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鐸皺着眉頭忍了又忍,開口:“玫瑰可有答應了穆家的求婚,未獲得當事人的首肯,不能這麼篤定的稱呼她爲媳婦吧”

    他這話一出,穆涼的臉立刻變得十分不好,許家老爺子挑了挑眉頭,並未說什麼,穆家的大伯卻是笑出了聲:“想不到小玫瑰還挺喫香,我不管你們年輕人之間怎麼競爭,後代自有後代福,你們各自盡力去解決吧。”

    說罷他揮揮手,已經完全不想就此事再說些什麼。

    在穆涼跨出門的一剎那,他像是想起什麼又說:“對了,要是能夠,把她姐姐一併帶來喫個飯就最好不過了”

    穆涼驚得轉了頭,再三強調:“大伯,不是牡丹,我喜歡的是玫瑰,玫瑰。”

    哎,真是個死心眼的孩子,穆朔哭笑不得,只能換了說法:“總要不讓玫瑰那麼恐慌,就這麼一個人來我們家吧我記得上次也是牡丹那孩子陪着玫瑰來的。”

    穆涼不疑有他,朝着自家大伯點了點頭。

    兩人一出門,許鐸就皺眉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所知道的穆涼向來對各類女子從來不假顏色,從小到大,穆涼的心思都撲在怎樣變得更強這個追求上,成年以後,也有不少動了心思的,送了各色的妹子接近他,不是被他嚇得不敢再接近,就是整個被他的暴力嚇得大病一場。

    他幾乎一位自己這個兄弟是個基佬,愛的或許是男人。

    這種情況下,他居然喜歡上了自己心儀的那個,簡直匪夷所思。

    “大概從她被我打了沒有哭泣沒有生氣的時候開始吧”穆涼打開車門,臉突然詭異的紅了:“她每次打我的樣子,好讓我心跳。”

    真是沒眼看了。

    許鐸頓時胸悶,他坐上副駕駛位置,悶悶繫上安全帶,許久之後才悶悶說:“穆涼,我不想我們之間因爲一個女人,以後反目相向。”

    穆涼一根筋的拍許鐸的肩膀,衝他嘿嘿一笑:“放心,牡丹留給你,玫瑰留給我,我們永遠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傷了彼此的友情,我們說不定以後是關係最好的連襟。”

    許鐸簡直要吐血。

    他扭過頭問穆涼:“難道你覺得我喜歡的是牡丹那麼久,我心裏眼裏都是玫瑰呀,從來也不是什麼牡丹”

    不錯,他是約會過牡丹,那時候玫瑰還是個拖油瓶。

    並且一點都引起不了他的注意。初次印象真是糟透了,她塗着厚厚一層的粉底,穿得那麼鄉土,佝僂着腰,像個老太太一樣,喫飯都不曾將頭擡起來。

    他倘若大聲說一句話,她幾乎都快將頭垂到餐盤中去了。

    喫東西的樣子像最矯情的女子,扯着法棍,將它撕成指甲大小,捏起一片能夠在嘴裏墨跡半天。

    總之,哪裏都不是他喜好的那種。

    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她從土堆裏爬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放棄的時候,她依然敲着鐵門,一起逃走的時候,她在月光下帶着薄汗不施粉黛的面龐,和她月下流轉的眸色,天真帶着笑意

    說不清從何而起,她的份量卻在心中越來越重。

    他不是穆涼,他比穆涼多了許多情商,他甚至看得出沈琉對任何一個人都不在意,她所謂的友好,也僅僅限於友好而已。

    她會同自己溫和的討論問題,也童心大發的惡作劇,然而所有的一切只是基於他是曾經共同患難過的夥伴而已。

    她跟他的情分其實淺薄的很。

    他心知肚明,想要慢慢去靠近她,在日常交往裏,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生活,他總是在想,這樣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孩子,總不會有很多人跟他搶吧。

    他有信心在日積月累中,獲得她的信任,或者其他。

    然而穆涼的表白殺他個措手不及。

    穆涼被他這話驚得剎住了車,他難以置信的扭頭問許鐸:“玫瑰那麼粗魯,那麼耿直你也喜歡她這不是你一貫的審美啊”

    多年的朋友,他也是心知肚明的,許鐸自小的擇偶標準簡直是苛刻。

    他所奉行的簡直是古代標準,他喜歡的女孩子要漂亮,柔弱纖細,賢淑,端莊,笑不露齒,文靜內斂,以家庭爲天,以老公爲天,他說一對方必定不能反駁。

    而玫瑰的個性沒有一點同這個標準類似。

    甚至可以說完全是背道而馳的。

    穆涼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許鐸,你這是開玩笑呢吧玫瑰雖然滿足了你第一個要求漂亮,但是她不纖細柔弱,她也不是聽別人意見過自己下半生的女孩子,你看看她那個個性,像是以老公爲天的人麼她不讓你聽從她的話就不錯了”

    許鐸沒有說話,只是長長又嘆了一口氣。

    感情的事,怎麼能規範的那麼標準呢

    如果能夠真的能夠規範到自己的感情,這世間應該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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