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高奇峯猶如被踩到腳的貓一樣,張牙舞爪衝過來要跟h先生拼命,我只能用單薄渺小的身軀替他們擋開仇恨的火焰。
“有完沒完啊你們”我終於忍無可忍,“你們鬧去吧,我餓了,我要出門去喫飯。”說完我拿了錢包和手機,打開門就徑直往外走,不理身後的那兩隻。
等我到了廖阿姨的麻辣燙攤,隨意找了位置坐下來,一回頭,發覺那兩隻大佬竟然都跟着。
我們三人坐在一桌,廖阿姨過來問我要點什麼菜的時候,悄悄給我豎了大拇指:“哎呀,順順,你真厲害,前男朋友剛把你甩了,一下子又招來倆。”
“唉,一言難盡哪。”我苦哈哈地點了菜,然後把菜單扔給高奇峯,說:“你想喫什麼”
“每樣都來一份,”高奇峯原來愁兮兮的臉又變得亮堂堂的,“還是順順好,記得我以前最愛喫什麼。”高奇峯是大胃王,在越洋電話裏跟我說過無數次讓他魂牽夢縈的只有麻辣燙。
h先生冷淡地掃了得意洋洋的高奇峯,聰明地沒吭聲。
“你呢”我問h先生。
h先生看似隨意地:“還點上回咱們半夜一起來喫的。”
高奇峯顯擺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看樣子又要鬧起來,我壓低嗓子警告他們:“別給我惹事哈,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這倆貨聞言一個趕緊望天,另外一個則盯着桌子腿看。
我這才滿意地頷首,呷了口廖阿姨免費倒的茶,突然有種坐擁三千後宮的皇家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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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樣子,廖阿姨送免費的啤酒來了。
我牢記上回的教訓,死也不肯多喝一口。不過儘管我嚴格自律,這夜註定還是不太平的一夜,只是出狀況的不是我,而是高奇峯。
高奇峯和我不同,他酒量挺大,屬於越喝越興奮的那種。我們還小的時候,高叔叔是明言禁令高奇峯私自喝酒的。主要是高奇峯有過不良記錄。高奇峯高中二年級的時候參加同學生日聚會,不知怎麼搞的就給喝多了,然後他兩條腿倒立着,靠着兩條胳膊愣是從他同學家一路倒着走回我們住的小區裏,這一路圍觀的羣衆越聚越多,越來越熱鬧,從此高奇峯成爲我們小區醉鬼歷史上難以磨滅的不老傳說。
高叔叔氣得大罵他:“你怎麼不乾脆蓋牀鐵板門,還寬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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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離家已久重歸故里,也許是久別重逢心潮澎湃,高奇峯自從喝了第一杯啤酒之後,就放不開了。
麻辣燙一盆盆上,酒也一瓶瓶開。
我勸他:“哥,你別喝了,等會兒喝醉了我可背不動你哦。”
“哈,你現在心裏只有你男人,哪還有你老哥我的位置”高奇峯越說越委屈,吭哧吭哧埋頭吃了一大堆麻醬拌的菜,一邊嘴裏嘟嘟囔囔個不停。
“我心裏頭一直惦念着你呢,哥。”我替我自己辯解。本來也是事實,我永遠都忘不了高奇峯從小對我的呵護,也忘不了他在我爸葬禮上一直站在我身後默默支撐着我,是他幫我捧着我爸黑白遺像,幫我把他安置在骨灰堂的。
雖說血濃於水,但高奇峯對於我來說,甚至比親哥哥還要親。
“我妹子就是重感情呀,”高奇峯很是感慨。我從他泛紅的耳根和有點口喫的神態中判斷出他開始有點喝高了,於是對h先生說:“喫飽了咱們就回去吧,他喝多了。”
h先生點頭,我正要叫廖阿姨過來結賬,卻被高奇峯攔住了:“誰說我喝多的我這是心裏不痛快,喝了酒才能發泄發泄。”
聽高奇峯這麼說,我只好又坐了下來。
沒想到哇,這一屁股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