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路向暖 >Chapter 12 塵封的謎
    英國那邊大概還不到凌晨五點。

    “爸爸,早上好。”

    那邊傳來溫廷亦低沉的笑聲,“心心這是睡醒了爸爸剛還在猶豫,這個時間打電話會不會吵到寶貝的懶覺。”

    溫淺關好副駕駛的車門,身體斜倚上去,擡眼看三樓陽臺,落地窗的窗簾全敞,窗角半開了一扇小窗,有風穿過,吹起那側未束起的薄紗輕拂。

    看的人莫名心癢。

    “不會呀,爸爸,我在準備我的下一副作品呢,現在每天都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

    那邊沉默片刻,聲音陡然嚴肅了幾分,“心心,爸爸這次是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來完成,畫畫先推遲一段時間,能答應爸爸嗎”

    溫淺眯了下眼睛,而後收回視線,“當然沒問題,爸爸你說。”

    那邊又是短暫的沉默,似乎在醞釀或是在猶豫什麼。

    溫淺靜靜地等着。

    半晌,溫廷亦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爸爸想讓你去成都取一件你媽媽生前的藏品,是一顆她最心愛的夜明珠。你媽媽她一直信奉佛教,自打當年她走了,這顆夜明珠就按照她的遺願一直供奉在文殊院,用你媽媽的話來講,叫聽經聞法,共沐佛恩,而且啊,也是對你和你哥哥的一種祈福庇護。爸爸這麼說,心心會覺得我和媽媽迷信嗎”

    溫淺低頭,忽覺眼眶有些酸脹,那些關於童年時期,早已模糊且晦澀不已的母親的痕跡彷彿瞬間洶涌成一場漫天浪潮,猝不及防的席捲淹沒了整個胸腔。

    沉悶而冰涼。

    母親走的,太突然。

    她沒見到最後一面。

    甚至,當時對於死亡是什麼,都沒有一個真切概念。

    那一年,她五歲,溫家移民到英國的第一年。

    她眨了眨眼,闔上那道記憶的口子,輕搖一下頭,“當然不會啊,我去幫媽媽取回來。”

    “好孩子,”溫廷亦輕舒一口氣,“這顆夜明珠已經照你媽媽的意願在廟裏存放夠了年限,爸爸想把它取回來,放回你媽媽身邊。但是心心,你這次去,一定要注意安全,爸爸和你隨叔叔的事情,你大概也瞭解一點,這顆夜明珠,當年你隨叔叔就一直對它虎視眈眈,爸爸現在跟你講這些,你能明白嗎”

    溫隨兩家的恩怨早在溫淺記事起便早已根深蒂固,表面上和諧往來,實則暗流涌動,溫廷亦私下不知告誡過她和溫霖多少次,與隨家二公子隨衍的交往要注意分寸,點到爲止,做不得真朋友。

    對於這些上了年頭的糾葛,外界傳言不斷,版本不一,在溫淺看來,那些捕風捉影的小道報道全都誇張而沒有絲毫可信度。

    至於真正緣由,溫廷亦從未提起,這在溫家,便成了一個塵封的謎。

    她輕提一口氣,舒緩聲音裏的沉抑,“知道了爸爸,我會小心的,如果真的遇到隨家的人,我會保護好媽媽的東西,也會保護好自己,我跟哥哥都學過格鬥呢,爸爸忘了”

    “我的寶貝,爸爸很欣慰,你真的長大了,”溫廷亦聲音像是有微微哽咽,“寶貝你記住,如果真的遇到隨家的人,不可以驚動警方,低調行事,有任何事情,隨時跟爸爸聯繫,當然,爸爸也希望,這一切的擔憂都是多餘。”

    溫淺對於那句“不可以驚動警方”難免生出些困惑,她張了張口,要問原因,可想起爸爸悲傷壓抑的聲音與情緒,又生硬的忍了回去。

    她深吸口氣,摁了摁額角,又擡頭看一眼三樓陽臺的方向,還來不及聚焦,有道黑色暗影瞬間一閃而過,正避開她的視線膠着。

    日光明媚,折射到窗上,晃人眼。

    她其實什麼都沒看到。

    關於套路老大的日程,她得先放一放了。

    “我記住了爸爸,我現在就準備出發,拿到夜明珠就直接從成都轉機回英國。”

    手機收了線,溫淺緩慢地吐出一口氣,低眸看自己精心準備過的服飾搭配,還有那雙傳說中沒有男人可以拒絕的紅底鞋,心裏多少有些敗興,咬着脣角抓了抓頭髮,拉開副駕車門矮身坐進去。

    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是溫廷亦發來的寺廟相關信息。

    四川成都市,文殊院,清伽住持。

    白紀然靠在窗角,手裏捧着一杯咖啡,眯眼看那個女人接完電話,坐回車裏,竟沒有絲毫興風作浪,就這麼安靜地走了。

    以她之前的作風,包括凌晨那條私信,此刻的行爲難免讓人生出些好奇來。

    探究也不過幾秒,他將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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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杯咖啡喝掉,喊了利秀和初言,去樓下的餐廳喫飯。

    都走吧,他的生活,原本就不需要這麼多人的參與。

    那個世界很小,人多,會擁擠,會吵鬧,會無暇顧及。

    那層如盔似甲的結界,從不會放誰輕易闖入,

    同樣,能破了這結界的,那就住下吧,他爲數不多的溫暖與脆弱,都是你的。

    能分享到的人不多,真的不多。

    溫淺讓徐安冉先送她去了商場。

    徐安冉被她繞的有些懵。

    看她捧着幾包口味不同的巧克力和糖果往自己懷裏塞,木納地問,“淺,你換戰術了”

    溫淺又往自己懷裏抱了兩包抹茶棉花糖,往收銀臺走,“換個鬼,我得出去幾天,不,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回家之前,我要徹底把煙戒了,要不然溫霖能把我關起來,再也不讓我回中國了。”

    徐安冉無語地呵呵兩聲,“戒菸糖啊”

    溫淺接過她懷裏的各式包裝袋堆到收銀臺,拿過一顆收銀員掃完碼的棒棒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裏,含糊地說,“對啊,我已經堅持一週沒碰煙了。”

    徐安冉,“這麼着急,是去哪啊有急事”

    溫淺擡了下眼皮,想起溫廷亦的告誡,於是打了個哈哈,“去成都替我爸爸看望一位老朋友,然後回家一趟。”

    徐安冉點點頭,“用我開車送你去嗎最近工作室的活兒剛好不多。”

    溫淺揉一揉她的頭,含着糖笑,“小冉真乖,等我回英國給你帶禮物啊,我自己去就行。”

    徐安冉沒再堅持,簡單喫過午飯後,開車把她送回公寓。

    整理好了未來幾天要穿的便裝,那個被塞的鼓鼓囊囊的揹包裏,一半是糖果和口紅,一半是日用品和衣服。

    她覺得,最多三四天,足夠了。

    溫淺最後站在全身鏡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戰服”,始終覺得心癢,特不甘,想了想,拿來手機,調整角度拍了幾張美照,用老大的話來講,是非常女人的美照,然後私信,發給了白紀然。

    當然,她並想不到,老大沒有拉黑和移除她,並不是代表在容忍她,更不是在玩什麼欲擒故縱,而是,他已經把微博app都從手機卸載了。

    所以這幾張嫵媚動人的美照,並沒有起到絲毫溫淺預期中該發揮的作用。

    這不是她第一次騎摩托車遠行。

    提前查好路線,檢查過騎行裝備,出發前,溫淺又看了一眼私信狀態,加上一句,

    老大,放養你半個月,等我回來,告訴你我是不是女人。

    樂隊推掉了接下來一週的酒吧駐唱。

    初言無所事事地叼着一支筆,有靈感了就寫寫歌詞,沒靈感了就窩在沙發裏看利秀即興編舞。

    白紀然一直把自己關在臥室補眠,除了喫飯的時候現個身,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睡了兩天。

    說是睡,倒不如說,是熬。

    那些過往,拋不開,也不敢伸手觸碰。

    是針尖,是刀刃。

    是會疼進骨血裏的。

    沒有人能夠體會,他決定走這一趟,已經反覆折磨了自己多久,又有多少次,猶豫不定,躊躇不前。

    也只在這件事情上,他會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彷彿,一念之間又變回當年那個丟了世界的孩子。

    他沒想過把那個世界找回來,重新佔爲己有。

    他只是去看看。

    只是忍不住了,去看一眼而已。

    他這麼安慰自己。

    航班是上午十點鐘的。

    初言和利秀想去送機,他沒讓。

    他討厭那種被人送走的心情。

    無論最後歸來與否。

    出租車發動前,他打下車窗,最後又提醒利秀一遍,如果敢再一次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那個女人,後果是什麼。

    利秀豎着兩根手指跟他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的小姐姐迄今爲止連那幾條私信都沒有打開,一定是被老大欺負狠了。

    哪還給的了他叛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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