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戶生去打聽了打聽。
沉默良久,這會兒才變出這法兒來轉移下雲醉注意力。卻並不突兀。
雲醉拿着筷子吃了好一些,忍不住用手也捻着喫。倒別說這小喫食真的夠入味兒,小嘴都辣得通紅。
她急慌慌擡頭,“能不能把窗簾打開些”
她可真是撐不住了。真不知道放了些什麼。
感覺自己臉都要着火了。
沈庭遲擡頭看她,先前白皙抹了胭脂的臉頰,這下是真正的煙霞色了。估摸是熱到了,還微微有些汗溼,細碎的額發稍卷地貼在光潔的額頭。
眼中水潤煙波橫,圓潤小巧的鼻尖下,朱脣一點桃花殷。
突然不是很想替她開簾子了。
手輕握沉了沉氣。
他偏過頭,把靠手邊這面兒的簾布打開。
霎時間就有風從外面鑽進來,因着雲醉手上拿着喫食不方便。
她本來是想叫沈庭遲幫她卷自個兒這邊的窗簾的。
這人悶聲不響開了他那邊兒的。
算了算了,也算不錯。
過了會兒,雲醉還是覺得,這個風吹得不帶感呀
想把頭伸出去。
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一下也沒想那麼多,就探首靠了過去,臉向那窗口迎。
而這必然從沈庭遲身前一過,帶着馨香的淡色身影從眼前而過。最終彎着身子停在身前。
在雲醉看不到的地方,沈庭遲吐口氣,伸手捏了捏鼻樑。
雲醉倒是沒想這麼多,果然做車雖然是馬車,都要貼着窗口涼快一點兒吧。
緩過勁兒來也就重新坐了回去。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突然想起什麼。
“不是說要罰那寧同”
沈庭遲看她指間婉轉,擦淨了手。
慢慢應聲,“讓人去告訴了姑父。”
雲醉點頭表示理解,再怎麼說,這實在也是家事。更何況,那寧同還是寧家族中的小輩。
而且看剛剛那場景,寧閒定然是心疼寧羽這小兒子的。
只是相對而言,男人哪有女人在宅子裏多,更不論同孩子相處時間了。
把事情告訴他,怎麼做自然能尋出最佳法子。
回到宅子,天色未晚。
兩人剛進了宅子,就有奴婢來請雲醉過去老太太那裏。
雲醉一愣,片刻也想到了沈老太太找她是爲了什麼事兒了。
她自以爲其實自己是沒有做錯的。
何況,她能夠下決定在那處做糕點。可沒有想着要藉此奪風頭和那種“揚名”。
不過既然她們覺得不對,便不對了吧。
頂多說幾句。聽聽就是了。
她帶着鹿兒正要走。
沈庭遲卻拉住了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雲醉“啊”了一句,這人竟然就牽着她走了。
小僕子在後面笑得捂不住嘴,鹿兒瞪他。“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開心不成麼,覺得大少爺同奶奶在一起,近兒來是越發有趣了。”
他故作正經地捋了捋下巴並不存在的鬍子,悠哉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少爺這是怕了少奶奶在老祖宗那兒受了委屈麼。”
出來等着的婆子,見着沈庭遲吃了一驚。
張張嘴,尷尬地笑道:“大少爺,老祖宗想和少奶奶單獨說會兒話咧。”
“知道了,沒關係,你帶我們進去吧。”
婆子抹了一把額頭,她以前怎麼沒發覺大少爺這麼不聽老祖宗的話兒。
感情是察覺到了老祖宗要同奶奶說的是什麼,上趕着來護媳婦兒了麼。
婆子苦惱往身後的屋廊看了看,回頭苦着臉:“少爺,可是老祖宗吩咐了”
“要不你回去吧”,雲醉眨眨眼,把手腕收回來。
沈庭遲低頭盯着她臉半晌兒。
他早也發現了,她雖說人看着嬌,可心裏邊兒有時候逞強硬氣着呢。
祖母大多時候還是很講理的,可有時候說起話來也不會好聽。
“沒關係,我陪你進去。”
雲醉:dд
再這麼僵持下去,爲什麼突然有一種上刑場的既視感。
婆子也無奈地躬着腰搓手,腦袋一會兒轉轉一會兒擺擺,很是爲難。
突然她靈機一動,雖說自己的低下身份說出來怕是不太好。
可她好歹也是跟着老祖宗多年的奴婢。
硬了頭皮,再開口編造着說起話來,就頗帶了幾分仗着一把年紀的語重心長,她笑笑着,“少爺,老祖宗是想問問她何時能抱上曾孫這事兒呢。這事兒您可怎麼進去聽。”
婆子脖子一縮一伸,又把目光投向雲醉,“這事兒就算老祖宗同意了,可奶奶也是會羞着的。”
雲醉和沈庭遲沒想到這婆子轉神兒竟扔了這麼個炸彈理由。
沒同房呢,這個不存在的好麼
兩人臉一僵,沈庭遲垂首看了一眼雲醉的腦袋,虛咳一聲,耳根奇異地染上緋紅。
雲醉也覺得很是尷尬這婆子絕對是故意的
說什麼沈庭遲跟她進去,聽見這些事兒會尷尬。
難道現在說出來就不尷尬了猝不及防地簡直實力暴擊
自己也低着頭,不敢擡頭去看沈庭遲。
耳邊只聽身旁的人說了句什麼,沒聽清,等到再擡起頭來,沈庭遲就步子帶風般走了。
婆子笑着朝雲醉彎腰伸手:“少奶奶請。”
到底最終沈老太太還是雲醉今日的行徑。
硬着頭皮認真地聽,也乖乖應了好些事兒。
沈老太太雖還想再說什麼,胸口起伏着,到底還是放過了她。
雲醉腦子裏想那婆子果真是編纂的。
有些氣惱的同時卻又鬆了一口氣。
可內裏又擔心,這婆子回過頭來真去老太太那裏嚼弄這事兒。
婆子送她回來的途中,雲醉突然停步,轉身衝她笑眯眯。
婆子心頭一跳,“少奶奶”
“嬤嬤,祖母今兒可沒有提你說的那事兒,怎麼還騙起大少爺同我來了”
“少爺雖說那時沒說什麼,被你這番兒騙走了。知道後,他脾氣雖好,可會忍不住生惱吧。”
“少奶奶,老奴知道錯了”,婆子自知理虧。忙承諾今後不再亂說。
雲醉垂頭笑了笑,這是不是就叫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