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秀頂着下眼瞼兩片淺淺的烏青坐在白紀然對面,嘴巴一張一合化身了百度人工閱讀器,在從善如流地揹着某人的百度百科。
還時不時突兀地穿插一兩句由衷的讚歎。
介紹完一遍,最後把手機裏那副遺世雙生的拍攝版高清圖片推到白紀然眼前。
“老大,這就是小姐姐的成名作,你看一下。”
白紀然闔着眼睛,興致缺缺,聽他終於安靜了,才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手機裏那副縮小版的油畫,聲音很淡,“溫淺祖籍是江蘇蘇州”
利秀愣了一下,很快又用力點頭,“對對,而且,這麼說來,我跟小姐姐也算是半個老鄉呢。”
白紀然低呵一聲,指尖輕撥,把他手機推開,手壓在腦後,望着天花板,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溫心心,溫淺。
果真只是一場巧合罷了。
也好,反而再沒什麼需要糾結的。
初言把生煎和豆漿裝到餐具,一人面前擺了一份。
他咬着生煎,餘光瞥一眼仍舊滿含期待的利秀,佯裝漫不經心的語氣,問,“老大你會去給那個畫家做模特嗎”
白紀然擡擡眼皮,聲音清冷,“她有病,我也有病”
初言默默地拍了拍利秀的肩膀以作安慰,語重心長地說,“秀兒,偶像只適合活在心中,你的小姐姐,跟我們註定就不是一路人。”
利秀髮了狠地瞪他一眼,打掉他的手,筷子用力摔到桌子上,轉身甩了門鑽回臥室。
初言扭頭看了眼,悠悠地嘆聲氣,早餐也沒心情吃了,撐着額角看白紀然,“哪天走”
白紀然正捏着杯子喝豆漿的那隻手頓了一下,他垂了下眸,嚥下最後一口豆漿,扯過餐巾紙擦着脣角,“大後天。”
初言點點頭,“那最近的場子是先推掉還是我跟秀兒去你大概去多久”
“很快就回來,”白紀然看了眼練習室的方向,“場子推掉,你們也休息幾天吧。”
“我們陪你一起去得了,自己出門多無聊啊。”
白紀然極淡地勾了下脣,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那個地方,你們不會喜歡的。”
初言還想說什麼,看白紀然起身朝臥室走了,於是對着他的背影喊一聲,“老大,待會打球去”
白紀然沒回頭,擡了擡手,算是默應。
溫淺就近找了一家大型超市,按照已經列好的清單將食材全部採購完之後不過九點半。
從超市出發,購物袋太大,車並騎不快,用了十幾分鍾,根據導航指示平穩停在昨晚那棟公寓樓下。
她擡頭望了眼三樓陽臺,窗簾大敞,落地窗明亮而寬闊,微薄的日光折射上去,晃人眼。
與昨晚相比,這似乎更像是一場盛大的邀約。
出門並沒有帶包,她從外套口袋裏摸出一管口紅,照着摩托車的後視鏡仔細補過脣色,抱起頭盔,拎着購物袋進了樓道。
利秀說,他家老大最愛喫的,是火鍋。
她覺得,通往男人的心,要經過他的胃,這句話對老大來講,肯定是毛線用都沒有的。
至於老大的心究竟要怎麼撩到,她至今沒有研究出任何可用套路。
包括那句,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陰道,對她來講,同樣無用一樣。
而她現在做的這些,很單純,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走一步,看一步。
初言抱着籃球跟在白紀然身後準備出門時,還扭頭看了眼利秀臥室那道仍舊緊閉的房門。
看來這小子是動了真格在慪火呢。
白紀然把門拉開,沒有任何防備,視線低垂的眼眸裏,出現一雙黑色華萊士。
正準備放下購物袋空出手叩門的溫淺同樣有些愣了,盯着他看了兩秒,才作勢半擡起那隻抱着頭盔的手晃了晃,語氣很是自然地打招呼,“早啊,老大。”
白紀然瞥一眼她手裏拎的那隻超市購物袋,反感地蹙起眉,冷聲,“這是我家。”
溫淺點一下頭,回答得理所應當,“我知道啊,不是你家,我站這兒幹嘛”
白紀然,“”
初言完全是抱着看好戲的心理,間隔兩步之遙左右,安靜笑看着二人劍拔弩張。
白紀然盯着她通透清淡的眼睛,壓低聲音,是最後的隱忍,“出去。”
溫淺輕輕笑,目光筆直與他對視,不躲分毫,“我現在也沒進去吶老大。”
直徑幾米之內的氣壓都在這句話裏徹底冷凝成一團,二人正僵硬對峙,走廊深處那道一直死寂的次臥門突然“嘭”的一聲被從裏面拉開。
利秀是直接竄出來的。
“小姐姐是來找我的,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初言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心道,熊孩子跟誰說話呢這他媽誰給他的膽兒
溫淺側過身子,靠到一旁牆角,朝白紀然彎了彎脣,露出一個張揚而明媚的笑容,“老大,打完籃球早點回家喫火鍋哦”
白紀然在這句過分放肆的撩撥裏徹底沉了臉,一把扯下頭上那道束着額發的黑色髮帶,直接回身扔到了利秀身上,低氣壓地從她身旁擦過。
初言扭頭可憐地看他一眼,“秀兒,這次你就準備好被老大趕出家門吧”
利秀拎着那根髮帶,無辜的咬了咬嘴脣。
初言從溫淺身邊經過,走出兩步,又退回來,痞劣地勾起脣角,提醒她,“火鍋不要太辣,老大最近火氣比較大。”
溫淺挑眉,對初言有些突兀的態度轉變難免意外。
“火氣大,得泄,告訴老大,別憋壞了。”
初言,“”
溫淺低頭笑了一聲,“去吧,我又不會煮火鍋,我是來洗菜的。”
初言,“”
利秀本以爲,小姐姐那句話是謙虛了,後來真的進了廚房,他才明白過來,其實小姐姐連洗菜,都說得太過自負。
在那顆生菜球被洗得用力過猛導致慘不忍睹之後,利秀最終選擇了全權承擔所有的火鍋準備任務。
溫淺靠在廚房門口,從兜裏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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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顆牛軋糖塞進嘴裏,“你們今天晚上去哪兒駐唱”
利秀望着對面光潔的牆壁認真考慮了良久,初言最後的警告到底是讓他有所顧忌,他甩掉手上的水珠,無奈地看着溫淺,“我如果說了,你能保證你去了之後會做一個安靜的粉絲嗎還有啊,如果不幸被老大發現了,你要假裝那是一場偶遇,絕對不是有預謀的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