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後開門見山:“我們明日,再去縉塔。”
“邱彧修爲不夠,我的傷還未好,上次是因爲有莫菡我們才安然無恙的從那裏出來,明日再去你找到了對付那塔裏不能用法術的方法了”唐久綏慢條斯理,“嚴訣看在莫菡的面子上可以放過我們一次,卻絕不會有第二次。”
“我一定要見見,是什麼樣的人,可以那樣無情。”白僖仿若沒聽到他的話。
唐久綏打量她,明白了什麼:“莫菡給你講他們的故事了吧。”
“嗯,”白僖點頭,“全部的,全部的我都知道了。”
莫菡失去了孩子後,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就日日躺在牀上,喝藥、喫飯、擦身,任人擺佈。
等到身子徹底好了之後,她就挑了一個天氣好的日子,盛裝打扮,在嚴訣難得在外和幾個大臣們議事的時候,上門找了林暮夕。
她面帶微笑,掏出袖中的匕首,直直刺了她的胸膛。
周圍的婢女皆嚇得暈了過去。
第一刀,刺偏了方向,刺在林暮夕的肩膀,於是莫菡舉刀再刺。
第二刀落下的時候,“噗”的一聲匕首入肉,卻不是刺在林暮夕的身上,而是刺在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擋在她身前的嚴訣的胸膛。
之後莫菡便被隨嚴訣而來的侍衛制住。
林暮夕本就體弱,驚嚇和刀傷讓她昏迷了好幾天,但沒有危及生命。嚴訣的傷口承了莫菡全身的力氣,幾乎刺穿了胸膛,但他身體健壯,又或是心中還有要保護的人,竟從鬼門關留了半條命回來。
嚴訣沒殺莫菡,只是禁了她的足,讓她再也不能走出她的菡萏園。林暮夕的住處,也被挪到了他自己的寢宮。
白僖嘆了一口氣:“但許是老天可憐莫菡,終於開了一回眼。一段時間後嚴訣的傷口竟然莫名感染,不治身亡。嚴訣死後,林暮夕便不知了去向。”
“原來莫菡夫人是這麼悲慘的啊。”邱彧一直支着腦袋聽,聽完感慨。
“而且,”邱彧歪着腦袋,“就算嚴訣恢復了隼鶻的法力、就算那塔原本就有法力加持,也不該會讓白姑娘你一個法術都施不出來、毫無辦法呀”
他此話一出,唐久綏和白僖皆一愣,他們之前完全沒想到。
“也就是說,事情絕對不止隼鶻一個人那麼簡單,”唐久綏扭頭看白僖,“依我看,能和你法力不相上下的,也該是個老東西纔對,沒準是步履。”
白僖一聽“老東西”和“步履”這幾個字拉下了臉:“也可能不是因爲法力高,而是因爲我沒見識過那種法陣,比如,是來自四魂界的。你不是前一陣剛被你們四魂界法術所傷嗎”
“計較的女人。”唐久綏輕聲笑,低語道。
然後他斂笑正色:“總之不管怎樣,我們要先找到既能安全進塔又能見到塔內之人的萬全之策。”
邱彧一直聽,又一次冒出來一句:“進不去,可以想辦法讓裏面人出來啊。”
然後他面前的二人再次一愣。
白僖和唐久綏相視一笑,紛紛向邱彧投來讚許的目光。
“好孩子,真聰明。”白僖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錯,既然進塔危險,那就找個方法吸引塔裏之人出來。
可是,該怎麼引嚴訣出來呢。
“如果這塔外還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讓嚴訣一定會出來,會是什麼呢”唐久綏在掌心拍着扇子,若有所思。
白僖皺眉,然後豁然開朗:
“莫菡,死亡。”
她話音剛落,屋子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襲灰衣的莫菡就出現在三人面前。
她本是來找唐久綏,想送給他一樣東西,卻不想在門外聽到三人的交談。
只見她雙手垂在身前,攥着手裏的佛珠。
“我早就在地獄了,”她含笑,“若能讓他離開那座塔,不再借那座塔害人,我再去一次地獄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