輕緩地呼吸了幾口空氣,才漸漸平息了胸口那一團燥熱的火。
他又開始做那個漫長而荒誕的春夢了。
明明現在是白天, 只不過一個短暫的午休, 可是他還是無法控制地陷入了那片黑暗的、縱慾的天堂。
簡直就像魔怔了一樣。
青年揉了揉太陽穴, 心中的躁動還能勉強壓下去,可是身體上的反應不行, 只要一想到幻夢裏小姑娘那雪白嬌嫩的身段還有甜蜜柔軟的呻吟,他就只想把那人徹徹底底地佔爲己有, 把她藏在最深的寶箱裏, 不叫任何人發現。
韓珏其實對女色並不感冒,年少時在國外知名電競戰隊年收入百萬美金, 獻殷勤者多如牛毛, 其中不乏絕色佳麗, 可是他除了遊戲以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整天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知嚇退了多少傾慕者。
後來因爲手肘病痛, 他不得不回國療養, 順便玩起了國內如日中天的ba手遊“王者榮耀”並加入了g戰隊。不過國內電競圈起步比國外慢,亂象橫生,經常搞一些美女噱頭來吸引觀衆,而人氣正當紅的韓珏就成了那些性感女解說、甚至某些女選手渴望攀附的對象。
那些充滿了貪婪的異性目光,讓韓珏一天比一天冷漠寡言,以至於到後來,他已經成了電競圈人人皆知的高冷冰山,不近女色的程度甚至到被粉絲懷疑其性取向的地步。
然而就是這麼冷靜禁慾的青年,此時卻在盤算着,如何把隔壁那位小姑娘扒拉到自己碗裏。
對於一個正常男性來說,所謂愛情,最直白的表現就是對心上人的慾望。
韓珏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夢裏的他再怎麼隨心所欲,都不過是飲鴆止渴。只有將那個虛幻的身影真實地攬入懷裏,他纔會真正滿足。
換好衣服,他打開了手機,上面有一條教練cooper發來的信息
“阿珏,聯繫那個女主播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她有意向的話就讓她來公司面談合約吧。”
於是順理成章地,十幾分鍾後,黑髮黑眸的青年一手插兜,一手按響了隔壁的門鈴。
不過等待的時間比他想象得要久,大約三分鐘後,門纔打開了一道縫隙。
“韓韓珏”少女臉龐還帶着玫瑰般的紅暈,眼眸裏含着朦朧的水霧,似乎剛剛睡醒。
男人朝她點頭:“嗯,打擾了,現在方便聊一下嗎我代表g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的隊伍”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見花綿倒抽一口氣,直接打斷。
“請、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啊。”
“我從不開玩笑。”韓珏的目光一直停駐在她身上,語氣不容置疑。
小姑娘跟他對視片刻,神情震驚帶疑:“可是你們怎麼會發現我”早上是cky,下午來了個g,兩個頂尖職業戰隊都在誠心邀請自己加入,可這也太玄幻了吧
花綿自認,她的技術還不如許多成名主播,也沒有國服第一的頭銜,到底是怎麼被這些職業隊伍看中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當然不能站在門口說,花綿只好請他去客廳詳談。
韓珏進屋的時候,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小姑娘穿着粉色的睡裙,外面套着一件臨時搭上的鵝黃色針織外套,非常溫柔居家的打扮,只可惜
睡裙領口寬鬆,內衣的蕾絲肩帶露出半截,襯着纖巧的鎖骨和白皙的膚,誘人得緊。
而花綿完全沒心思留意這點細節,她聽到門鈴的時候正好是午睡剛醒,作爲擁有健康睡眠習慣的好孩子,她通常都是脫去胸衣才上牀的。所以門鈴一響,她不得不慌慌張張地套上內衣,然後披上針織外套,纔敢給客人開門。
“家裏沒煮熱水,喝點果汁吧。”小姑娘端着兩杯冰箱裏凍着的橙汁向他走來。
韓珏對果汁飲料都是敬謝不敏的,不過看着花綿遞杯子給自己時那隻白嫩可愛的小手,他還是接了下來:“謝謝。”
“沒事,你先坐。”少女看着他落座,表情漸漸嚴肅,“好了,韓珏先生,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青年把手裏的橙汁放在茶几上,清冷的語氣難得帶上了一點溫度:“你現在是犬齒直播的簽約主播,對嗎”
男人的眼眸黑如深淵,花綿跟他對視的時候差點失神,反應過來時臉蛋已經紅了:“嗯,剛簽約不久。”
“那我們昨晚排位賽撞車,很多觀衆都看到了,對不對”
小姑娘搞不懂他葫蘆裏賣什麼藥,只好附和點頭。
“這場比賽被他們錄下來發佈到了視頻網站,點擊量很高,所以我的教練也發現了,並且通過專業分析認爲你具有優秀的遊戲潛力,所以讓我來聯繫你,看你有沒有加入g的意向。”韓珏解釋得很簡單,花綿也立刻懂了。
“可是”想起早上跟cky的負責人商量“遲幾天再告訴你答案”,現在g也過來橫插一腳,花綿心裏糾結如一團亂麻。
男人卻頗有耐心地等她下結論。
“我、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小姑娘的真心話,她當初玩遊戲也好,當主播也罷,都是按照l01給的路向前走,雖然現在已經真心喜歡上了這個遊戲,但要不要踏入職業領域,她還需要深思熟慮。
韓珏見她手指揪着沙發上的抱枕,都抓出了皺褶,心知她已經開始緊張不安,便冷冷道:“那就做好決定再說吧。”
“名片就放在這裏,你有興趣就去g的總部公司找這個人。”
花綿用力地點點頭。
韓珏並非多言之人,說完了正事,他便起身告辭。
花綿送他到門口時,一擡頭,就撞上了對方專注凝視自己的目光。
不知爲什麼,明明只是無形的眼神,卻帶着一種沉重而黏稠的曖昧感,甜味和未知的危險混雜其中,將她整個人都密不透風地裹了起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男人突然開口道。
小姑娘一怔:“哦對我叫花綿。”
“花綿”這個字眼從他的脣間逸出時,卻含着某種特別的意味,“不錯。”
不知爲什麼,被他這麼一評價,花綿臉都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