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僖魂書 >第14章:宮下宮
    唐久綏來的時候,白僖正在窗邊立着,這時楊洐剛剛抱着花汐離開不久。

    “剛纔楊洐派人來說,說楊府寒陋,我們住在這裏太委屈,說在外面給我們找了條件極好的客棧。”他帶着笑意,“我拒絕了,難不成我自己還找不到住的地方嗎。”

    他說話間看見桌上的梅花糕,聞着清香撲鼻,很自覺地拿起一塊兒便喫:“這麼好喫的糕點我們走的時候拿着,別浪費。”

    “當初是他請你來幫忙,如今他竟趕你走了。”唐久綏見白僖仍舊一動不動,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便接着說。

    白僖依舊不語,連身影都不見移動分毫,就好像時間此刻在她身上靜止了。

    唐久綏放下手中糕點,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白僖的肩膀。

    她未動。

    他仔細打量着白僖,然後頓時明白了什麼。

    “我就說你不該是會臨窗傷情的人。”

    唐久綏用扇子打了一下額頭,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白僖”不過是個法術捏的罷了。

    不過白僖倒真是耿直的有些過分,想讓別人以爲她還在屋內,竟然直接捏個假人杵在大開的窗口前。

    唐久綏看着那個一臉嚴肅的假白僖,莫名十分愉悅,喃喃自語道:“活得太久的女人啊”

    活得太久的女人啊,總是不那麼容易揣摩的。

    之後他隱了身形,飛出楊府。

    在半空時唐久綏還不忘也念了個訣,手指一指,一個“活生生的唐久綏”也立在了自己的屋內窗前。

    唐久綏和白僖的房間本就在同一院子的東西兩面,此時那兩個假人站在窗前遙遙相望,竟有些莫名的傷情。

    不過這個景象唐久綏是沒細看的,因爲轉瞬間他人已經到了半珏谷谷口。

    谷內草樹密佈,卻無鳥獸喧囂,感受不到一絲生氣,灌入谷內的夜風在谷壁上折返,嗚嗚聲好似鬼啼。

    唐久綏入谷之後還沒找到白僖,就看見前方有個披散着長髮,一襲白衣的女鬼背影。

    “你來啦”

    那女鬼裙襬飄啊飄,聲音空靈,很是滲人。

    他彎了一下脣角,眨眼就飛到那“女鬼”眼前。

    白僖見他識破,嗟了一聲,只好念個訣把披散的頭髮紮起來。

    她沒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只是瞥了他一眼:“夜裏不睡覺,真是好興致。”

    “也就是和你興致一樣而已。”唐久綏回她。

    “我本來就打算來這裏的。極寒寺顯然就是個幌子,那人既然那麼容易就放棄極寒寺,就說明半珏谷纔是最重要的地方。”他說。

    而且在極寒寺離間楊洐和三人不成,那人顯然着了急,才又有了今夜花汐在白僖房內暈倒的一事,爲的就是讓楊洐攆了他們走。

    “她不想放棄人祭,說明她需要大量的靈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不能自己跑到外面去,一定有什麼東西束縛着她。”唐久綏一本正經的講。

    極寒寺的血傀儡也是如此,那人顯然是讓血傀儡代替他出面去皇宮和見楊洐。

    “花汐。”白僖緩緩道,“她嫌疑最大,而且她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我們都不會想到是她。”

    唐久綏一點都不喫驚。

    “那你幹嘛不戳穿她”他只是問。

    “你也想到了這些,你怎麼不去戳穿她,反而來了這裏”白僖反問他。

    “因爲我很好奇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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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的原因,到底能爲了什麼能把自己折騰成那個樣子。”唐久綏實話實說。

    白僖看他一眼,素手一揚,掀了二人所立之地的所有草木,然後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腳下這片土地。

    “不用想了,答案就在這下面。”她的發被風吹起,“半珏谷下有地宮,不過不止一個。”

    說話間白僖已經抓住唐久綏的胳膊,帶着他入了地,唐久綏只覺眼前一花,就已經身在上次來過的地宮之中。

    那具棺槨仍然在。

    “你還記不記得那日楊洐將我打昏,打算將我放入這具空的棺槨裏,利用法陣奪我靈氣”白僖撫着棺槨的口,問唐久綏。

    “記得,你還嫌我和邱彧將你救得太早。”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日開在棺槨周圍的那些花莖,那些花莖是用來幹什麼的”

    “總不能是爲了讓陣法好看才長出來的。”他很是配合。

    “答對了。那些花莖是爲了,將靈氣送出去。”

    “送到哪裏呢”唐久綏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花莖拔地而出,靈氣只有逆行向下。那說明這地宮之下,別有洞天”

    “沒錯,”白僖點點頭,“這下面應該是還有地宮。”

    宮下宮。

    他們之前來過的地宮之下果然還有一個地宮,與上面的地宮一樣,偌大的地宮中只有一副棺槨,不同的是這幅棺槨不是空的。

    從不遠處望去,透過透明的棺蓋,可清楚的看見裏面躺着一個人。

    白僖走上前想一看究竟,快走到棺槨旁的時候,忽聽耳邊唐久綏一聲“小心”,她聞聲低頭看腳下,發現地下迅速生出許多粗壯花莖,正發着“簌簌”的聲響朝她而來,眼看就要纏上她。

    她趕忙飛身跳起,不料那些花莖竟也跟着她豎直朝上生長,白僖只能踩了一下最高的那一條,借力在空中翻了個身變了方向,才得以逃到地宮角落。

    一切發生的突然,白僖落地時根本來不及站穩,只能任身體從高處摔下去,即將摔到地面時被撲過來的唐久綏堪堪接住。

    他雙手接住她,爲了卸掉些胳膊受到的巨大沖擊,竟雙膝跪地滑出幾丈遠,然後膝蓋生生撞上地宮的牆壁才停下。

    白僖被他抱着,未傷分毫。

    兩人剛剛停住,就聽那陣“簌簌”聲跟到了唐久綏身後,白僖瞬間回神,從他懷中跳出來,掌心聚火,打向兩人面前的花莖上,霎時那些花莖就燃成一片火紅。

    猛然受火,那些花莖漸漸退去,最後都退回棺槨周圍,沒了蹤影。

    花莖退去後,白僖轉身,看到唐久綏已經自己扶着牆壁站起來,兩個膝蓋都染了一片血污,混着鮮血和磚土。

    偏他自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走過來衝白僖一臉自然道:“好了,那些花莖退了,我們快去看看那裏面躺着的是什麼人。”

    他說着還真就腳步輕盈地要往棺槨那裏走去。

    “不疼嗎”白僖拉住他,然後看着他的膝蓋問。

    “如果我說疼,白姑娘你就會感謝我嗎”唐久綏扭頭問她。

    “不會。”

    “那你會心疼我嗎”

    “也不會。”她遲疑道。

    “那就不疼。”

    白僖說不過他,又看他大概是真的沒事,便不再管他。

    二人走至棺前,終於看清裏面之人。

    一個死去的青年男子,相貌帶着些書卷氣,臉色卻如生人般紅潤,緊閉着雙眼,似睡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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