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走進來三個人,爲首的是衣着有些散亂的蔡侯,其次是息國侯半抱着面色潮紅,氣息紊亂,還少了一隻羅襪的嬀薇。跟在他們身後的自然是一幫帶着兵刃的禁軍,一大羣浩浩湯湯,好似整個合歡殿都裝不下了。
“今日是怎麼了,蔡侯跟息侯兩人怎麼深更半夜同時出現在我家公主的宮殿裏”信北君臨危不亂地道。
我看着嬀薇的眼眶紅腫明顯是哭了很久,一身污穢,都還未先去沐浴,便被人當做工具拉到了這邊,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若是我遇見了這樣的情形,肯定是想死的吧。
她見我一直在盯着她看,猛地掙脫息國侯的懷抱,狠狠地向我撲過來。
剎那間,雨飛身在我面前擋住了她撲過來的氣力,可是那樣快狠的速度,我還是驚了一個趔趄。
“嬀翼,你這個賤人,跟你卑賤的孃親一樣,妒忌我與夫君感情比你與蔡侯的感情好,就用如此的手段了挑撥我們之間的情誼,你這個賤人活該淪落爲妾。”嬀薇的歇斯底里被雨攔在一邊,我靜定地看着她的瘋狂,瞬間把剛纔可憐她的那點心思全部消磨乾淨。
看來嬀薇相識息國侯日子雖然長,但是卻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枕邊人,息侯對她即是口腹蜜劍,爲人更是心術不正。
“來人,搜宮。”蔡侯一揮手便有大批的禁軍魚貫而入,開始翻箱倒櫃地找什麼東西。
“這整個蔡國是孤的,何來你家公主的宮殿之,你家的公主也是孤娶過來的側夫人,雖孤已同意放她回陳國,可是和離書上一日沒有蓋了孤的國印,她就一日還是孤的人,是生是死由孤來斷。”蔡侯一步跨過,拉過我的手臂,猛地將我帶到他身邊。
“蔡侯難不成是想讓下人都知道,自己身爲一國的君主對待自己的女人卻如此的暴虐嗎”信北君大聲呵斥。
“這是孤的家事,信北君還是少管爲好”蔡侯將我困在懷裏,任我怎樣捶打都無濟於事。
“其他的女人我可以不管,但是嬀翼是我陳國的大公主,蔡侯這是在故意給陳侯找難堪不成”信北君橫眉冷對。
“哼,”蔡侯像是要把我的手臂拉斷了一樣,一雙眸子兇狠地盯着我看“這個惡婦在孤與息國侯夫人的喫食裏下了和合散,還讓人帶着息國侯去捉姦,今晚所上演的好戲你怎麼不問問始作俑者陳國的大公主是如何做到的。”
這髒水,往我身上潑的理由還真是漂亮。
“叔懷,你當我如你一樣蠢嗎,若是我可以那樣輕易的下藥,我對你只會用砒霜,讓你一命嗚呼,怎還會用和合散讓你有力氣跟我在這拉拉扯扯。”我掙脫開他的鉗制,輕揉着已經紅腫的手臂。
“惡婦,孤今日就要你看看你自掘墳墓的下場。”蔡侯拉着我的肩膀大步前行,將我帶出了寢殿,秋風瑟瑟,身着單薄深衣的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夜涼如冰,刺得人嘴角直顫。火光衝,我被他推搡在地上的時候,看見合歡樹下面的桃花酒被人挖了出來。
“他不是恨我,只是恨楚姬,他愛我,但是他不愛楚姬,我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陪着他,但願在化開一切在他胸口堆積的仇恨時,身邊早已空無一人,卻還有一個我在陪着他,不棄不離。”
想到如今只能靠湯藥來吊命的羋雅光,我心裏真真是替她不值,心裏也有不甘,立即站起身先發制人地道:“這酒是蔡侯送來的,難道蔡侯忘記了嗎”
寢殿裏的衆人都隨即走了出來,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雨也隨聲附和道:“奴婢記得,當時夫人身子不太好,又怕酒失了香氣,所以一直被封起來埋在地下。”
想必雨自從跟了我之後,扯謊的次數越來越多,以至於現在編起謊話更是信手拈來。
“爲了證明你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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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現在就喝給孤看。”蔡侯讓侍從酒罈裏舀了一碗酒上來,並穩穩當當地端在我面前。
“國君,夫人中了噬心蠱之後,就不能飲酒了。”雨自然之道這桃花酒裏放了什麼,於是立即懇求蔡侯住手,生怕我再像上次一般,吐血昏厥,尤其我現在身上還有金蠶噬心蠱的糾纏,任何一味毒藥對我來,都有可能是雙倍的疼痛。
“蔡侯難不成是要當着我的面,給公主下毒嗎”信北君從雨慌張的眼睛裏似乎看出了什麼,隨即將我護在身後。
“孤今日被她擺了一道,自然是要讓她還回來纔行,更何況這酒我與息國侯夫人都喝了,合歡你還怕什麼”蔡侯話鋒一轉,對於我和嬀薇來,這句話無非是一把利劍,將我們身上僅有的聯繫斬的血肉模糊。
她現在定當認爲她所喝的玉液酒,是從我這個罈子裏盛出的並且送到南明宮的。根本不會去想,蔡侯爲何也會着了我的計。當仇恨與怨氣衝昏了理智,一切的力量是很難以抵抗的。
隨即,蔡侯下令將雨和信北君困在禁軍的佈陣裏面,嬀薇步步輕移朝我走過來,笑容猙獰。她命身邊的四個侍婢按住我的肩膀,使我掙扎不得,塗着鮮豔蔻丹手指靈活地撬開我的嘴巴,將整碗攙着七星海棠的酒灌進我喉嚨。我趴在地上,看着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可怖不堪,隨後好似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仿若遠處熟悉的白衣翩然而至,永不凋零。胸口裏涌出的溫熱濺染了潔白的衣袂,我努力握着手掌讓自己吐血的模樣不要太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