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從沙發上站起，取出一個錄音器放入警察的手中：“我叫江林，四十多年前，我殺了我的雙胞胎哥哥江桓，取而代之，之後，我掐死了我的嫂子，殺了我的大侄子和二侄子，我有罪，我認罪，錄音器裏有我行兇的所有細節，所有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別人無關。”
警察震驚的看着他。
江桓是江城名人。
有人報案，報案地點是這棟顧氏別墅，報案原因是殺人後自首。
江城警局刑偵支隊副隊長帶隊來了。
幾名警察，誰都沒想到，他們聽到的居然是這麼震撼的消息。
江林看着幾名警察笑了笑。
他忽然咳嗽起來。
他以手掩脣，越咳越劇烈，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從嘴巴里咳出來。
他咳得彎下腰去，握拳掩脣，另一手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片藥吞了下去。
沒人阻止他。
藥吞下去，他終於咳的輕了。
他退回沙發上坐下，看向站在他對面的葉星北，滿眼慈祥，脣邊一抹追憶的微笑，“北北，你和你奶奶長的真的很像……”
葉星北嘴脣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領頭的警察目光在客廳內轉了一圈：“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麻煩派個代表和我一起回局裏，作個筆錄。”
謝雲臨說：“我去！”
他是長兄，理應由他出面處理。
領頭的警察衝謝雲臨點了點頭，朝江林走了幾步，正要說什麼，江林忽然又大聲咳嗽起來。
江林沖他擺擺手，取出一塊手帕，“噗”的一口黑血吐在手帕上。
葉星北嚇的退後了幾步。
顧君逐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他服毒了。”
葉星北茫然：“服毒？”
顧君逐點頭：“剛剛他咳嗽時喫的怕不是治病的藥，而是毒藥。”
“顧五爺果然是名不虛傳的聰明，”江林一邊咳嗽一邊笑，目光慈善溫和的看着葉星北，衝她招招手，“北北，過來，爺爺有話和你說。”
葉星北看着他，一動不動。
江林目露遺憾與感傷：“北北，我就要死了，你連和我說幾句話都不肯嗎？”
謝錦飛往前走了幾步，擋在葉星北面前，滿眼恨意的瞪着他：“你有話說，有屁放，別總盯着我妹妹！也別和我妹妹說什麼養育之恩！如果不是你們殺了我爸媽，我爸媽會把我妹妹寵到天上去，而不是被你兒子給丟在外面，吃盡苦頭，十五歲就差點被一個死瘸子給糟蹋了！你有什麼臉和我妹妹說什麼養育之恩？畜生！人渣！活該你不得好死！”
江林捂住胸口，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痛苦，身體陣陣痙攣。
他不住的咳嗽，黑紅色的血液不斷從他口鼻中涌出。
他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斷斷續續說：“是、是啊……我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到底是爲了什麼……我殺了我親哥哥……我活下來了，可活的生不如死……死了，倒是解脫了……北北……北北……”
他衝葉星北伸手，眼中滿是哀求：“北北，你知道的，不管我對別人怎樣，至少我對你是真心疼愛的，求求你，求求你放過你三叔……北北，爺爺就要死了，你忍心讓爺爺死不瞑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