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接過錢夾,遲疑幾秒,垂眸扯着自己孕婦裝似的衛衣看了兩眼,撇嘴,“嫌棄我拉低你顏值水準了哦”
她清了清喉嚨,兩步緊跟到白紀然身邊,熟稔地伸手環住他手腕,圈得死死的,然後就開始左右張望,確定被老大自帶粉絲濾鏡的外形吸引到的圍觀人數之後,唯恐天下不亂地把腦袋往他肩膀上靠,小聲,“老大,別看不上我,真的,我低調一點,是爲你着想,畢竟你是一個特別容易喫醋的老大。”
白紀然,“”這女人要上天的自信是誰給她的
扶梯向下滑行,溫淺翻開錢夾看了眼,問,“老大,現金不多了呢,銀行卡密碼多少”
白紀然垂眸瞥她一眼,語氣不耐,“六個七。”
溫淺挑眉,樂了,“老大,你好俗哦,六個七,你爲什麼不直接改成六個六或者留個八還挑一中間的數。”
白紀然隱忍地皺起眉,眸色沉下來,“意義特殊,可以嗎”
溫淺立馬警惕地收了笑,咄咄逼問,“前女友的生日”
她蹙眉,直勾勾盯着他眼睛,一副明明很緊張又刻意隱藏的表情,“前女友的名字叫七七小七”
白紀然目光筆直地看着她,情緒寡淡,沒說話。
溫淺覺得,這就是老大默認了的意思。
扶梯停在四樓,溫淺不動聲色深呼吸,很自然地又一次挽過他的手臂,還十分大氣地揚了揚下巴,“沒關係,誰還沒點兒過去啊,老大要是活這麼久了連個戀愛都沒談過,說出來鬼都不信。說說吧,這叫七七還是叫小七的姑娘現在人在哪呢結婚沒幾個孩子的媽了當年誰先追的誰啊最後怎麼就分手了”
說到這,她擺了下手,從他臉上別開眼,看了看身旁剛經過的兩個女孩子,裝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其實我也沒有很感興趣,就隨便問問,你也就隨便講講就行。”
白紀然被她這寫在臉上的口是心非的一系列表情動作氣笑,單手抄進口袋裏,竟罕見地回了句,“她追的我,現在沒結婚。”
溫淺的視線立馬被吸引回來。
她微瞪了一下眼睛,愣了幾秒,忘記要說什麼。
白紀然很滿意她目前這種狀態。
他朝她斜後方點了點下巴,語氣恢復清淡,“去買衣服吧。”
溫淺回了他一個僵硬地微笑,就連手裏那個薄薄的錢夾此刻都莫名變得有些沉重。
“那我儘量不刷卡,”她走兩步,停在專賣店門口,終究是不甘心,又回頭看他,認真地繃起臉,“如果我一時沒忍住,把你密碼改了,你會打我嗎”
白紀然強忍住笑意,雲淡風輕地說,“你試試啊。”
溫淺心猿意馬地買好衣服,連試穿都省去,前後不過五分鐘,就拎着紙提袋直奔白紀然。
“一件毛衣,一條褲子,”她像交差似的敞開紙袋給他看一眼,然後把購物小票和刷卡存根塞他手裏,“現金真不夠了,刷你五百九十八,黑卡。”
白紀然展開刷卡單看了眼,哼笑一聲,“名字籤的真難看。”
溫淺輕輕地翻個白眼,給自己辯駁,“字簽得難看怎麼了,我的手天生就是用來畫畫的,”
白紀然瞥她一眼,雙手抄兜裏,沒吱聲,越過她低頭走了。
溫淺習以爲常,朝他背影豎了豎中指,又若無其地追過去挽他胳膊。
一路下到二樓,白紀然才發覺哪裏怪怪的,扭頭看她,“你倒是逛啊,想買什麼就去買,逛不到下午哪也不去。”
溫淺想了想,轉身就往回走,“早說啊,我去買口紅。”
白紀然,“”
他摁了摁眉心,一把抓住夾克連帽把人拖回來,冷聲警告,“口紅只能買一支,能做到就去。”
真是日了狗了。
溫淺實在不解,無可奈何地攤手,“老大,你跟口紅較什麼勁兒哦”
“是你在跟口紅較勁,”白紀然皺一下眉,忽然擡手勾住她下巴,低眸,指腹在她脣角輕輕壓下,“病的太深,得治。”
溫淺順着此時的姿勢看他眼睛,聲音弱下來,“治病,得從根源治,可是我找不到,也想不起來是爲什麼就變成了這樣。”
白紀然聞言,眸色驟深,眼底掀起一道幾欲迸發的浪潮,還來不及席捲靠岸,放在口袋的手機忽然突兀地響起一串英文鈴聲。
他迅速低眼,強壓下心口那處不受控的劇烈起伏,把手機拿出來。
是一個陌生來電。
溫淺湊過來看了一眼,直接把手機搶過來,滑下接聽。
她看了眼白紀然微蹙起的眉心,似在隱忍,沒說話,朝後退了半步,安靜等那邊開口。
她以爲是老大的前女友,那個什麼叫七七還是小七的女人。
對方同樣沉默不語,界面顯示正常通話中,卻一直沒有聲音。
溫淺這下更加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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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機拿回耳邊,眼角不懷好意地瞟着白紀然,換了聲音,異常溫柔,主動開口,“喂”
那邊短暫安靜兩秒,傳來一道男音,略急促,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對不起,打錯了。”
話落,沒有任何停頓,通話被切斷。
溫淺有些懵,把手機還給白紀然,氣餒下來,“打錯了,對方是個男的。”
白紀然看了眼剛暗掉的屏幕,沒有多想,直接把手機扔回口袋,“沒事,買你的口紅去。”
溫淺很快被轉移開注意力,拉着他去了走廊轉角那家sephora。
白紀然看她輕車熟路地支開導購,徑直找到那幾個喜歡的牌子,然後就放開了勾着他手腕的手,目光梭巡一圈口紅色號,然後抽出一支,心無旁騖地開始試色。
他發現,大概也只有在口紅面前,才能稍稍降低一些自己在她眼中的存在感。
這女人不是一般的會磨人。
白紀然跟在她身後繞了幾圈,後來實在無聊,索性就倚在展示櫃旁,隔着幾步,保證她在自己視線範圍之內,看她挑剔又不耐其煩地在那幾個牌子間轉來轉去,也不知反覆試了多少個色號。
他心道,這女人估計還有一種病,選擇困難症。
當然,這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限定只能買一支,否則,她指不定能一口氣買下半個展示櫃的色號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